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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什麼事情比你橫跨過一個州累成狗趕回來救人,然後發現那人不僅活蹦亂跳,還精神百倍叫囂著要吃人這件事更操蛋呢

  系統,你他妹的倒是說話啊剛剛倒計時不是玩得很開心嗎別給我裝掉線你敢不敢給我出來解釋一下是怎麼個情況

  這個蛇精病他妹的到底是誰身上沒有妖魔鬼怪的氣息,怎麼看都不是被附身的樣子。

  我的徒弟難道還是個精分

  即使內心受到驚嚇,表情依然是不動如山,只見穆一遠眼皮微微一抬,表面上看他是注視著顧清鴻那張臉,其實焦點落到他的身後。

  那張臉不能看,一看他就揪心。

  穆一遠問道:「你是誰。」

  「師父可真愛說笑,我自然就是你的徒兒,顧、清、鴻。大概是剛剛被人划花了臉,師父不太認得了。」說完好像他都被自己這句話逗樂了,邊笑邊用那雙純黑的雙眸細細掃過穆一遠每一個部位,緩緩說道,「雖然是第一次在外面見,不過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這種偷窺狂一樣的咸濕語氣你個蛇精病,我不想跟你說話啊趕緊把我乖巧的徒弟還回來。

  穆一遠被瞧得背脊一涼,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渾身上下已經成了血人的顧清鴻身子微微一動,向穆一遠方向靠近。

  「想不想知道他在哪裡」不等穆一遠回答,他以食指輕點額間紅痕,「不用擔心,他只是在這兒睡著了而已。」

  沒幾步,顧清鴻就貼到了穆一遠面前。穆一遠被驟然放大的血腥畫面逼得倒退了兩步,沒想到顧清鴻直接抓住他的手腕,禁錮住他的身體。

  這幾年顧清鴻長得快,已經到了穆一遠的鼻尖。此時他踮起腳,湊到穆一遠耳邊,以少年獨有的沙啞聲線,低沉道:「在裡面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出來,像這樣」

  「摸摸你」滿是鮮血的手指穿過穆一遠修長白皙的五指,與之緊緊相扣。

  「嘗嘗你」櫻紅的舌尖輕輕滑過穆一遠跳動的頸動脈,留下一絲水痕。

  「聞聞你身上的香味兒」顧清鴻低下頭,鼻尖埋在穆一遠白色衣襟前,深深一嗅。

  而後他抬頭,注視著穆一遠的雙目。裡面除了驚訝就只有正在微笑的自己了。

  很好,他喜歡這樣,獨一無二。

  這樣的想法讓顧清鴻很是愉悅,他放鬆了些禁錮的力量,讓穆一遠掙扎著逃開,然後退一步欣賞對方的表情。

  燒紅的耳尖,氣鼓鼓的臉頰,瞪圓的雙目,欲言又止的雙唇。實在是有趣,不過,他想要的是其他。

  「葯香雖然好聞,但是遠不及那時的。師父,你把龍髓的香味,藏哪兒去了」

  聽到那禁忌的兩個字,穆一遠現在的表情已經不是驚訝了,轉而變成了驚嚇。

  「你」是怎麼知道的

  甬道中魔物用詹清逸的身體一手抱著自己的本體,一手拋著芥子袋,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邁著輕快的步伐一步步走上通往最上層的盤古殿。

  沒想到,有人早就在出口等著他了。

  魔物將本體護在身後,大喝道:「誰」

  那人打了個響指,周遭的火把一齊亮起。

  竟然是卓清明。

  卓清明依靠在出口悠悠然說道:「把整個局都攪得這麼亂,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這可不好。」

  魔物立刻擺出詹清逸的招牌表情,敦厚老實地撓撓頭:「原來是卓師兄,你怎麼在這兒」

  「裝傻小心變真傻。」卓清明微笑著抽出了腰際的十三節龍骨鞭,輕輕一甩,在虛空中打出個響兒。

  見過卓清明用劍的人不少,可是看他用鞭的人一個手都能數得完,因為那代表他接下來要全力以赴了。

  「把那銀狐交出來。」

  竟然是沖著它的本體來的。魔物心下一驚,立刻將本體放入芥子袋中,轉身就跑。

  「呸,本座的身子也是你們這種凡夫俗子可玷污的有本事來拿啊~」

  魔物雖不善攻擊,但是再怎麼說,九宮塔內皆是它的幻境,想如何便如何。

  在逃跑的途中,魔物將經過的甬道改得七扭八拐,這兒多出一個岔道,那兒變成死路。就算號稱清字輩第一人,它就不信卓清明這也能追上。

  然後,魔物就被狠狠打臉了。

  下一個轉彎口,卓清明早就等在那兒了。

  魔物還不及剎車,就見一陣銀光從眼前閃過,然後它就被龍骨鞭捆了個扎紮實實,摔倒在地。

  要是顧清鴻在這兒,肯定要嘆一句,真是天道好輪迴,報應不爽。

  「怎麼可能」魔物高聲叫道,「本座明明」

  一記靜符,耳根清凈不少的卓清明彎腰將芥子袋從魔物手中拽出來。

  打開袋子,朝下,抖了兩下。

  稀里嘩啦,掉下來一地的物件。

  什麼都有,不知名的冊子、衣服、乾糧、丹藥、法器、符咒,當然還有魔物的本體,一隻沉睡的銀狐。

  對於那些價值不菲的丹藥,卓清明看都不看一眼,他只拿走想要的東西。

  「由世間萬千妖魔精魂所化,既非活物,又非死物。」卓清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好,終於讓拿到了。」

  看著地上捆成毛毛蟲,動彈不得的魔物,卓清明笑道,「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不是你魂體分離,製造幻境的能力有所降低,恐怕就真讓你逃了。」

  「嘖,可惜了你這好不容易修來的魂魄。」卓清明從自己的芥子袋中拿出一張七星幡,「不過我可不能讓別人知道這是我做的。」

  魔物自然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明擺著要收了它的魂魄。

  這是裸的封口啊

  魔物嗚嗚咽咽,想叫又叫不出來,動又動不得。它心底下升起深深的絕望,它的天地逍遙夢難道就止步於此了嗎

  卓清明拿起七星幡,如同惡魔般微笑道:「好了,你可以接著沉睡了。不過大概,這次你是不用醒來了。」

  「很多年沒聞到過龍髓香了,不過那種香甜味兒,只需要聞過一次,便會永生銘記。」

  微笑的顧清鴻再次欺身上前,穆一遠不由自主地後退,直到最後腳跟撞到石壁,他竟然被逼得退無可退。

  「師父,我感覺到,你經脈中有人下了禁制哦。」

  顧清鴻雙手撐牆,將穆一遠牢牢鎖在雙臂之間,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玩味地等著他的反應。等穆一遠正要掙扎逃去的時候,又故意用受傷的手臂去攔他,還不忘悶哼一聲。

  近在咫尺,濃郁的血腥味,配上露出森森白骨血肉模糊的傷口,穆一遠不是瞎子。他本應該一把揮開那隻攔路的手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關心是不是自己碰到了他的傷口。

  「痛不」剛說出兩個字,穆一遠就後悔了。

  你看顧清鴻那張臉上哪有什麼痛楚,分明是寫著一起個大大的爽字。

  關心這種蛇精病的自己一定是個傻逼。

  此時穆一遠反而鎮定下來,他冷笑抱胸等著看這個不是他徒弟的人到底打算要幹嘛。

  得逞的顧清鴻低沉笑了兩聲,狀似關心道:「師父,龍髓發作起來痛不痛」

  問題得到了穆一遠的冷哼。

  「既然這麼難耐,何不把這禁制解了,你我師徒雙修。讓徒兒祝您一臂之力,好早日得道飛升。」

  呵呵,果然是打的這個主意。與龍髓體雙修,修為較低者更受益。

  穆一遠冷哼,一針見血道:「恐怕這事兒對你更有利吧。」

  「呵呵,做些體力活,你總要給我些好處,不是嗎」

  卧槽,徒弟,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黃暴到底是跟誰學的

  感覺到某隻不老實的手搭上自己的臀部,穆一遠面色一沉,毫不猶豫地揮打過去,當然是打他完好的手背。

  「胡鬧」

  「師父,別這麼冷淡嘛,我好不容易出來一回。若是換成裡面那個不解風情的小子,恐怕伺候不好您老人家。」

  那還真是要謝謝你啊。被弄得渾身不舒服的穆一遠翻了個白眼,但是又確實拿他沒辦法。

  沒辦法使用靈力,這是他的致命傷。都怪那個鬼龍髓體

  對了,他怎麼忘了,他還有那些輔助類的針啊。他真是氣糊塗了。

  「師父,別動哦。你那些東西可不太好。」似乎知道穆一遠的想法,顧清鴻一把抽出他腰際的芥子袋,隨便一拋。

  然後,他就不動了。

  「是你別亂動才對。」穆一遠呵呵一笑,收回偷襲他背後的手,指縫間夾著一根長長的銀針。

  正是多年前用過的定身神器,素針定。

  誰告訴你,我的東西都在芥子袋裡哥可是帶著系統的男人,芥子袋不過是做做樣子騙騙人的。

  本來想問問看他到底怎麼樣才能把正常版本的顧清鴻弄出來,但是一想到操著一口清亮的少年音開著黃腔的樣子,穆一遠還是決定閉嘴。

  只是,穆一遠現在遇上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何把定成雕塑人弄出去。

  還是需要一個幫手啊,被他支走的鶴童應該還沒走遠。穆一遠高聲朝另一邊喊道。

  「鶴」

  清字還沒脫口,忽然他眼角撇到了一道銀光,好死不死的那銀光還是沖著顧清鴻方向去的。

  穆一遠想都不想,回身動彈不得的顧清鴻摟住懷中,轉身為他擋下一記。

  顧清鴻眼睜睜地看著那把漆黑的魔刃扎入穆一遠的背後。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專業為徒弟擋刀三十年的好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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