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幻夜晚
神盾局。
虛擬屏上投影著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皇後區百鬼夜行」，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負手立在桌前，神情晦暗，「其他人的情況？」
「參與行動的人員已經緊急隔離，暫時沒人受到實質性傷害，一部分戰士聲稱自己見到了鬼。」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疲憊，娜塔莎抱臂看著無數不該出現的生物，眸光微沉，「克林特已經帶人暗中封鎖了皇後區，凌晨五點，異常生物在兩分鐘內完全消失，至今沒有再出現。」
「你呢？聽說你在領主的強者名單上。」
還被親了一口，彙報任務的時候克林特語氣古怪極了。
冷綠的眸子微合，娜塔莎想起昨天在她面前停下，又在被拒絕後飛向天空的夢幻華麗的南瓜馬車，抿成直線的唇忽然彎了下，她聲音如常，「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生理和心理上的異常，至於是否會如觀察對象那樣精神崩潰，有待考察。」
一隻眼睛被黑色眼罩遮蓋，弗瑞抬起獨眼，「你對領主有什麼看法？」
特工用兩個字總結：「矛盾。」
指尖滑動視頻界面，娜塔莎調出昨天房頂纏鬥的監控，不自覺回憶起指間滑溜得不行的黑色小魚，「成熟專業的格鬥訓練，不成熟的行事作風。我很確定她在克林特提到那個男孩的時候迸發了殺意，但之後我再次試探，領主沒有表現出任何激烈情緒，有恃無恐。」
她偏頭，低聲，「她倚仗著什麼呢？」
「這些……影子？」
「那個蝙蝠俠和之後出現的生物是同樣的，但並非所有生物都能造成實質傷害，一部分看起來就像毫無傷害的全息投影，鑒於目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投影設備，可以排除科技手段作弊。」克林特傳來遠程監控錄像，他皺起眉頭，「他們像是處於一種臨界狀態，真實或者幻影。」
娜塔莎挑眉，「這麼說昨晚那群精靈真的射中你的屁股了？」
「哦，娜塔——」挑釁精靈族群結果被他們舉著弓箭攆了一路的鷹眼哀吟，「忘記它吧，就像忘記一場噩夢。」
不，對於娜塔莎而言並不算一場噩夢。
在所有戰士被各種騷擾恐嚇的情況下，只有紅髮女特工源源不斷地收到他們的善意，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華麗南瓜車、熊熊燃燒著的艷麗花朵、撲閃著透明翅膀瑩瑩發光的小精靈、甚至還有邀請她跳舞的美麗公主和英俊王子，彷彿她一步之差掉進了愛麗絲的奇幻樹洞里。
而他就是那好奇心過重的倒霉兔子，克林特又想起領主的那個親吻，「這就是領主對於自己喜歡的強者的優待？」
天啊，他也想要一個！
娜塔莎不置可否，「大部分是幻影，從外表無法分辨他們是否具有危險性。不過昨晚皇後區的安全指數之高堪稱幾十年之最，他們接管了整片區域，不容置疑地鎮壓了所有危險行為。」
「領主。」弗瑞盯著屏幕上那個披風鼓盪黑眸明亮的身影，「她已經把皇後區當做自己的領地了？」
「至少昨晚是。」
弗瑞沉吟片刻，「把領主列入四級警戒，在清楚她的目的之前不採取過激措施。」
「那個男孩呢？」克林特問，「我們失去了他的位置。」
弗瑞：「先找到領主。」
總比之前守著一群犯錯被懲罰的青少年毫無頭緒強，娜塔莎出了辦公室，揉了揉太陽穴，最起碼領主還算個有趣的傢伙。
她走向電梯，跟打噴嚏的八級特工菲爾·寇森擦肩而過，娜塔莎挑起一邊眉毛，「中招了？」
「四十多個緯度的溫差，下次出外勤我希望是溫暖一點的地方。」寇森笑了下，聲音因為感冒聽著有點悶，「聽說你擁有了一個夢幻的夜晚，令人羨慕。」
「還不壞。」娜塔莎笑了下，走入電梯，「多喝熱水。」
寇森攤手，「挺好的建議。」
……
「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混亂的奇幻世界！」帕克家餐桌上，彼得眼睛亮晶晶地給他們展示找到的珍稀視頻，「看到這個奧特曼了嗎，他的一隻腳就踩在我們家門前，還有獅子群和土狼群在整個皇後區的追逐大戰！」
他做出《獅子王》中的經典動作，雙手高高舉起一個酸黃瓜三明治，刻意壓沉聲音，「我們的王，辛巴！」
桌上其他三個人都笑著看快樂的小少年，梅把一杯熱牛奶放到尼婭面前，「昨晚睡得好嗎？」
「非常好。」在領域裡呆了整整一宿，尼婭勉強吃了三分飽，這會兒正按捺著飢餓感切煎蛋，就連不喜歡的牛奶也不怎麼抗拒了，她眨眨眼看彼得，「這是真的嗎？看起來獅子和狼群追打的很激烈，但是我沒聽見任何動靜。」
彼得抓抓頭髮，也不確定，「不知道，也許是行為藝術？」
梅往麵包上塗藍莓醬，聞言挑眉，「那這藝術家夠古怪的，我以為他們最起碼願意讓人們欣賞他的傑出作品。」
「或許是ps也說不定。」本出乎意料地也拿著手機刷視頻，他扶了扶眼鏡，「不過爆出來的監控和各種視頻越來越多，造假成本過高了。」
確實成本太高，她開一次領域整個人都廢了，尼婭喝口牛奶，「全息投影的大型魔術？」
「那他肯定特別富有想象力！」彼得給他們分享最新刷出來的油管視頻，「威風凜凜金光閃閃的齊天大聖，據說是東方的超級英雄——你看到那輛南瓜馬車了嗎？天啊它簡直和電影里載辛德瑞拉去舞會的馬車一模一樣！還有人說自家房子變成了睡美人的玫瑰城堡，簡直不可思議！」
棕毛少年忽然噗地笑出聲，「竟然有人夢見愛因斯坦阿基米德和牛頓給他改物理試卷，錯一道題就往他頭上砸一個蘋果哈哈哈哈哈~」
他把手機屏幕轉到尼婭的方向，正是推特的界面，眼睛亮晶晶，「看，總不會是我們夢裡的人都跑出來了？」
說完又頓了下，「也不對，昨天鋼鐵俠把一個偷車賊送進警局了，他有沒有看見神奇生物？話說斯塔克先生也會關注這樣的小事嗎？」
彼得痛心疾首，那他豈不是和鋼鐵俠錯過了！
「彼得，」梅打斷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再玩手機你就要遲到了。」
「好的！」
三兩口解決掉三明治，少年朝他們揮揮手，「我走啦，阿妮塔你想吃什麼口味的蛋糕，我下課給你帶呀。」
「這個不用你操心。」梅撐著桌子單手叉腰，跟小姑娘對了個眼神，「我們要去動物保護站，比你更早路過蛋糕店——哦，我們需要一個大貓窩，還有更多東西，如果你回家早的話記得來幫忙。」
「嗯！」
本和彼得一出門，家裡立刻空蕩了不少，沒了熟悉的小朋友，尼婭稍稍有些不自在，但顯然梅對此適應良好，她彎腰抱住她，懷抱溫暖，聲音里也帶著踏實可觸的暖意，「雖然昨天已經說過一次了，但是親愛的，歡迎來到新的生活。」
抬起的手頓了下，最後還是摟住了梅的脊背，尼婭感受著臉側溫熱的吐息，黑黝黝的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該停在哪裡，「那麼……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從整理房子開始怎麼樣？」梅直起身，朝她俏皮地眨眼，「然後去採購，路過圖姆斯的花店時候一定要挑一束最漂亮的滿天星，這樣才配得上我們可愛的女孩兒。」
尼婭彎了眼睛。
整理整個房子是相當新奇的工作，事實上梅把並不富裕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並不需要她做什麼，大多數時候她只是做一些小事，比如遞一支雞毛撣子，把散亂的報紙雜誌收到書櫃，用膠帶在卧室門上貼上屬於「阿妮塔」的彩色卡片等等。
卡片從她的手中傳遞給梅，再帶著她的體溫回來，尼婭握著筆怔然，感覺到自己和這棟房子正在建立某種……微妙的、令人心慌的聯繫。
它不同於x學院的臨時卧室，不同於夢境里恆久存在的「大別墅」，不同於被主人封閉的布魯斯的夢境，不同於任何一個隨時可能破碎的夢境，不同於她隱秘安全的領域，它是一個穩定的，現實存在的固定居所。
不是說旺達千歡皮特羅她們不夠真實，而是梅手把手帶她進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普通的世界里。尼婭摸著手裡剪成雲朵形狀的粉色卡片，夢裡夢見門的小孩子不多，她以前還以為這些卡片是門上自帶的。
原來要自己剪？
伏在書桌上整整齊齊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尼婭拿起卡片貼在門上，左右看了看，竟然還挺好看。
我喜歡。
「等我們把貓們領回來，下午可以到附近的公園逛一逛，離得不遠，風景很不錯。」梅忽地撫掌，「啊，對了，斯塔克先生給你請了家教，下午三點鐘會過來。」
尼婭的笑僵在嘴角。
「……家教？」
「沒錯。」梅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溫柔，「等你通過高中考試，就能和彼得一起上學了。」只是會很辛苦，阿妮塔沒有任何教育基礎。
不行，不可以，她堂堂領主才不要被家教，更不要寫作業。
她只是沒接受過人類教育——好吧也沒接受過夢貘教育，又不是傻子！
輪椅上的小花朵咻地一下蔫了，即便是領回來的貓崽子們哼哼唧唧地順著她的腿往上爬，也沒讓她開心點。
小鋼鐵俠在精神宮殿里抱臂，得意洋洋到飛起，「我還沒提醒，他就給你安排了，不愧是我。」
「……」尼婭怨念的聲音在領域中響起，「到什麼程度家教才會停？」
「最起碼到高三水平，甜心。」鐵鐵朝她飛了個wi
k，「未成年就該做未成年的事情。」
「我不是未成年！」
鐵鐵攤手，「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你具體什麼時候到了這裡，但是甜心，不同物種的成年年齡也不一樣對嗎？」
尼婭哼了聲，「我們夢貘——」她頓了下，大概只有她一隻夢貘了吧，「我們不在乎成年不成年。」
「那也不能做文盲啊。」
「胡說，我之前還背過一書櫃的書給史蒂夫呢。」尼婭翻身坐起，舔了舔嘴唇，「不就是學習么。」
在家教老師欣慰驚訝、帕克一家關切擔憂的目光中，尼婭埋頭苦學，剛好領主馬甲還在重新凝聚，夜晚也成了學習時間，鐵鐵和小蝙蝠單獨輔導，一周后，尼婭高分通過了家教老師出的測試。
一周，補完了幼兒園到高三的全學科知識。
「天才！」
家教老師笑得見牙不見眼，他原本以為最起碼半年的補習活動竟然幾天就結束了！薪酬不變的情況下他真想多遇見幾個這樣的小天才！
眼下掛著淡淡的青色，尼婭朝他笑了下，拄著拐蹦躂回自己卧室。
在梅買培根回來前，她得先睡一會兒。
這麼想著的她打開卧室門，腳下一空，直接掉進了深不見底的燦金色圓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