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鬼夜行
「沒人告訴你射冷箭十分不禮貌嗎。」
陰森森的女聲突然出現在耳邊，一個哈欠沒打完的鷹眼瞬間頭皮發麻，高級特工的素質讓他本能地幾個翻滾，一排利器擦著他的胳膊切豆腐般沒入堅硬磚石。
鷹眼回頭，一溜激起的塵土中，黑色蝙蝠鏢的利刃閃著寒光，之前遠隔兩棟樓的蝙蝠俠滑翔而至，而在他落地之前，那支出自他箭筒的箭就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視野中只露出一小半手，比起一根鋒利的能瞬間割斷喉嚨的殺人工具，它更適合握住一支畫筆——潔白纖細又脆弱，隨手就能折斷。
但鷹眼不能動，渾身上下籠罩著恐怖氣息的暗夜騎士已經將他牢牢鎖定，如果他敢對身後的人動一根手指頭，他毫不懷疑蝙蝠俠會扭斷他的脖子。
拜託，這可是領主的「蝙蝠俠」，說不定他殺人呢？
單膝跪在房頂，背著箭筒肌肉強壯的特工停住動作，「領主？」
背後的女聲哼了聲。
「嚴肅點講，那不算冷箭，只是一個小小的邀請，」鷹眼語氣輕鬆，「我們想跟你談談，但不知道把邀請函送到哪兒。」
他瞥了眼剛剛她的目標房間，「或許現在我們找到門鈴了。」
聽起來年紀不大的女聲冷冷道，「給我一個浪費時間的理由。」
耳機里傳來娜塔莎的聲音，鷹眼挑眉，「關於你關注的那個小男孩？」
下頜抵著的利刃更進一步，他的下巴肯定出血了，鷹眼聽見她冷漠的聲音，「他是我的。」
「隨便剝奪一位公民的自由可不好，女士，你得先徵詢他的意見。」
披著斗篷的領主和夜色融為一體，她歪了歪頭，「你會徵求一塊三明治的意見？」
哇哦，鷹眼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他肯定不樂意聽到這話。」
話音未落，他猛地偏頭，反手扭起領主的手，把被迫鬆手的小姑娘一個過肩摔砸下，緊接著長弓一甩細弦繞上暗夜騎士的拳頭，硬是將暴起的蝙蝠俠擋在領主三步之外。
他的背後，在空中擰腰穩穩落地的領主已經接下一道寡婦蟄。
尼婭渾身一麻，差點沒躲過背後襲來的腿風，緊急側身抬臂格擋，整個人被震得往後退了兩步。漆黑斗篷鼓盪，她的兜帽落下，露出黑色眼罩和遮擋了下半張臉的同色面罩。
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然而這雙黑黝黝的眼睛卻在看見對面特工的瞬間泛起驚愕，「
at——」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尼婭意識到，領主不該認識斯塔克的助理娜塔莉，也不該認識埋伏領主的特工。
然而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紅髮女特工一挑眉，沙啞的嗓音像是調情，「你知道我，ho
ey？」
你們這些人怎麼對誰都叫ho
ey，尼婭搖頭嘆息，腳步一錯架住特工迅疾的拳頭，「如果你叫我甜心的時候溫柔點就好了。」
「那相當簡單，你想喝杯咖啡嗎？」娜塔莎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近——克林特絕對不是錯覺，這樣的手腕她一下能擰斷十個，就好像綠巨人得小心翼翼地握著巧克力甜筒的脆皮——但是現在她們在戰鬥，「也許我們可以聊一聊女孩子的事情，比如我們糟心的搭檔。」
那邊跟大蝙蝠艱難對打的鷹眼：「喂！」
「原本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但是你的搭檔，」她頓了下，娜塔莎順勢補上搭檔的名號，女聲繼續，「鷹眼，突然攻擊，我也很苦惱啊。」
話里說著苦惱，聲音卻懶散，就像一條靈活的魚，尼婭順著她的力道整個鑽進她懷裡，肘擊肋下，一拐身又鑽了出來。
風一般輕飄絲滑的黑色披風滑過戴著戰術手套的手，娜塔莎握了個空，紅色捲髮隨著傾身露出攝人心魄的冷綠眼睛，她看著尼婭，「也許他感受到了危險，比如你會把他的箭從下巴穿透到眼眶，youk
ow，生存本能。」
在夜裡盛開的紅色玫瑰笑意曖昧，「那個男孩現在很安全，我們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下手。」
「我說了他是我的。」送了小超暗隨彼得，尼婭絲毫不擔心，她對抗紅髮特工凌厲的攻擊有些吃力，要不是她想生擒，估計得見點傷。
又被電擊了下，尼婭嘶口氣，動作一慢，原本能逃出電擊圈的她徑直撞進了女特工懷裡，渾身發麻地被她反扣雙手，頸邊緊挨著寡婦蟄，只要她心念一動就得當場去世。
領主一被挾持，那邊的暗夜騎士頓時停住動作，雖暫處弱勢，但渾身氣勢暴漲像是目光銳利伺機而動的鷹隼。
雙方對峙。
紅色髮絲掃到她的臉，痒痒的，尼婭也不掙扎，「你們的任務是逮捕我？兩個人可不行。」
「你讓他們精神崩潰了，甜心，大多數人都喜歡再次欣賞自己的作品，所以每個你光顧過的人渣家外都有一些友好的守護者。」娜塔莎抬眸看了眼對面臉上青了一塊的搭檔，「放鬆，我們需要一次簡單的交流。」
「那麼我有幸知道俘獲我的玫瑰的名字嗎？」
「娜塔莎。」耳邊的紅髮特工笑了下，微啞的嗓音酥酥麻麻，尼婭很滿意地點頭，「作為對你熬夜的補償，告訴你我的目的——我喜歡強者，那個男孩算，你也算。」
黑色面罩不知何時被扯下，領主輕笑了下，忽地踮腳湊近，娜塔莎一直在防範著其他「模仿者」的出現，此時一驚，以為是她的詭計，沒想到一抹溫熱的柔軟的東西貼上了她的臉頰。
「啵~」
尼婭心滿意足地標記了一見鍾情的紅髮姑娘。
她還是想用娜塔莎的臉開一個馬甲。
在娜塔莎失神的片刻——相信黑寡婦的心理素質，那是相當短的時間。她確信自己手裡的麻醉劑已經碰到她的皮膚，但懷裡緊緊束縛的小領主已經消失不見，和鷹眼對峙的暗夜騎士也躍入黑暗消失。
鷹眼聯繫周圍的戰術小隊，片刻后，「沒追上。」
他頓了下，神情複雜地看向搭檔，「你還好嗎？」現在他很慶幸自己跟蝙蝠俠對打，至少不會打著打著就親起來了，他得嚇到炸毛。
臉上的觸感還未消褪，娜塔莎隔著手套摸了下臉，輕笑著打開追蹤儀器，「黏在她頭髮上的追蹤儀器也沒了信號，也許她已經狩獵到了其他強者，比如一個極速者。」
克林特挑眉，「通過親吻？」
冷綠眼眸瞥他一眼，娜塔莎轉身離開，「反正你不是就對了。」
不被領主認可的鷹眼：？
這很重要嗎？
這麼想著的他完全沒料到，「被領主狩獵」竟然在不久之後成為了無數反派熱烈追求的榮譽勳章，就好像隔壁沒被蝙蝠俠送進過阿卡姆的精神病不算超級反派一樣，沒被領主獵過的反派也沒資格踏上紐約超反的舞台。
……
鑒於從蝙蝠俠、羅賓、里瑟先生等多處收穫的追蹤器，尼婭選擇直接崩了領主，瞬間轉移到跟著蜘蛛俠的小超身上。
雖然要領主重新出現得再耗費更多精神力。
超級省電模式的小超人只有拇指那麼大，他躲在彼得簡易制服的帽子里，小朋友被嚇壞了，「我看到了很多全副武裝的人埋伏在底下，就想著萬一出事就帶著他飛到大都會，他們是沖著彼得來的嗎？彼得有危險嗎？」
尼婭只告訴他臨時行動，沒說特工的事情，她用精神力給小超順毛，「別擔心，已經解決了，我們陪他夜巡就好。」
「嗯！」
新鮮出爐的蜘蛛俠小朋友毫無頭緒地在這些夢魘纏身的人之間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查到還差點被發現了，回家路上倒是抓了個小賊，小朋友開心得在牆上蹦，完全沒注意到一路尾隨現在卻彷彿無痛蒼蠅般找不著路的暗中小隊。
皇後區上空，肉眼不可見的黑色霧氣以某一點為中心擴散，像一塊不斷延展到極限的薄膜，在即將破碎之時終於將整片皇後區完全籠罩。
領域，成。
尼婭頭一次做了符合「領主」稱號的事情，領域形成瞬間，所剩不多的精神力被霎時抽空。夢貘小獸直接被打回原形，蔫噠噠地趴在領域的繁星下，交代後事：
「第一，等彼得睡了，你們隨便誰去教教他體術。第二，還沒學會自己找噩夢吃的不要出去。第三，」三角尖尖的尾巴向前一甩，夢貘小姐發令，「解決他們。」
「今晚，我們就是噩夢。」
使者團們歡呼著出了領域，以奧特曼和魔法少女為首的日漫組、以大聖和精靈為首的神話傳說組、以行屍走肉和伽椰子為首的靈異驚悚組、以喝不完的珍珠奶茶和脂肪怪物為首的不知道怎麼分類組，還有最新開出的超級英雄組。
尼婭估計了下，在外放領域中能對攻擊者產生現實影響的大概有幾百個使者那麼多？
但還有相當一部分使者們沒有動彈，小蝙蝠俠離得最近，「我等會兒去教彼得，你還好嗎？」
「我只是有點餓。」尼婭摸摸肚子。
小蝙蝠：……
「沒事的，你們放心。」賈維斯大概是見過這種情況，他抱起軟綿綿的小獸，對神情關切的使者團們微笑，「她只是有些累了，上次撐開領域還是好多年前呢。」
從他懷裡垂下來的尾巴晃悠悠地甩了甩。
賈維斯：「今晚的夜巡還得加上皇後區，任務更重了，不過皇後區不比夢中世界，天亮之前領域就會破碎，大家要注意分寸。」
眾人齊聲：「好的！」
小鋼鐵俠飛起來，「你要吃什麼口味的噩夢，我給你帶。」
「還沒聽過噩夢能外帶的。」尼婭笑了下，尾巴一甩纏住小鐵罐拉過來，拍拍鐵鐵的圓腦殼，「有你認識的人，看誰不爽摸黑打一頓。」
鐵鐵抱臂揚下巴，他還需要摸黑揍人嗎？不需要。
……
彼得是被手機不斷的震動驚醒的，睡眠不足的年輕義警睜開眼睛，好友的十幾條信息直接撲在臉上：
【百鬼夜行！！！皇後區竟然有百鬼夜行！這是什麼大型cosplay現場！！！你聽說了這個活動嗎？！！】
【！！！我看見了奧特曼！！！！！！！！！奧特曼！！！！！】
【還有高達！！！】
【鋼鐵俠和閻魔愛談笑風生，喪屍跟中世紀騎士戰場對沖，愛因斯坦往牛頓頭上砸蘋果！！】
【天吶我竟然錯過了這麼有意思的活動！！】
【快醒醒！兄弟你一定得看看這些視頻！太逼真了！】
【視頻鏈接：……】
彼得：？？？
百鬼夜行？昨晚他夜巡沒看見啊。
少年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肚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夢裡被蝙蝠俠打得好慘。
難道是因為發現了，蝙蝠俠其實是被蝙蝠咬過的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