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處理
蘇傾城意志堅定,她雖然一向講究隨遇而安,然而如果真的做了什麼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君景辰對這點很了解,所以並沒有多加勸阻,只是想著私下裡派人去敲打敲打,不讓這事傳的太難聽。
畢竟,這事情外人看來,就是柳尚書在衚衕院兒養了個外室,生了女兒,借著蘇家旁支身份養在眼皮子底下。如今蘇夫人病逝,就想著把這女兒認祖歸宗。
但是要是傾城真的把蘇家這一脈旁支從此斬斷,從主脈驅逐出去。以後但凡有人提起柳尚書曾經養的外室,第一個被大家討論的,絕對不會再是這柳尚書的風流和私下裡的下作。
而是蘇家女兒的心狠手辣,聽聞有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外室之女,就害人性命,還殃及人親族。
想到這裡,幾乎已經看到那些閑談人,指指點點的樣子。
君景辰幾乎忍不住心裡的暴虐,想再把人砍上一次,真是那句話,死都死的不幹凈。
當初讓人給蘇玲瓏下毒的時候,原本是要製造風寒過重,后誤食了相衝相剋的東西身亡的假象的,誰知道今兒個好巧不巧的撞著了傾城,還當眾落了水,把這害人落水的名頭安在了傾城頭上。
事情是他做的,結果也是他想要的,然而卻連累了傾城。
這可真是…
這就是對上壞人的後果吧。
暖暖一邊偷瞥君景辰的臉色,一邊和直播間小夥伴兒們討論。
我覺得我四哥一定在裡面做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否則他的表情不會帶上幾分惱羞成怒!
「你們自個兒處理吧,本宮就不添亂了」良妃打了個哈欠,反正這事兒沒人肯讓自己幫忙,她還是睡個午覺,好好思考蘇傾城側妃一事怎麼操作比較好。
良妃喚來侍女,扶著自己去午休了,把大殿留給三人慢慢嘮叨,眼不見心不煩。
良妃走後傾城也打算告退回府,卻被君景辰攔了下來
「這件事,還得讓柳國公敲打一番」君景辰輕叩桌面
斟酌著用詞道:「柳尚書私通這事本就做的不周全,更何況蘇玲瓏的死與傾城你毫無干係,這件事要是就這麼一刀斬斷,日後會傳的誇大其詞,與你名聲有礙」他需要派人警告一下柳尚書,讓人知道分寸
暖暖連連點頭,就是就是,以後史書上寫的可難聽了!
蘇傾城輕笑一聲:「勞煩殿下上心了,這事兒,您不能做」
怎麼又要阻止?
君景辰忍不住橫了一眼蘇傾城,卻被她臉上的笑意熄了火氣。
「殿下,這是蘇家私底下的污糟事兒,他柳尚書欺負我蘇家無人。我身為定遠侯嫡孫,做為主脈遺孤,把不正家風的東西逐出去的事兒,我有權利去做,而且我也應該去做!「
蘇傾城的聲音溫柔沉穩,帶著安撫的意味:」更何況您和我還未成親,男女大防,若是殿下您插手,只怕傳出去才是更難聽」
暖暖連連點頭,可不是麽,書上寫的都是嫂嫂慣愛吹枕邊風,借你的勢,狐假虎威呢!
「傾城,你我之事,柳尚書不會不知」君景辰氣道:「而且這蘇玲瓏身亡一事他明顯是把氣撒在你頭上!」
蘇傾城搖搖頭:「他不是因為蘇玲瓏的死生氣,而是覺得我在這個關頭當眾把人害死,是在打他的臉面,讓他難堪」
「可這人根本就不是咱們害死的啊!」暖暖忍不住插話,她們撐死了算是看人跳水不救罷了,這人死了,憑什麼就賴上她們了!?
「她究竟是不是我們害死的,對柳尚書而言,並不重要」
蘇傾城的聲音溫和,不急不躁,君景辰再次皺眉,她語調卻是一轉,繼續說。
「就像他念著要把蘇玲瓏改姓,入他柳家族譜,也不是真的有多疼愛這個女兒」她說道:「他不過是怨恨我娘,怨恨我蘇家這麼多年,如今但凡是有一點機會,都想著耀武揚威一番,想要證明他柳家的姓比我蘇家好太多」
所以他不顧她娘屍骨未寒,對二房三房極盡寵愛,哪怕沒有一個可堪大用;所以他哪怕知道,傳出來在夫人孕期有了外室,名聲不好,也要大張旗鼓的想著給蘇玲瓏改姓。
真是不知道這人那風度翩翩的麵皮兒底下,是顆什麼樣子的心,怎麼就噁心到這個地步呢?當初難道是有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入贅迎娶娘親的不成?
「傾城,其實——」君景辰想了想,還是決定和盤托出
「殿下是想說,這事兒您也參與了進來?」蘇傾城接話
「是」沒有疑惑她怎麼猜到的:「她本就身中劇毒,就算你們今兒個沒碰到她落水,過兩日也會毒發身亡。」
「與殿下無關」蘇傾城以為他說的中毒是半月散的毒
君景辰知道她會錯意了,繼續解釋:「七日散遇水會加速,若是泡水時間過久,輕則殘廢,重則當場毒發身亡」
而蘇玲瓏上午為了陷害蘇傾城,在水裡假裝摺騰了半天,都沒朝就自己的丫鬟身手,最後戲演夠了準備上岸,被暗處的暗九下了黑手,毒發身亡直接沉了下去。
七日散?怎麼又變成了七日散?不是半月散么?系統你給我解釋一下?
系統:「不是,統好像——」系統回憶了一下,上午走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按照想法丟個道具過去
就這停頓兩秒的時間,被蘇傾城會錯了意,以為真的是對方動的手腳,於是第一次使用了最近才發現的新功能,把系統關進小黑屋三小時反省。
於是確認這個事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系統,還沒等叫屈,就發現自己被丟進了小黑屋,這回是真的委屈了
(╥╯﹏╰╥)ง嚶嚶嚶,宿主是什麼時候看了系統守則的?呸!
下毒!!??等等!蘇玲瓏不是溺水死的么?怎麼又變成了下毒?
暖暖和直播間小夥伴一臉懵逼,什麼時候?什麼情況?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那毒是我——」
「是我的侍衛去下的」君景辰實話實說:「毒是暗九下的,今兒個人也是他打落的」
這是實話,畢竟暗九確實換了毒藥,也在人上岸之前下了黑手。不過可能是陳述的有問題,蘇傾城卻理解錯了。
暗九的毒是她給的,人也是她自己跳下去的,真的沒有必要給自己抹黑。不過蘇傾城看了看面帶愧疚的君景辰,忍住沒把話說出來。
「無妨,事已至此,皆是命數,這事兒就這麼做吧」
蘇傾城一錘定音:「殿下,民女家中尚有白事在身,不便在宮中久待,就先回府了」
回去就召集宗族幾個管事,把這些污糟事兒,給一併處理了。該丟出去的丟出去,該逐出去的逐出去。還留什麼顏面?
蘇傾城走後,君景辰留下準備偷偷落跑的暖暖。
「長樂,今兒個在母妃的殿內發生了什麼?」
「四哥你放心!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我保證爛在肚子里誰也不會說!」暖暖一個激靈,信誓旦旦的模樣,像在立婚書一樣莊重。
「傾城那邊兒?」
「嫂嫂那邊,我現在就去蹲著!絕對不讓她被人傷了一根毫毛!」暖暖拍著胸脯保證,嫂嫂一個人回府正面剛,她也不太放心啊!
「給你一隊親兵,若是有人滋事,直接殺了便是」君景辰聲音冷硬,帶著撲面而來的殺伐之氣:「放手去砍,出了什麼問題,由本王擔著!」
暖暖覺得她四哥這一刻帥氣極了!
雖然不是為了她╮(︶﹏︶)╭
蘇傾城做事沒有想象中的拖泥帶水,做好了決定之後就開始在心裡擬定章程,回府後,第一件事就是請了宗族現存的族老過來。
他爹居然想在她蘇家,給蘇玲瓏設靈堂,真是笑話!一邊心裡怨恨她蘇家,一邊又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著佔便宜,真是薄情可笑的緊。
正巧那蘇玲瓏一脈的族長,也就是蘇玲瓏名義上的父親蘇正也在府上,她正好一併把事情處理解決了。
站在蘇家的主院里,蘇傾城剛派人去請族老和過來,還沒來得及跟她爹打一句招呼,就看到暖暖帶人進來,後面跟著氣喘呼呼的門房,明顯暖暖他們是闖進來的。
看到暖暖身後帶著的士兵們,蘇傾城也沒客氣:「給我把這府上掛著的白綢白璠都給我拆了!她一個柳家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在我蘇府辦喪」
「喏」一隊人馬沒有絲毫猶豫,大刀闊斧的魚貫而入,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拆東西。
「蘇傾城!你這是在做什麼?」柳尚書又急又怒,這女兒進了一趟宮,這是翻了天了不成?
「爹你瞧不出來我在做什麼么?」
「放肆!你給我跪下!」柳尚書氣急,高聲呵斥:「我還沒說你竟然敢毒殺幼妹!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幼妹?你柳家的女兒可不是我的幼妹」蘇傾城不為所動:「怎麼,您不是都把她的名字寫到你柳家的族譜上了么?您忘了不成?」
柳尚書被懟的一噎,雖然他確實最近在做這個事兒,但是不是還沒找好正式公布的時機不是,這嫡女果然跟她娘一樣,不是個溫善宜家的女子。
「我是你爹!你怎麼能如此不敬長輩?」柳尚書咄咄逼人:「更何況,玲瓏自幼與你一同長大,情同手足,你怎麼能做出如此惡毒的事?」
「不敢,我可沒有這樣不知廉恥的手足,我娘只生了我這一個」蘇傾城語氣冷硬,絲毫不在意大庭廣眾之下跟她爹這麼說話會多影響她女兒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