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初見二丫
林允文訝異地瞥了少女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無限的春光：「你是異能者？」
少女聞言毫無所動，但眼神里透出的神采讓林允文知道她並非麻木之人。
「林先生，你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男子接話道：「她不是異能者，只不過是對毒物免疫……這樣吧，林先生可以先驗驗貨，我們保證不會拿殘花敗柳來敷衍你，另外這裡還有幾顆斷腸毒草，你可以隨意餵食。」
男子說罷便招呼其餘幾女一同離去，隨著房間的大門關閉，屋內就只剩下林允文、羅德尼和滿身白膩的少女。
羅德尼此刻早已回過神，他的頭部微微偏向一邊，可眼神卻彷彿不受控制般時不時地飄到少女身上，面色有些羞赧。與羅德尼的相比林允文就顯得更加淡定，他心有所屬，自然目空一切。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黯淡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亮色，良久后才吐出兩個字：「二丫。」
一股農村的鄉土氣息悄然瀰漫，林允文聞言哭笑不得，心想這個名字還真是夠樸實無華：「那個……二丫，看模樣你很年輕，幾歲了？」
「十六歲。」二丫惜言如金，林允文問什麼她就答什麼，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
林允文見狀索性直接發問：「你真的能試毒？事後絲毫無損？」
二丫動作遲滯地點點頭，目光偏向一邊，似乎心不在焉。
「你原本就是這個村子里的人？」
二丫先是下意識輕輕搖頭，隨後又點頭道：「是。」
林允文從二丫的動作中看出一絲蹊蹺，問題更加深入：「剛才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二丫的眼神頓時掩蓋不住嫌惡之色，但稍縱即逝，如果不是林允文眼尖根本抓不住這一絲變化：「他是俺的親戚。」
林允文心下瞭然，二丫的言語顯然都是剛才的男子授意過的，很可能是遭到脅迫。畢竟即便是林允文索要了二丫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寄存於此，二丫受制於人怎麼可能不服從命令？
林允文轉眼間如閃電般晃過幾道心思，結合這座小聚集點的生態，他隱隱感覺這裡面有一絲難以捉摸的蹊蹺。
「二丫，你說你能試毒，那村子里的人吃的食物都是你試驗出來的嗎？」
二丫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可隨後立即答道：「嗯，都是俺試出來的。」
林允文迅速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然後突然拋出話語：「這個傘狀孢子能吃嗎？」
二丫的眼神明顯有些閃爍，但很快就不再飄忽：「能吃。俺試過了，沒有毒，而且村子里的人吃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問題，他們靠著這個東西養活了好多人呢。」
林允文聞言不置可否，語氣略放緩和地問了一些聚集點的概況就徹底作罷。二丫見狀也不再言語，繼續立在原地靜等林允文的處置。
事情雖然沒有水落石出，但林允文的內心已經對二丫有了大概的判斷。二丫最起碼是受過初級教育的少女，言語邏輯清楚，思想綱維有序。
按照末日來臨的日期來算，二丫在陽光時代就應該懂事了，一些成年人的規則也有了些許模糊的概念，不至於完全被洗腦。
凡是經歷過陽光時代的人怎麼可能接受自己如同貨物般任人授受？當初高藤美樹就是因為這一點毫不猶豫地投靠林允文，極儘可能地擺脫悲慘命運，甚至於剛接觸林允文時就打算以付出身體為代價來換取一絲絲能夠自己做主的機會。
二丫雖然是在農村中封閉生活的少女，但只要覺醒了這種意識就不會輕易被泯滅。正所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自由」二字凡是在陽光時代享有過或是在思想中有概念的，幾乎可以伴隨人的一生，其產生的烙印極難磨滅。哪怕受現實所迫難以實現，但心中的火花永遠閃耀，任憑狂風暴雨如何摧殘都不可熄滅！
二丫因受制於人失去自由，甚至卑賤到如同貨物般被買賣，心中怎麼可能會沒有憤怨？但她因年幼無法自保，本應該將希望深深藏在心底而隨波逐流，可上天給了她一個報復的機會，那就是百毒不侵的特殊體質！
林允文猜想傘狀孢子可能是真的沒有毒，不然也不會瞞過這麼多的人，但隱秘的副作用肯定是有的！結合村子急需藥品的事實，恐怕副作用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極易引發各種疾病！
林允文相信自己的猜測是有依據的，但這不代表他要捅出來，或者繼續深入探究。
二丫的事情是她自己的選擇，冤有頭債有主，這座小聚集點如何掀起波瀾跟林允文沒有絲毫關係，他本就不會也不願意沾惹這般麻煩。
關於交易的事情林允文打算拒絕，二丫的命運有她自己主導，林允文同情歸同情，但不會因此自大地去審判誰對誰錯。是非漩渦從來都是一團漿糊，你說她下毒，她還說因此養活了很多人呢。
要不是林允欺負小姑娘涉世不深的破綻從而詐出一絲緣由，他根本就是一位徹頭徹尾的過客，會毫無痕迹地輕輕地來又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林允文心思電轉的同時扭頭瞥了一眼面色羞赧的羅德尼，心道這老男人還真是與眾不同，在華國待了這麼多年不白待，連感情含蓄男女大防都學會了。
「二丫，出去叫那個男人回來吧。」
二丫聞言面色稍有詫異，似乎在疑惑林允文為什麼不對她動手動腳。不過她知道自己只能服從，於是輕輕地點點頭出門而去。
很快男子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內，他率先開口道：「怎麼樣？林先生，是原封不動的好貨吧！我們這裡的極品貨色就這麼一位，不過你絕對不虧，那這些藥品……」
「我不打算交易。」林允文動作不急不緩地將藥品一盒一盒地裝回挎包，可剛裝了不到一半他的手就被男子緊緊握住。林允文抬頭輕輕一瞥，手腕一抖就將男子的手彈開。
男子尷尬地站在原地，面色有些焦急：「怎麼？林先生沒有看上？這丫頭可是好貨啊！林先生……別急著收，要不這樣……」男子語氣一頓道：「剛才那些女人全部都算上，都給你了！哎呦，我們可是虧大了，換做其他聚集點早就成交了。」
林允文心知要不是他一開始就表露出願意交易藥品的想法，男子根本不可能拿出少女來交換。按價值來算可能其他聚集點會認可這筆交易，但是他們拿不出這麼多閑置的藥品！其他聚集點的人也會生病，也需要藥物！這種緊俏物資絕大部分都屬於非賣品！遇到一個像林允文這樣的大賣家就像是抽到大獎，必須要緊緊抓住才行。
可男子的一番推銷註定是在做無用功，林允文繼續搖頭拒絕道：「我不需要你的東西，交易到此為止。」
男子聞言眼神頓時變得微紅，但他想到剛才林允文彈開他的動作，心知對方實力不弱，於是轉頭惡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似乎在怪她怎麼勾引不到男人？
「那林先生在此多住幾日？我們會傾盡所有來提供讓你滿意的服務。」
林允文開口拒絕道：「不打擾了，我們即刻就走。」他說罷招呼羅德尼起身，欲往門口移動。
男子見狀急忙伸臂攔住他們道：「林先生請不要著急，稍等片刻。這裡的情況村長尚不得知，我想他很願意讓兩位貴客不空手而歸。」男子說完怕林允文誤會，繼續解釋道：「如果貴客想離去我們不會橫加阻攔，但最起碼讓主人知情才能送客吧。」
林允文點頭表示理解，隨後示意羅德尼坐下安靜地等待。
十幾分鐘過後男子就因得到村長的回復而迴轉，他直言道：「二位，村長說沒有達成交易很遺憾，這裡已經沒有比之前更好的貨物了。既然客人們想要離開他也不便挽留，囑咐我恭送貴客。」
男子說罷就轉身出門道：「我還有點事，待會兒會有人來帶你們離開。」
林允文與羅德尼跟隨男子的腳步站在廣場上，果然片刻后就有人來負責引路。
與此同時，在一座陰暗的小屋內，剛才的男子正對著滿身白膩的少女暴打。
「媽的！真是個沒用的廢物！村長聽說你沒有勾引到對方很生氣，這麼一位大主顧百年不遇！你居然沒能緊緊抓住？」男子說罷不解氣地繼續抽打，直到將少女抽地滿地打滾哀嚎后才稍稍罷手。
「要不是過段時間要把你賣到其他聚集點，老子能弄死你！不過其他聚集點只肯出糧食和極少的藥品來交換，比起剛才那人真是小巫見大巫。」男子說罷語氣一頓，轉身坐在一處土製的小平台上稍作喘息，眼神不經意間瞥向少女身體顯露出的亮眼白皙和無數點綴其上的鮮紅於紫。
「反正也換不到什麼藥品，不能就這麼便宜其他聚集點！」男子的眼神開始發光，起身慢慢迫近少女。
而少女似乎察覺到男子的惡意，身體顫抖著反抗道：「你……不能，那樣俺就不值錢了。」
男子絲毫不顧少女的抗拒，直接將她按在地上意欲不軌，此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氣喘吁吁地跨門而入，看到眼前的場景後面色頓時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