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正位偏宮
舒晴不想怪母親不爭氣,畢竟社會風氣擺在那,進門也就進門了,老老實實做個小的大家也相安無事。
可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貨色,竟然妄想成為大房正室,動不動就潑髒水,欺負格溫順的母親。
連帶著她的兒子也是一副紈絝子弟的習,整里尋歡作樂、敗壞家風。
最後連舒晴這般冷淡的格都看不下去,出手教訓了那對母子,可第一個攔住她的人是誰?呵呵……竟然是母親。
她問起理由時母親還理直氣壯,說是那個女人生了個兒子,是舒家唯一的香火,遇事要多忍讓。
母親昏聵至此,已然令舒晴徹底失望。要不是母親是名門之後,還是明媒正娶,估計真能讓那個女人給得逞了。
後來舒晴自立門戶,憑藉著無比尊貴的份地位趕走了舒家所有人,獨佔了中一環二十三號這座大別墅。自此她和舒家徹底分割,任憑那邊如何烏煙瘴氣,也影響不到她這邊的清凈子。
想到這裡,舒晴反而看開了。她重新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清冷表,說話的語氣平淡如水:「那個女人不安分,教出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本來他因為被我趕出別墅心生不滿,又四處跟別人說我自命清高,詆毀我的名譽。」
「不過這些我都忍了,免得讓外人看了舒家的笑話。可忍讓不代表縱容,他為了與我作對觸犯忌,已然是難逃一死。」
「小晴……真的沒有轉圜嗎?他畢竟沒有得手啊。」舒晴的媽媽淚如泉湧,雙手不斷地抹淚,哭得十分傷心。
舒晴將臉別過一邊,冷冰冰地開口道:「還用的著得手嗎?真要得手整個舒家都要因此覆滅,足見他有多麼愚蠢。呵呵……這就是爸爸養出來的好兒子!」
她說完語氣一頓,迴轉目光后直視著傷心絕的母親道:「這件事一旦捅出去就是天大的醜聞,現在壓在京城內部解決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否則如今天下英豪齊聚於此,要是讓他們知道武尊的女人差一點被人給禍害了,你覺得這是一條人命能填平的事嗎?」
舒晴的媽媽哭哭啼啼道:「小晴……舒桓還小……他不懂事。現在他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你畢竟是姐姐,就放過他吧,我求求你了……」
「他還小?還不懂事?」舒晴眼底飄過一絲冷意,面若冰霜道:「三十歲的人在你眼裡還是小孩?那我就告訴你他到底懂不懂事!」
「你知道他為了禍害祁佳曼制定了多麼周密的計劃嗎?從一開始打著我的幌子她上鉤,再略施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禍害她,留下不堪的證據后通過早已布置好的渠道一夜間散布到整個京城。」
「呵呵……這種手段不僅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能嚴重地打擊武尊的威望,從而打掉我的臉面。呵呵……這就是你口中的不懂事!」
「我……我……」舒晴的媽媽驚呆了,連眼淚都顧不上抹,渾不自覺地打顫。她真的不知道舒桓竟然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舒晴,還以為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她不傻,立刻明白丈夫對她隱瞞了真相。而且她也能想到如果不是舒桓沒有本事直接針對舒晴,根本不會想到通過祁佳曼來側面打擊舒晴的威望。
不過她知道又如何?丈夫隱不隱瞞其實效果都一樣,她依舊要為丈夫、為舒家的香火做出應有的努力。
這就是她的人生信條,她自從嫁人後全部心都掛在丈夫上,而丈夫也投桃報李,與她相敬如賓和諧美滿。
別人說她毫無主見也好,說她重男輕女也罷,她從不認為這些事不對,數千年來女人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誰能說這種狀態不幸福?她可是甘之如飴呢。
不過今看舒晴的態度,此行顯然是要無功而返,於是她抹乾凈眼淚,萬分傷心地離開了房間。
舒晴看著母親消失在門外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在重新躺下后眯起了漂亮的丹鳳眼。
這就是古典傳統的女人,只要丈夫有點心機,就能將這種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造成一種幸福美滿的假象。
不過她無法評判父母之間的關係,只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即可。舒桓是必死無疑,這不僅是為了維護她的權威,也是給祁佳曼一個良久未得的交代,想必今晚除了舒家人難以入眠外,祁家人也應該會輾轉反側。
果然,在中一環一百六十八號大別墅內,祈父正擁著祁母豐腴的腰肢,臉龐靠在一起小聲低語。
「佳曼睡了嗎?」祈父臉色平靜道。
「有我陪著她倒是睡了,但臨走時我發現她悄悄睜開了眼,想必和我們一樣睡不著吧。」祁母憂愁道。
「睡不著是應該的,咱們女兒的格既柔弱又隱忍,平里為了讓咱們放心,她把自己打造成一位才貌雙全的淑女,做事從來不會逾矩,一舉一動都在附和我們的心意。」
「如今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依然為了我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她的心裡怕著呢,估計至少三天睡不安穩。」
祈父說完頓了頓語氣,抬起眼皮仰視著天花板道:「老婆,幕後黑手查出來了,是舒家的公子舒桓。」
「啊?怎麼是他?他不是舒晴的弟弟嗎?」祁母滿臉驚訝,直接撐起體,盯住丈夫的臉龐尋求確認。
祈父輕輕眨了眨眼皮,表示此事確鑿無疑:「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不是至親。舒家是豪門大戶,裡面的關係很複雜,咱們外人根本摸不透。不過今天舒晴專門派人給我傳話,說是此事不會徇私,舒桓難逃一死。」
「這……哎……」祁母一聽到「死」字立刻呼吸急促,渾不自覺地開始發顫。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將頭埋在丈夫的前唉聲嘆氣道:「你說佳曼怎麼這麼命苦啊,為什麼會跟武尊扯上關係?整里提心弔膽不說,還動不動就牽扯到人命,這子真是過得不安生。」
「沒辦法,這就是命。」祈父輕輕撫著妻子的後背安慰道:「多少人家還羨慕咱們呢,尤其是在中四環時住在咱們隔壁的老王,見到我步步高升后眼睛都紅了。同樣的資歷,我現在是正兒八經的組織和華國領導人,可他呢?依舊在中四環的小圈子裡打轉,到現在還是政務處副記事長,連個正職都沒混上。」
「什麼亂七八糟的好處?我寧可不要這些,也不願意讓女兒被不明不白地吊著,白白耗費了大好的青年華。」祁母瞪著眼,呼吸急促,表氣憤道:「佳曼今年已經三十齣頭了,本來好好的一個年輕姑娘,硬生生被拖成了大齡女,就這樣還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名分。」
「我平里出門和名媛貴婦們交際時,她們嘴上不說,但心裡怎麼想的誰不知道?我真為咱們閨女感到不值,苦守多年不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祈父聞言急忙連連拍打她的脊背,直到安撫住緒后才臉帶笑意地開口道:「你可真是女心切啊,連武尊的壞話都敢說。」
「哼!你還笑?真是沒心沒肺的!」祁母一見祈父的模樣,剛安撫好的緒立馬就崩了。
她氣呼呼地別過臉龐,抬起腿后狠狠地將丈夫一腳蹬開,背過不搭不理。
祈父輕笑一聲,厚著臉皮靠近妻子,緊緊地攬住她的腰道:「不是我沒心沒肺,而是咱們閨女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祁母拍開丈夫不老實的手,按耐不住脾氣想要發作,可是當她聽到這番話后表頓時驚疑不定,扭頭盯住丈夫問道:「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件事裡面有玄機?」
祈父恢復剛才的姿勢,抱著靠過來的妻子笑道:「當然,佳曼也是我閨女,我能不為她的未來著想嗎?你想想,舒晴為什麼會派人來告訴我事件的始末,還明確告知舒桓要死,這是在為咱們閨女正名啊!」
「啊?這件事還能這麼想?」祁母驚呆了,說到底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哪能理解廟堂里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祈父也不賣關子,語氣輕鬆地解釋:「舒晴既然肯派人通知我,想必京城的頂層圈子也都收到了消息。」
「舒桓可是舒晴的親弟弟,這樣的人物招惹了佳曼都得死,你說佳曼是什麼份?」
「雖說以前咱們閨女被不明不白地吊著,武尊那邊沒有說法,舒晴也沒有表態。但今過後就不一樣了,舒晴此舉等於昭告天下,相當於說佳曼就是武尊的女人,所有人都得把眼睛放亮一點,別不開眼衝撞了貴人。」
他說完頓了頓語氣,靠近妻子的臉龐神采飛揚道:「舒晴是什麼人?她可是武尊的大房正室!份何其尊貴!」
「有了她的承認和背書,不管武尊那邊如何,佳曼肯定能在武尊的邊佔據一席之地。所以現在咱們閨女已經是名正言順了,多年的苦守也算是開花結果,從此命格已定,正位偏宮。」
「啊?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祁母激動道:「什麼叫福禍相依?我今天才算是真正理解。咱們佳曼定了歸宿,既符合她的心意,也讓我們了卻一樁心事,我的心啊,直到今天才算是放下了一塊經年已久的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