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初見火使
人形生物沒有理會林允文的質詢，重新漂浮回紅色球體，隨後合成音調再次響起：「我問你答，你有沒有見過尊者？」
「尊者是誰？」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火族？」
「火族？什麼東西？」
人形生物語氣明顯一頓，給林允文的感覺好像是一位古板的老師正面對著調皮搗蛋的學生。
「蟲令是從哪裡來的？」
「我還想問你呢。」
生物語氣再次一頓：「最後一問，你有沒有遇到過能聽你命令的蟲子？」
這次的問題林允文能回答上：「沒有。」
人形生物緩緩從球體飄落，懸浮在林允文的面前：「我剛才解密過，你確實是我族之人，不過蟲令尚未激活，其中的信息我沒有許可權得知。」
林允文聞言面色陡然激動起來：「你沒有搞錯？我怎麼可能是蟲族！我是人類，人類！你再查查！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人形生物顯然不會搭理林允文過激的言論，反而再次確認道：「我族蟲令不可能出錯，雖然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有低級生理反應的生物身上，但因為你的蟲令密級很高，我還需要幾天的時間來深度解析。」
林允文眼神通紅的看著對面：「你是誰？在蟲族中是不是很有地位？」
「我是火族的火使。」
「火使？」
人形生物重新飄回紅色球體：「糾正你的說法，蟲族其實是火族的初級形態，我們在漫長的進化中早就拋棄了軀體的束縛，現在之所以還以蟲類形態出現，是因為地球的環境還處於長久的恢復期，無法支持我們進行形態進化。」
林允文眼神重新變得清明：「你是說火族就是蟲族？」
「為了方便你理解，你就稱我們為蟲族吧，我是蟲使，是整個地球族群的領導者。」
林允文口中喃喃道：「火族？水族？那是不是還有土族、金族？」
「這個問題在我的許可權之內，沒錯，確實還有你口中的其他種族，五系種族同出一源，雖然在不同星系誕生，但有著共同的祖先。」
人形生物的話語像是給林允文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讓他顧不得搞清楚自己模糊的身份而繼續提問：「你是蟲使？那我是誰？據我所知我也是蟲使。」
「不可能。」蟲使依舊在紅色球體內不知做著什麼：「如果你是蟲使，我的許可權足以解開密碼。現在解不開的原因只能是你比我更高級。」
「更高級是什麼存在？」
「尊者級。你可以稱為蟲尊，但以你現在的形態我不能理解你為什麼會是蟲尊？」
林允文內心有些驚訝，他居然比蟲使還高了一級：「蟲尊之上還有嗎？」
「沒有了，蟲族自誕生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神，而且蟲尊也只能有一位。」
林允文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是你們的蟲尊？」
「這個問題超出了我的許可權，不過我族有蟲尊，至於你，只能說我解不開蟲令，不代表你就是蟲尊。」
林允文徹底明白了蟲使的意思，他是闖入蟲族的不速之客，解開蟲令才知道他是誰，否則就是個邊緣人物，蟲族不會承認他，人類也不會承認他。
蟲使顯然在忙著什麼東西，它不打算再和林允文對話，讓禁帶著他離開此地。
「它是我創造的禁衛，有編號，但因為這裡只有一個，所以你直接叫它禁就行。在我破解蟲令之時，你可以在火巢內部自由活動，但不能離開。」
林允文點頭表示明白，隨後跟著禁出了此地。
禁依舊帶著林允文回到剛才的封閉空間，與之前不同的是縫隙還在，讓林允文能夠自由進出。
禁很快就消失不見，林允文不想待在這個小地方，便順著甬道漫無目的地閑逛。
無數暗紅球體布滿了整條甬道，林允文每遇到一個分叉就暗暗記住路線，保證自己不會迷路。
沒過多久，林允文便站在一個寬闊如足球場般的巨大空間，他的面前已經沒有路，但可以在原地毫無阻礙地看到空間的全景。
無數很小的透明壁障裸露在暗褐色的角質層上，每個壁障都泛著明亮的紅光，裡面依稀可見遊動的蟲子幼體。
林允文極力遠眺，他發現這裡的孵化巢只是表層，深層應該還有更大的空間，只不過被角質阻擋無法看見。他粗略估算了一番，這裡孵化著數十萬隻蟲子，從數量上分析應該都是銳足蟲。
林允文震撼地回頭，直到連續幾個岔口都看到同樣的空間后他才返回到自己的落腳處久久無語。
這座火巢給林允文帶來極大的震動，這還只是冰山一角，類似的岔口還有很多。林允文心想如果給蟲族足夠的時間，那地球上的陸地豈不是要被它們淹沒？
此時火使的能力也開始浮現在腦海之中，林允文現在才反應過來火使與他對話的玄妙之處，火使的信息可以毫無阻礙地直接產生意識共振，無論林允文用什麼語言，它都能用最清晰、最便於理解的方式來傳達。
這種能力太匪夷所思，秒殺一切同聲翻譯，林允文相信隨便給火使一個稍微有點智慧的生物它都能有效溝通。
隨後的幾日，林允文徹底陷入對蟲族的好奇之中。他發現了不同於銳足蟲巢的其他蟲巢，比如藍焰甲蟲的蟲巢、青翼蟲的蟲巢。有些蟲巢是單一的，有些蟲巢是摻雜各種生物的。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蟲族的其他物種，林允文至少發現了十餘種他沒有見過的蟲子，有些只是幼體，而有些已經長出了成體。當他趴在一個小蟲巢中貼著紅色透明壁障看過去的時候，赫然發現一個滿身大泡泡的蟲子猛力撞向壁障，驚得他急忙後退。
壁障看似柔軟，但實際很堅硬。泡泡蟲子無功而返，便依舊沐浴在紅光中四處遊盪。林允文不欲再次挑動蟲子的神經，另尋目標而去。
除了蟲巢，林允文還發現蟲族的一種奇特能量。紅色能量是最普遍的，但還有一種是金色能量，顯然比紅色更加高級。
金色能量並不常見，林允文剛開始只是在藍焰甲蟲處見到一絲。後來隨著觀察的深入，林允文發現其他未見過的物種大部分都有這種金色能量的滋潤。它們中有些得到的很少，有些卻特別多。有一次林允文看到一個小巢內幾條金色管道圍著一癱軟肉不斷注入金色能量，等他想靠近仔細觀察時，一聲銳鳴赫然在腦中炸響。林允文知道這是禁的警告，於是臉色訕訕地離開了此地。
類似的奇異景象數不勝數，林允文像是走進了玄妙的異世界，不斷刷新著自己的三觀。
某日，正當林允文修鍊完后打算探一探從未去過的岔路時，禁突然出現，帶著他再次來到有紅色球體的空間。
蟲使懸浮在球體內，臉部對著林允文，空洞中紅光閃爍。
「林允文，我能解析的部分已經完成，現在可以確定你的身份了。」
「我是蟲族嗎？」這個問題是林允文最關心的。
「是。」
林允文聞言臉色猛然一片死灰，哪怕之前蟲使言之鑿鑿，他也有一絲期盼在最終的結果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如今蟲使耗費十數天，在充分解析后再次確定林允文是蟲族，這就是鐵證！林允文無可辯駁。
此刻林允文陷入了無限的自我否定中，他是蟲族，那還奮鬥個屁！自從末日以來，林允文最大的動力就是為人類生存尋找出路，而且老爺爺似乎也有此意，各種提示和安排都指向這個目標。
可現在呢？他連人都不是，還想著為人類謀生？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林允文內心劇烈掙扎，蟲使也不打擾，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林允文從紛亂的心緒中緩緩脫離。
「我有幾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蟲使的合成音在腦海中響起：「只要不超出我的許可權就可以。」
林允文心灰意冷地抬起頭道：「我想知道我的家族是不是都是蟲族？」
「家族？」蟲使隨後就解釋起來：「按照低級生物的傳承而言，你們家族的直系都是蟲族。」
「全部都是？」
「也不是全部。蟲令只有一個，而且只能存在於男系，所以當你的某位男系祖先獲得蟲令開始，你們這一系第一位出生的男子都是蟲族。」
林允文神采暗淡地繼續發問：「你們為什麼要屠殺人類？」
蟲使的合成音立刻回復：「蟲族不是屠殺人類，而是消滅隱患。」
林允文急忙追問：「什麼隱患？」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
林允文瞥了一眼蟲使，放棄追問：「蟲族和其他種族都是敵人？」
「不是，五族中只有金族和水族是敵人。」
林允文聞言眼神一亮，語氣開始變得急促：「這麼說人類不是敵人？」
「不是，我知道你還想問什麼，土族、木族也都不是。」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
林允文彷彿被掐住脖子般愕然無語，他眼神不善地盯著蟲使，口中不停發問：「為什麼蟲令只能在男系中傳承？」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
「蟲族的使命是什麼？」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
「水族的目標是什麼？」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
「那除了五族和人類，地球還有其他種族嗎？」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
林允文忍不住徹底爆發了，他眼睛通紅地盯著蟲使，口中恨恨道：「你告訴我，我要怎樣許可權才能足夠？」
蟲使低沉的合成音開始響起：「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許可權不夠。凡是牽扯到神戰信息的我都無法回答。」
「你的意思是只能找你的上一級？蟲尊？」
「是的，我已經發出了訊息讓蟲尊降臨，只有它能解開蟲令，也只有它能解答你的所有問題。」
「神戰信息？只要不涉及這些就可以是吧？那我問你，為什麼要遮蔽陽光？」
蟲使從紅色球體緩緩落下，聲音再度響起：「不是遮蔽陽光，而是阻擋從地球發出到外界的射線。」
林允文聞言臉色一愣，他一直以為蟲族是阻擋陽光方便殺戮，沒想到是為了不讓地球向外發射光線。
蟲使見狀不再一問一答，主動回復道：「我知道你的疑問，我族蟄伏在地心處千萬年，直至天道復原才現身，而其他四族也是如此，這裡面的玄奧我已經說過。」
「神戰？」
「除了這些，我族釋放地心熱能維持溫度等行為都是有目的的。以你一貫的人類立場，一些有利，一些有弊，但恰能證明我族的目標不是人類。」
林允文心裡有數，如果是針對人類，那些有利的因素根本不會出現：「神戰到底是什麼？哪怕你不能直說，一些邊緣信息總能透露吧。」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不過你如此鍥而不捨，我就來問你一個問題吧。速度最快的是什麼東西？」
林允文脫口而出：「光！」
「光的速度是多少？」
「每秒三十萬公里。」
「為什麼是每秒三十萬公里？」
林允文瞪大眼睛無言以對，他哪裡知道為什麼？可聽蟲使的意思，光不是這個速度？
「你想的沒錯，宇宙浩瀚，如果以光速計，單是穿行就需要百億年，你覺得可能嗎？」
林允文下意識搖搖頭。
蟲使繼續道：「人為限制住速度罷了，至於為了什麼，蟲尊降臨你自然會知道。」
事情又歸於蟲尊，林允文無奈發問：「那蟲尊什麼時候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