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萬州光學廠

  「對呀，嘉嘉你不會騎車，推著走，可夠費時間的。」羅玉芬瞧瞧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早上五點半了。

  等包子蒸好，收拾好，差不得六點了。

  從店裡走到街上，少說得二十幾分鐘。

  這麼一算，倒是正好能趕上。

  岑嘉指著裡屋呼呼大睡的岑芸：「奶奶，我讓姑姑陪我去，她會騎車。」

  其實岑嘉也會騎，只是一個人又騎車，還得注意後面裝包子的泡沫箱子，恐怕照顧不過來。

  羅玉芬輕笑：「她是最懶的一個，你還想叫她陪你，沒可能。」

  「我去和她商量。」岑嘉對岑芸還是很了解的。

  十六歲的岑芸最愛追星，喜歡的明星一大堆，最喜歡買明星畫帖和歌星磁帶。

  岑芸又沒多少零花錢，只要告訴岑芸，幫忙賣包子，就給她錢，以岑芸的性格，准能答應。

  岑嘉去把岑芸搖醒，跟她說了賣包子的事。

  岑芸揉著惺忪的眼，不耐煩說：「少開玩笑了，一塊錢一個的包子，哪個冤大頭會買呀，更何況是周末，好多人都在家裡吃飯呢，你別煩我睡覺，一邊玩去。」

  岑嘉扒拉著岑芸的手臂不放：「小姑，我不會騎車，我不用你幫我賣，只要你騎車載我就行，等賣了錢，我給你買黎明的磁帶。」

  岑芸睜開眼：「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要是你不放心，我還有壓歲錢呢，保證不讓你白忙活。」岑嘉打包票。

  當然這磁帶專輯不是真的，而是山寨的，真的專輯岑嘉那點小錢也買不起，但買個山寨的還是不成問題。

  岑芸坐起身下床：「成，那你等我。」

  「小姑，那你快著點！」

  岑芸去洗漱，岑嘉去了前頭，正好包子出爐了。

  六十個包子稍稍放涼，趁著溫熱放進了鋪滿紗布的泡沫箱中，外面再用舊毯子包裹好。

  岑嘉這麼抱在身上，彷彿懷裡揣著個大火爐。

  不過想著能掙錢，岑嘉就什麼都不怕了。

  岑芸從後院推了自行車出來：「走啦，嘉嘉。」

  羅玉芬笑了：「你還真把你姑叫起來了，那成，小芸，你帶好嘉嘉啊，早點回來。」

  岑春生從錢箱里拿出兩塊錢：「嘉嘉，拿去，到了街上記得給你媽打個電話。」

  岑嘉笑著收下，抱著泡沫箱，上了自行車。

  夏日的六點，金色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晨間的微風吹在身上，涼涼的……

  岑芸賣力的蹬著自行車：「嘉嘉，我們去哪賣？」

  「去光學廠，要是能碰見大姑，正好給她家翹翹捎幾個包子。」

  岑嘉的大姑岑蓉，中專畢業后在縣裡的光學廠上班，嫁的丈夫是同事，生了個女兒叫連翹，今年七歲。

  岑芸點點頭：「成，好久沒見到翹翹了，還怪想她的。」

  兩人來到光學廠，正好六點半。

  廠內外的早餐店熱鬧非凡，廠門口不遠處就是東湖公園，大早上的許多老人孩子拿著饅頭在那喂錦鯉。

  「小姑，咱們去公園門口吧。」岑嘉稍稍觀察了一下地形，決定道。「那裡孩子多，也是進廠上班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