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意料之外
這是，父親？
在剛剛的一瞬間，葉雨瑤突然有些恍惚，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觸碰她了？
一年、還是三年？
……
真是太久了，久到葉雨瑤已經忘了這種感覺了，因此在韓林第一次觸碰她的時候，葉雨瑤的身體下意識的一哆嗦，心裡也隱隱有些抵觸。
但當她反應過來是師傅，並且感受到了那溫暖手掌中傳來的善意后，馬上就放下了警惕。並漸漸的，有些沉浸在這份溫暖之中。
「這感覺——好舒服啊。」
葉雨瑤低著頭，不敢直視自己的師傅，因為她怕師傅看出她軟弱的一面，她不想讓師傅同情她。
但她又捨不得師傅把手掌拿開，因此只能一動不動的，希望這一刻可以持續的更久。
直到葉雨瑤的身體因為長時間僵直而顫抖，韓林才突然發覺自己行為的不妥。
「抱歉！」韓林有些慌張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剛才的行為太過親密了，依葉雨瑤那冰冷的性格很可能會覺得不適，好在葉雨瑤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追究的意思。
就在這有些尷尬的氣氛中，高台上的人終於做好了最後的安排。
隨著二爺上前一步，整個場地徹底安靜了下來。
「既然所有人都到齊了，那我也不廢話」二爺環視了一圈，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之後接著說道：「想來你們都已經知道這次成人禮的特殊性了，多的我無法再說。我只能告訴你們，不想做個普通人的話，就拼盡全力吧！」
言語非常簡練，很符合二爺的風格，但是在場沒有一人因此輕視二爺的話，因為對於他們中很多人來說，改變命運，也許真的只能靠今朝！
「好，那麼我宣布，第三十九屆成人禮，正式開始！」
在熱情的掌聲中，二爺退了回去，緊接著一名張家的中年人站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張家的長老。
那中年人出來也沒有廢話，在跟二爺和張家家主交換了眼神后，他大聲喊道：「介於這次成人禮的特殊性，我們不再設置笄禮與冠禮，而是以三場試煉決出排名，再進行嘉獎。另外，由於每場比試都會有成績佔比，因此希望你們每場都能竭盡全力！」
長老的話沒有引起異動，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次就是披著成人禮外衣的比試罷了。
「需要特別聲明的是，與以往的比試不同，這次每場試煉我們都會淘汰一定比例的人。比例的大小完全取決於你們自己的表現，也就是說——」說到這裡，長老特地停頓了一下給台下眾人反應的時間，之後才接著說。
「也就是說也許你們一個人都不會被淘汰，但也可能你們一個人都剩不下！」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嘩然，畢竟那名中年人說的情況太過極端。照他這麼說，很可能這一場比試下來，就沒幾個人會站在這裡了。
雖然規則很特殊，但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長老接下來說的話，才真的是把場中葉家子弟驚的目瞪口呆。
「那麼，首先進行第一場：文試！」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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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非要進行文試呢？」
葉家西訓練場中，三爺看著一個個或奮筆疾書或面露愁容的少年，瞬間聯想到自己小時候被逼迫學習的生活，不由悲從中來：「我們一群武者，為何不能直接比武呢？」
坐在一旁的家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在反問了一句：「老三，你到現在還是覺得讀書沒用嗎？」
「……」三爺沒有回答，但是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哎，你總是這個樣子。」家主嘆了口氣，沒有苛責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完全了解自己這個兄弟了，對方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可以改變的，但是該說的他還是要說。
「讀書確實沒法增強你的實力，但是卻可以增加你的閱歷，在江湖上，有時候閱歷反而更重要，因為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大爺的話發自肺腑，但在三爺聽來，卻是變了滋味，因為這又讓他聯想到了那一段不好的記憶。
「要不是老四讀了那麼多書，他也不會死。」
「果然，你還糾結這件事……」三爺的話也把家主帶到了那段黑暗的回憶中。
那個驚才艷艷，文武雙全的少年——若沒有死的話，葉家現在應該是另一副模樣吧；而若是自己沒有輕易相信他的話，由他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他也應該不會死吧……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誰也不知道一次分別竟成了永別，也許這就是習武之人的宿命吧！
蕭瑟的秋風在兩人之間吹過，讓本就安靜的環境更顯壓抑。
場中其他葉家族人也感受到了，這彷彿被一團死水罩住的讓人窒息的感覺。在掃視一圈看到台上家主和三爺的表情時，他們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看來家主和三爺又說起那件事了。」台下一名監考的葉家人小聲對身旁的另一人說道。
聽了同伴的話，另一人也抬頭看了看台上，隨即悄悄搖頭道：「咱們還是慎言吧！」
四爺的死現在早已成了葉家的禁忌，因此這人並不打算繼續聊這個話題，倒是之前那人並不打算就此打住，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你說四爺會不會還活著……」
話沒說完，只見場中的一名考生舉起了手，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交卷！」簡單的兩個字，卻引爆了那些本就心有不滿的眾考生的神經。
「這什麼速度啊，我才答了一半好吧。」
「你還寫了？我一道題都不會，我真是要瘋了！」
「他不會是有答案吧？！」
「……」
「安靜安靜！」在考場徹底亂起來之前，總考官及時出聲制止了眾人。
對於會有人提前交卷這件事，主考官並不奇怪，尤其是在發現交卷的是張家的天才少年之後，更是覺得理所應當。
畢竟這次的文試本就不是為了考驗這些孩子之前學習的用功程度，因為家主也知道，一群武者也不可能有多高的文化水平。
這次文試，其實是一場對於記憶力和悟性的考驗，在答題之前，每個考生都會有一個時辰閱讀發放的書籍，之後才髮捲考試。
這場考試的難點也就在這裡，雖然試卷內容都是基於書籍，但是考試內容相當靈活。比如你讀到了某種靈獸的習性，那考題可能就是對付靈獸的方法，讀到了靈草的功效，可能考你靈草間的組合。總之題目繁多，內容多變，如果沒有一定的能耐，還真可能一道題都寫不出來。
但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張訓光不僅在武力方面技壓群雄，在文學方面也可圈可點，這都要歸功於張家的教育和他本人自幼走南闖北的見識。再加上這次的考題其實說到底都是些偏常識的內容，所以他不僅做完了內容，還提前半個時辰交了卷。
「你確定要交嗎？交了之後可沒法再改了」出於嚴謹，總考官在收答卷之前還是提醒了他一下。
「確定。」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總考官也不再多言，直接拿起了張訓光的答卷。在簡單瀏覽一遍后，他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贊：「不愧是張家翹楚，這麼短的時間就答到了這種程度，想來拿個文試前幾應該不成問題。也不知我葉家子弟能答到什麼程度啊！」
在張訓光交了卷子之後，考場便恢復了秩序，一直到最後考試結束，也僅僅只有四人提前交卷。但除了張訓光以外，其餘三人都是自知無望，索性不再浪費時間。
在收齊所有答卷之後，成人禮的第一場試煉正式結束，剩下的改卷評分就和家主沒有什麼事了。
本來以為這第一場試煉就會這麼平靜的結束，但當家主回到書房，聽到二爺介紹的主訓練場情況后，本就不好的心情更糟了。
「你說什麼？有一多半人提前交卷了？」
「是的。」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家主瞬間變的怒不可遏，他知道葉家這次報名的人良莠不齊，會有一些企圖渾水摸魚的人提前交卷，但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一多半是什麼概念，這最少也有五六十人，是張家的幾十倍，難道葉家的子弟真就和張家的差這麼多？
雖然很憤怒，但家主還是強壓住了怒氣，繼續問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也許與珍兒和葉冠宇有關……」隨即，二爺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家主，包括他之後調查到的，葉珍與葉冠宇打賭的事。
「在我警告了二人後，他們兩個人似乎打了個賭，或許就是因此才相互攀比著交卷，並帶動其他人也跟著交卷。」
「這個逆子！」這次成人禮，家主本沒有對葉珍抱有太大希望，但沒想到他居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因為一時衝動讓葉家成了別人的笑柄。還有那個言而無信、主動挑事的葉冠宇，家主也打算好好的和他們聊一聊。
「是誰第一個交卷的？」家主已經想好了，不論二者是誰先交卷的，他一定要讓對方明白，葉家的家法可不是擺設！
「第一個？」聽到這個，一直平靜的二爺突然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第一個交卷的，是韓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