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殺出蟲巢
「臨時降臨罷了,不會太長時間,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林允文心裡苦笑一聲,這還不長?他哪能等得及啊。
「蟲尊在哪,我去找他行吧?」
「百億光年外,你能找到?」
林允文被蟲使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這根本是兩個層次的對話,他怎麼接?
「這個……,我先走,你有消息再通知我。」
蟲使的合成音猛然響起:「你不能離開,蟲令在外有暴露滅失的風險,你只能在這裡等著!」
林允文從蟲使的語氣中感受到一種不可違抗的堅決,可他哪能就範?萬一蟲尊要好幾年才能降臨,他就要一直在這一方空間待著?那跟囚禁有什麼區別!
「我要是堅持走呢?」
「不可能,你沒有勝算。」
林允文心知必有一戰,語氣也開始發冷道:「即便我是蟲族,但你也說過我的蟲令級別高不受管轄,你憑什麼限制我!」
「林允文,理由我已詳述,你放棄抵抗吧。我族行遍天下難逢敵手,哪怕是神也刮目相看,在地球這方寸之間我族所向披靡,你就不要螳臂擋車、自尋難堪了。」
蟲使氣吞山河,林允文能從中感受到一股極致的驕傲。這就是能以一敵五的強悍種族!末日以來它們以無敵之態橫空出世,誰能擋得住?人類嗎?水族嗎?苟延殘喘罷了,想必其他種族也受到過同樣的壓迫。
可林允文也有同樣的驕傲!他是老爺爺的傳人,何時受過這等待遇?束手就擒這四個字從來沒出現在他的字典里,出不出去可不是蟲使說了算!
「蟲使,我無意與你為敵,可我一定要走!」
「林允文,你以為只有禁能攔你嗎?我族已經做好全面爆發的準備,別說是你,整個地球都要顫慄在我族的刀鋒之下,你能往哪兒去?」
林允文冷哼一聲:「你管不著!總之我是走定了。」林允文說罷不再理會蟲使,直接向外飛掠而去。
火巢內的甬道開始劇烈蠕動,無數原本開裂的縫隙全部關閉,嚴密地找不出一絲空隙。
林允文取出破曦劍猛力一劈,長長的劍芒頓時製造出一處新的縫隙,只需輕輕一攪,縫隙便足以讓人通過。
林允文如法炮製,直到衝過十幾處角質牆后一道銳鳴猛然在腦中炸響,劇烈的痛感頓時襲遍全身。
林允文動作一個踉蹌,好在及時用破曦劍支撐住身體沒有倒下。他其實早就防著禁發起意識攻擊,腦部已經被本體元氣覆蓋,遠沒有第一次被攻擊時受到的傷害嚴重。
在火巢的這麼多天林允文不是白待的!他研究過防禦招數,思來想去后發覺本體元氣應該有用。之後又通過禁招呼他時暗中做過實驗,結果令他十分驚喜。只要不是毫無準備地突然受到襲擊,本體元氣的效果遠超想象。
這就是老爺爺給他的最大底牌!純凈的無屬性元氣簡直就是萬金油,什麼情況都能適應。雖然林允文還達不到反擊的程度,但有防禦效果就行!只要禁的攻擊不能讓他失去戰鬥能力,那他就有機會突破重圍再次回到地面。
銳鳴依然在林允文腦中響徹不絕,林允文忍著劇痛不斷揮出劍氣披荊斬棘開闢道路。他知道火巢在地下,所以只要一路向上肯定能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禁顯然是發覺林允文不像之前一般倒地昏迷便停止了銳鳴。可沒過幾秒,一道更大的銳鳴聲猛然襲來。無盡的刺痛襲遍林允文的全身,他捂著腦袋搖搖晃晃,就像不倒翁一般欲倒不倒。此時他的眼前已經開始出現幻影,前路似乎重疊在一起,無法判斷方向。
林允文靠著僅剩的一絲清明取出玄冰陣,恐怖的寒冰之力頓時被激發,無情地破壞著火巢的內部結構。
玄冰陣的威力實在太大,哪怕周圍冰元氣稀少,它也能憑藉自身三元境的元氣質量演化出強大的冰雪空間。
甬道由於冰元氣的出現瞬間脆化,隨著冰元氣的擴散,其他生物組織也不堪一擊地急速破敗。
銳鳴聲猛然減小,林允文趁著難得的時機猛然發出了數道劍技。「橫掃千軍」率先出場,無數劍氣銳利無匹地擊碎眼前的壁障。而「追星逐月」則負責看不到的地方,劍氣閃爍一次便不再空間震蕩,直接擊打在壁障後面的角質層。
幾道角質牆壁被劍氣直接貫穿,隨後化為閃電的林允文用一招「長虹貫日」快速突破,沒過一會兒就接近了地面。
銳鳴聲變小后就再也沒有響起,林允文不知道緣由,依舊所向披靡地沖向地面。片刻之後一道劍光猛然從地面透出,只見火山堆山腳的一處表皮突然被撕裂,隨後人影閃現,林允文終於衝出重圍,化作一道光芒遠遁而去。
火巢之中,火使正緩緩懸浮在紅色的球體內,身體漸漸被覆蓋。禁銳鳴一聲,可火使毫無所動,任憑球體的裂隙不斷癒合,直至將身形完全隱沒。
火使最終還是放過了林允文,它在戰鬥中發現林允文的實力足以自保,便不想損失火巢,由著林允文離去,而禁沒有得到命令也放棄了追擊。
……
末日里的京城寒風瑟瑟,作為東方人類迄今為止最大的根據地,它的城區面積大到令人咋舌。在將近兩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京城劃分了六大中心城區,而郊區更是有十二個。
即便是郊區,它的人口密度也非常高,幾乎是泉城的兩倍。郊區外圍散布著大大小小的防護牆,雖然沒有連成一體,但還是有很大的防護作用。而這些防護牆也成了京城人們默認的邊界,出了這裡就算是離開了京城地界。
被稱為環二郊區的一處街道上,一個披頭散髮滿身邋遢的叫花子正獃獃地看著他面前的一塊饅頭。這個饅頭只剩下一小塊,上面沾滿了髒兮兮的泥土,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一團泥球。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東西,不遠處的其他乞丐們也目光火熱地盯著,有幾人更是蠢蠢欲動,卻礙於規矩沒有付諸行動。
林允文依舊獃獃的,剛才一個過路人隨手扔下的饅頭在他的眼裡恍若無物,沒有做出任何身為乞丐應有的反應。
過路人也不介意,只是詫異地瞥了一眼就快速離開。他心知這群乞丐是京城的最底層,大部分都活不過幾個月。他只是偶發善心罷了,誰會在意將死之人的反應?
此時離的近的乞丐已經開始交頭接耳,隨後兩名身材較壯的站起身來,快速圍在林允文面前將饅頭撿走。
「喂,你們在幹什麼?放下!」一名跛著腿的老乞丐怒喝一聲,拿起手中的小木棍朝著搶食的兩名乞丐指指點點。
兩名乞丐面色訕訕地看著對面,語氣略有不服道:「張頭兒,這新來的明顯是個傻子,饅頭給他都白瞎了,就他那樣兒我估計活不過三天,不如給我吧。」
被稱為張頭的老乞丐一瘸一拐地走到二人面前,小棍一敲,饅頭便重新落回地面:「這條街的規矩是什麼?東西給誰就是誰的,沒有人能搶。你們兩個趕緊回自己的地方待著去,身體這麼壯也不知道把姿勢擺的慘一點,這樣能討到飯才怪!」
兩個乞丐不情不願地返回,嘴裡嘟嘟囔囔:「新來的看著也挺壯啊,不過這麼多人中就他能討到飯,真他媽走狗屎運了。」
「你們懂什麼?他一看就知道是傻子,這種人和小孩子一樣,在我們叫花子中是極品,最能招人可憐的。」其他乞丐笑著起鬨,兩名乞丐也知道自己理虧,一言不發地回去坐下。
老張頭瞥了周圍一眼,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權威,隨後他回頭看著呆坐的林允文,拿起小棍捅了捅道:「小子?會說話嗎?」
林允文毫無反應。
老張頭無奈地拿起滿是泥土的饅頭湊到林允文的嘴邊:「來,吃了吧,這可是饅頭,咱們這地界可是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這種好玩意。」
林允文依舊一動不動,老張頭見狀拍了拍饅頭上的泥土,將它塞進林允文破舊的衣服里道:「那你留著以後吃吧,這玩意兒放在外面太扎眼,也妨礙繼續討飯。」
老張頭做完這些事後起身準備回去,但他忽然間身形一頓,想了想后還是坐在了林允文的身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哪怕林允文從不答話也不在意。
「哎!可憐人啊。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一個傻子能來到京城也算不容易,只是能活幾天就看造化了。」
「我老頭子見過不少人餓死在這條街上,別看京城大,可是活路卻越來越少,唉,這日子難熬啊。」
「看你年紀不大的樣子,眉目倒是挺端正,可惜腦子不清楚。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嗯,看樣子是不知道了。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以後你就在這條街上討飯,也別去其他地方,那些去處不見得有這裡好。」
老張頭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可就在此時,不遠處跑來一個慌慌張張的小乞丐,還沒靠近就大聲喊道:「張頭,小狗子發燒了,你快去看看吧。」
老張頭一聽便急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著小乞丐跑去,沒過多久,老張頭就重新返回,依舊坐在了林允文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