第411章 對著照片偷偷抹淚
「你呀從小就不讓我省心。」唐仲煌佝僂著身子，蒼老的眼睛閃著淚花，「你要是出了事，讓我怎麼給你媽媽交代。」
唐知燼紅著眼拍了拍老爺子的背，「昭昭這不醒來了嗎？老頭別哭了。」
唐仲煌嫌棄的躲開唐知燼的手，輕哼一聲，「天天晚上對著昭昭的照片偷偷抹淚的不是你？」
唐知燼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顏昭彎了彎眼睛，「辛苦小舅舅了。」
她問起過公司的狀況，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她的公司都是唐知燼幫忙打理，才不至於亂作一團。
說話間，院子外又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是霍家人和簡舒他們都來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選擇晚上過來探望，本以為只有自己一個，看到其他人也都來了后，大家都笑笑起來。
「既然咱們大家都來了，一起吃個晚飯吧，算是團圓飯。」盛聽雪招呼著說道，「我來做飯。」
「那我給昭昭做個補湯。」秦時月忙說道。
妻子在廚房忙活，丈夫哪有坐著的道理。
唐知行和霍厲南也去了廚房忙活起來。
中年人在廚房做飯，老年人在沙發上坐著聊天，小輩們在客廳等著吃飯。
雲間別苑好久沒有這麼熱鬧歡快過了。
顏昭聽著客廳里的歡聲笑語，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親人、愛人，朋友都在身邊，是最大的幸福。
簡舒走過來，看著顏昭身邊虎視眈眈的霍辭歸，後背起了一個激靈，沖顏昭使了個眼色。
顏昭收到簡舒的信號，看向手邊寸步不離守著她的霍辭歸，眨了眨眼睛，「霍辭歸，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你去給我做好不好？」
「不好。」霍辭歸一口回絕。
顏昭：「……」
「去給我做嘛，我最喜歡吃你做的菜了，你最好啦。」顏昭軟下聲音撒嬌，捏了捏霍辭歸的掌心，保證說道，「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舒舒陪著我，你別擔心。」
霍辭歸神色緊繃，抿唇猶豫了一會才起身，「我做完就回來。」
顏昭忙不迭點頭，霍辭歸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去了廚房，路過簡舒時還冷冷瞥了她一眼。
簡舒打了一個寒顫，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簡舒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攤肉泥了。
等霍辭歸離開后，簡舒坐在顏昭身邊拍拍胸口，心有餘悸說道，「霍辭歸太嚇人了，我現在都不敢靠近你了。」
顏昭有些失笑，「至於嗎？他就是有點黏人。」
簡舒臉色古怪，抿唇說道，「你管他這叫有點黏人？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做了什麼？」
「什麼？」顏昭愣愣說道，「吞安眠藥的事情嗎？這個小舅舅告訴我了。」
簡舒嘴唇珉成一條直線，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顏昭眼裡笑意漸漸褪去，追問道，「他還做了什麼？」
簡舒輕嘆一口氣，「你變成植物人這兩個多月霍辭歸簡直瘋了，剛開始醫生說你三天不醒來的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醒來了，霍辭歸片刻不離守在你身邊，不吃不喝，一直跟你說話，唯一一次出院是半夜開車去寺廟給你祈福，膝蓋和額頭都磕出血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你沒醒，霍辭歸忽然變得平靜下來了，我們都以為他接受這個現實了，後來才知道——」
顏昭的心提起來，手掌不自覺收緊，嘴巴已經被自己咬出血。
簡舒握住顏昭的手掌，舔了舔唇說道，「他得了精神分裂症。」
「嗡——」
顏昭大腦一片空白，咬著的唇驀然鬆開，嘴裡有股淡淡淡血腥味，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精神分裂？」
提起這些事，簡舒還是有些后怕，「他說自己能聽到你的聲音，對著你自言自語，不肯去治療，也不肯吃藥，公司也不管了，把我們所有人都趕走，不讓我們來看你，直到你生日那天吞葯自殺。」
「還好你醒來了，他只聽你的話。」簡舒擦了擦眼淚，又說了一些關於顏昭昏迷時霍辭歸做的其他事情。
顏昭好久沒說話，她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麼多事情，霍辭歸都沒有告訴她。
原來霍辭歸生病了。
霍辭歸做好小排骨就立刻回到顏昭的身邊，他現在一刻都不能離開顏昭，顏昭必須在他視線範圍之內，不然他就惶恐不安。
看著霍辭歸緊張的樣子，顏昭的心彷彿被千萬根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痛，無法呼吸。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笑著拉過霍辭歸的手，「做好啦？」
「嗯。」霍辭歸目光淡淡落在簡舒身上，不著痕迹抽走，看向顏昭的眼神又變得溫柔，「你們聊了什麼？」
「沒什麼，隨便聊了聊。」顏昭面不改色說道，她看向簡舒，繼續說道，「我記得當時你不是要去採風嗎？這是採風之旅已經結束了嗎？」
簡舒白了顏昭一眼，這人實在是太沒心沒肺，「你都那樣了我還哪有心思出去採風。」
在她即將出去採風的前一天，顏昭出事，手術十幾個小時，後來又變成植物人。
她哪還有心思去什麼採風。
顏昭悻悻笑了笑，「我現在沒事了，你們都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不用擔心我。」
「菜都做好了，快來吃飯吧。」秦時月笑著過來喊他們去吃飯。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秦時月看著霍辭歸對顏昭無微不至的照顧，感動的擦了擦眼淚。
她沒想過還有這麼一天，只要這兩個孩子平安無事，她就知足了。
「昭昭，這是媽給你燉的排骨湯，你嘗嘗。」秦時月給顏昭盛了一碗湯遞過去。
顏昭雙手接過來，淺淺笑道，「謝謝媽媽，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她哪裡看不出來秦時月蒼老了許多，精緻的妝容也遮不住疲憊，從前那個端莊優雅的霍夫人為了兒女操勞。
秦時月慈愛的摸了摸顏昭的頭髮，「一家人，什麼謝不謝的。」
吃過晚飯後，大家在客廳說了會話，顏昭剛醒來得需要好好休息，怕顏昭累到，大家待了沒多久就要走了。
霍辭歸和顏昭送人離開，秦時月偷偷將顏昭拉到一邊，「昭昭，你幫媽媽勸勸辭歸，他最聽你的話，你昏迷那段時間他——」
顏昭點點頭，秦時月瞬間明白顏昭知道霍辭歸得精神分裂這件事了，她嘆氣說道，「你醒來了，辭歸也不說那些胡話了，但是還是要檢查一下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