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331

  魔刃沾著濃郁的魔氣,可以輕易穿透修士的肉身。

  「咳。」被扎了個通透的穆一遠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顧清鴻的耳中也只有這一聲輕咳。

  那個半人半骷髏的魔修似乎還不過癮,狠狠地拔出魔刃。飛濺的血珠濺到他皸裂的唇上,那是與顧清鴻苦澀的血液完全不同味道。香甜的血腥激起魔修的魔性,他狠狠地將魔刃再次刺入,拔出,刺入,拔出。

  血跡四濺。

  誘人發狂的血腥味使得魔修陷入癲狂,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而這一切都是這個白衣人護著的娃兒和老匹夫造成的!

  他的肉身已被老匹夫毀去一半,金丹受損,修為下降。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娃兒醒來后,竟然像惡鬼一樣啃食他的靈魂,吸走他剩餘的修為,而他毫無反抗之力。

  就彷彿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只等著被享用。

  感覺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丹田漸漸空虛,好像是被吸走骨肉,只剩下一張皮囊。

  這難道就是物化**嗎?

  就在他陷入絕望,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那個娃兒竟然停下了動作,放開了他,這才讓他有了逃脫的機會。

  也讓他有了反攻的機會。

  他百年的修為付諸流水,丹田已空,重塑無望。可是他不甘心,就算是下地獄,也要拉個墊背的!!

  毫無修為的他,瘋狂地揮舞著魔刃。

  「哈哈哈哈哈,都去死吧!!!」

  忽然魔修的瘦如乾柴的身軀不斷的膨脹起來,好像一個氣球,不得地往裡面打氣,越充越滿。

  直到最後,打爆的那一刻。

  「啊————」

  慘叫中魔修最後的屠戮結束了,腥臭的血肉西下飛濺。

  嘴角滿是鮮血的穆一遠詫異地看著一隻伸在他耳畔的手,那是介於成年人與幼童之間正在蛻變時期的手,而它屬於本應該動彈不得的顧清鴻。

  怎麼可能?

  如果有幕後的話,已經碎成一片片的魔修一定會想跟穆一遠好好交流一下。

  「咳咳。」臟器受損,穆一遠說不出話來,心裡的疑惑變成了嘴邊的點點血沫。

  穆一遠本就身子不好,臉色蒼白,現在失血過多之下,更是白得毫無血色。

  好像哄孩子一樣,顧清鴻輕聲道:「噓,噓,先別說話,我給你療傷。」

  如果這句話沒有那麼抖的話,聽起來一定不會那麼彆扭。

  穆一遠想笑,但是又怕噴他一臉血沫。

  也不知道是誰的腳先軟了,兩個齊齊跪地。顧清鴻手足無措地抱著背上扎著幾個洞的師父。

  「你帶了葯嗎?」額上浮出細汗的顧清鴻現在後悔把芥子袋扔得那麼遠,他又不敢輕易把穆一遠放地上,因為他前後都在流血。

  穆一遠很想告訴顧清鴻,不用這麼慌,他好歹是金丹期的修士,只要金丹不受損,多少血都能補的回來。他顫抖著手掏出幾顆上品止血丹和化瘀丹,囫圇地吞下,然後又扔出了個瓷瓶。

  「上,咳,葯。」媽的,他覺得他現在就是個血袋,嘴巴一張就漏出來。

  「好好好,你別說話。」 伸手去夠瓷瓶,顧清鴻讓穆一遠靠在自己胸前,費勁地去解他的衣衫。

  衣衫層層疊疊,又是跪著的姿勢,根本不好解。顧清鴻越急越是脫不掉,一怒之下直接就著刀口把脫不掉的直接撕了。

  沒兩下穆一遠上身就該打馬賽克了。

  雪白的**上戳著幾個血窟窿,煞是刺目,顧清鴻忙別過眼去,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不忍看。

  藥效很快就上來了,臟器開始修復,幾處傷口漸漸不流血了。穆一遠有點緩過勁兒來了,看著他這模樣,不諷刺不舒服斯基立刻上線了。

  「呵,方才還不是叫著要跟我雙修嗎?」馬丹,血袋終於是給關好了,就剩下嘴巴里一點血腥味兒。

  「閉嘴。」顧清鴻狠狠咬著后槽牙,將瓷瓶的膏藥倒在掌心,輕輕塗抹在穆一遠光潔的背上。

  「……」ヾ(`Д′)卧槽,熊孩子脾氣不小!

  其實穆一遠也就嘴巴能動彈,他現在身體還不能亂動,畢竟吃的那些只是葯,可不是仙丹。不過這不妨礙他指點江山。

  「你省著點,這葯貴。」別不是自己的就用起來不心疼。

  「我的傷口應該是左邊一點,你是不是塗得太往下了」上個葯塗得跟塗防晒油一樣,不用看就知道他肯定整個背上都是葯。

  「前面我自己來。」顧清鴻塗得極慢,正要塗前面的時候,穆一遠手已經能活動了。他趕緊護住最後一絲矜持。

  讓個未來的基佬給自己上(抹)葯(油)什麼的,還是有點危險。即使人家已經有真愛了,但是君不見原作中一茬又一茬被收割的情敵。

  揩油揩了個夠的顧清鴻把用得差不多的瓶子默默遞過去,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好像是要監督他是不是把每個傷口都塗好一樣。

  「……」

  真是夠了。穆一遠白了他一眼,隨手把葯一抹,又從系統空間里拿出替換的衣物。

  還好那個魔修捅得位置夠高,要是捅下面……那畫面太美了,該打上厚厚的馬賽克。

  穆一遠慢條斯理地系好腰帶,回到了正經話題上:「你什麼時候離開?」

  顧清鴻不滿的撇撇嘴:「你就只喜歡那個。」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身子是顧清鴻的,你一定不會替我擋的。

  大哥,我跟你見面還不到半個時辰,別一副很熟的樣子好嗎?

  「呵呵,比起你,我確實更喜歡乖巧的顧清鴻。」

  「哦~~你以為他真的那麼乖嗎?」顧清鴻壞笑著湊過去,「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猜猜看他背地裡瞞著你多少事?」

  穆一遠眉頭微微一皺,昂著下巴輕視道:「比如呢?哼,挑撥離間,真是下作。」

  「呵。」顧清鴻秀氣的眉一挑,讓那張破了相的臉平添了幾分邪氣,「我都知道哦,可是我不告訴你,我等著看你後悔的那一天。」

  「對了,你大可考慮一下雙修的事。」出其不意地親了下穆一遠的臉頰,立刻一個后跳躲過順手而來的巴掌,「那麼,師父,下次見了。」

  調笑的話音剛落,顧清鴻的身子慢慢軟倒,幸好穆一遠撈住他的腰身。

  「媽的。」被佔了n次便宜的穆一遠用手背狂蹭著臉頰。下次再見面肯定要打斷他的腿!

  「唔……痛……」

  看著微微蹙眉,緩緩睜開雙目的原裝徒弟,穆一遠想,算了,見面了還是以教育為主吧,體罰是不好,傷了主角那是要被系統人道毀滅的。

  叮——

  ****************

  卓清明一出現在九宮塔口,就被外面的弟子團團圍住。

  七嘴八舌地問道。

  「卓師兄,你出來啦,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兒?」

  「師兄,你遇到了幾位長老嗎?」

  今天卓清明心情格外的好,他揮揮手,讓大家安靜下來,然後高聲道:「長老讓我通知大家,九宮塔快塌了,所以……」

  「所以?」圍觀群眾紛紛跟著卓清明一起抬頭,看著似乎有些搖搖欲墜的九宮塔。

  半響,卓清明字正腔圓地吐了個三個字:「趕、緊、跑。」

  說完,他就微笑著施施然地離開了。

  跑?可是師父們還在裡面啊?眾人面面相覷。

  轟隆隆,數百年的九宮塔好像被抽走了最關鍵的一塊磚頭,開始劇烈抖動起來,下一秒立刻分崩離析,塵土飛揚。

  「快救人啊——」

  不管外面的兵荒馬亂,卓清明優哉游哉地回到了他的地盤。

  親傳弟子可以擁有專屬的庭院。

  可是還沒進院子,月門那兒就站了一位耄耋老者,喜眉善目,像極了畫像上的老壽星,讓人見了就喜歡。

  心中咯噔一聲,怎麼他來了。

  卓清明面色不改,微笑著恭恭敬敬地一行禮:「師祖。」

  谷福年慈愛地看著他:「可是通過了?」

  「九宮塔倒了。」卓清明目不斜視。

  「可有受傷?」

  「並無。」

  「好好好,你去歇著吧。我去那兒瞧瞧可有人受傷。」邊說著,老者邊往外走去。

  直到老者的背影都瞧不見了,卓清明才敢抬頭。他長吁一口氣,快步走進專屬於他的屋子。

  那曾經是屬於他師父的。

  用陣石,在整個院中布下陣來。一旦有人靠近,他就會接到訊號。

  布好了一切,卓清明從懷中拿出一塊形狀奇怪的石頭,閉目口中念念有詞。

  再睜眼,已是身處千里之外。

  那是一間密室,一絲光都透不進來。室內如同冰窖,寒冷刺骨,呵出的氣瞬間變成白霧。

  卓清明毫不受影響,他徑直走向密室的最中央。

  一具巨大的冰棺。

  棺內躺著一個人,看衣著紋樣,竟與卓清明所著相差無幾。看模樣,嘴角含笑,

  之前總是一副弔兒郎當模樣的卓清明,伏在冰棺之上,撫摸著那人的臉頰之上的冰面。表情溫柔,迷戀地注視著棺材里的人。低聲輕語,似在述說相思之苦。情到深處,他甚至不顧冰寒,將臉頰貼在寒冰之上,似乎這樣,他就能與裡面的人耳鬢廝磨。

  「少主,您來了。」

  被打擾而面色不悅的卓清明隨手將銀狐摔到來人的面前,冷淡地開口說:「非生非死者的身已到手,還差什麼。」

  「死而復生者的心。」

  「那還不去辦?」骨鞭一甩,鞭尾劃破來人的面頰,流出墨綠色的血液。

  來人巋然不動。

  「十二年了!!!如果不是因為你那點本事,憑你當年傷害他的罪就該死一萬次!」憶起往昔,卓清明雙目赤紅,不受控制地嘶吼起來。吼完他微微一愣,再次伏下身,含情脈脈地看著裡面的人,悄聲道:「抱歉,師父,我不該在你面前大吼大叫……可是我看到他就討厭,如果不是他……好的,我們趕他走……」

  「少主,長老她……」見著他這樣似瘋似傻的樣子,來人忍不住開口,可是等來的又是一道骨鞭。

  「還不滾!我今天很不高興,誰都不見!!!」

  來人只能抱著銀狐默默退出密室,而密室外,等著一位眼瞼下畫著一朵桃花的美貌少女。

  「桃花長老。」

  少女微微一嘆:「他又去陪樊一竹了?」

  「是。」

  「哎……罷了罷了,這是我們欠他的。」少女無奈道,「走吧,柳木長老找到了死而復生者的所在了。等我們復活了樊一竹,他會好起來的。」

  「是……」

  作者有話要說:吼吼吼!下一章,休整一下,然後就開始組隊刷喪屍啦~

  里人格有點萌萌的趕腳啊……不過我還是喜歡扮豬吃老虎的原身,一看就是能吃進嘴的樣子。

  最後,這樣的卓清明,你們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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