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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袞曲旦增堪布

  進得內院,丁三爺扯著嗓子就開始喊道:「堪布仁波切,丁老三來看您了!」

  不一會,兩個小喇嘛先走了出來,朝著丁老三行了個禮,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膀大腰圓,那這一大串佛珠的喇嘛笑著走了出來。

  來人大約六十來歲,見到丁三爺,雙手合十道:「今天一大早就聽見窗前喜鵲在叫,沒想到是把漢地的丁三爺給請來了。」

  丁三爺獻上準備好的哈達,道:「仁波切,喜鵲那是向您老人家請安呢!」

  看來這位便是丁三爺口中的拉然巴格西-袞曲旦增堪布了。

  袞曲旦增堪布笑道:「你丁三爺還是一幅油嘴滑舌的樣子。」

  邊說邊側身道:「丁三爺裡面請。」

  這袞曲旦增堪布毫無架子,舉手投足間確實像一位得道高僧的所為,不免讓人有了幾分好感。

  丁三爺也不推遲,大步便進了禪房。

  這藏區的風俗,室內沒有座椅,只有坐墊,坐墊上鋪著羊毛地毯,我們盤膝坐下,這時幾個僕人便將果脯,干牛肉,酥油茶和糌粑送了上來。

  我和周二毛都是第一次吃糌粑,學著他們的樣子先在碗中倒了些酥油茶,然後放入糌粑,像和麵糰一樣捏成了團就吃,這糌粑味道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我不禁眉頭一皺。

  周二毛更是吃了一塊,便不再吃了,專心一致的吃起干牛肉來。

  袞曲旦增堪布呵呵一笑道:「這兩位年輕人是第一次來西康吧?」

  我忙起身行禮,道:「這一路來一直聽聞丁三爺說起您老人家的威名,這次特來拜訪。」

  袞曲旦增堪布擺手道:「什麼威名不威名的,是丁三爺又給你們說我在雪山救他的故事了吧?」

  丁三爺哈哈一笑,道:「救命之恩,永世難忘啊!」

  我道:「上師法力超群,我等是仰慕不已。」

  袞曲旦增堪布笑道:「我們佛家講究一個緣,丁三爺在雪山去找氂牛是緣,遇見白狼也是緣,我能碰見這事情也是緣,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天意。這都是丁三爺仁義,每次來西康都還記得我這個老傢伙來。」

  所謂上等人抬人,中等人擠人,下等人踩人,這袞曲旦增堪布和丁三爺二人確實也算得上互相成就了彼此。

  我道:「仁波切,我這幾天聽丁三爺說起黨嶺雪山裡面的白狼古國的事情,非常感興趣,特地想來問問你呢。」

  袞曲旦增堪布本來左手還在習慣性的轉著那串大念珠,突然手便停頓了一下,道:「這就奇怪了,這白狼古國消失了都一兩千了,怎麼最近連續三批漢人都來問起這個事情來呢?」

  「三批?」我吃了一驚。首先肯定伯父來拜訪過袞曲旦增堪布,這是有可能的,但是怎麼還會有人來問呢?

  袞曲旦增堪布點頭道:「前些日子,一個姓陳的漢人來到我這裡,說是地質考察團的,想了解下白狼古國的事情,我便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過了不久,又來了一個女娃娃,說是考古研究的,找我打聽上古時候西南夷人部落徙、筰都、冉駹、白馬,牂牁的情況。你這都是第三批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女娃娃?難道是林夏不成?她沒有和伯父一起嗎?她難道還想單槍匹馬走進黨嶺雪山不成?

  我忙道:「不瞞仁波切,這陳姓漢人正是在下的伯父,這次我來便是找他來的。」

  袞曲旦增堪布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哦」了一聲。道:「你伯父確實是氣度不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些東西我都是自愧不如啊。」

  我又問道:「那。。那個女娃娃呢?」

  袞曲旦增堪佈道:「那個女娃娃我也據實相告了她,這女娃娃一看便心事重重,我當時還奉勸她,那雪山之中,氣象變幻無常,不要輕易涉險,不知後來她去還是沒去。」

  我道:「這白狼古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所在啊?」

  袞曲旦增堪佈道:「這說來還是我在西藏考格西的事情了,那時也是無意中在一本經書中看到了一些關於這個白狼古國的一些東西,這白狼國起源於多康果洛地區,屬於筰人的一支,後來逐漸南遷進入了西康,他們以白狼為圖騰,逐水草而居。

  最先這支部落並沒有引起大家重視,經書上記載著這支小部落刀耕火種,遷徙無常,不已集藏為事,然俗尚勇力,善騎射,隨畜遷徙。佩刀批氈,無室屋,夏則山巔,冬則平野已居,有草則往,無草則移,其俗與西番,永北而異。

  後來到了西周之後,群雄逐鹿之時,這支部落確不知為何,異軍突起,戶數十萬,口百萬有餘,並且不段吞併周邊部落,據說當時草原上的筰人無不聞白狼而色變。

  再後來,不知何故,白狼國卻分為了兩支,親漢的一支逐漸沿著雅礱江向高原下的丹巴,漢源一帶游牧而去,而堅守的一支,後來因為藏北的象雄王朝興起,逐漸擴張到了現在的康藏地區,白狼國與象雄王朝數次交戰,但畢竟寡不敵眾,後來殘部便退進了這黨嶺雪山之中而再無蹤跡。

  這黨嶺雪山群峰簇擁,雪山相連,人跡罕至,這支曾今稱雄於康北的古國便漸漸的再無人記得了。」

  我聽完袞曲旦增堪布的講述,卻沒有任何一點蛛絲馬跡能和宛渠人聯繫起來的東西,不免有些失望。

  我道:「那後來這個古國就這麼神秘消失了?」

  袞曲旦增堪佈道:「據說在黨嶺雪山的最深處有一座古城,曾今是白狼古國王庭的所在,但是要到那裡,要翻過幾座很高的雪山,空氣稀薄,而且經常的雪崩,氣候無常,氂牛都過不去,何況是人,就不知當時白狼人是如何在那裡建成了那座古城。」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拱手道:「那多謝仁波切了!」

  袞曲旦增堪布笑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接下來,大家又寒暄了一陣,周二毛坐不住早已經出去看眾喇嘛辯經去了。周二毛這人就是有點好處,合群,到哪裡和人說不到十句就打成一片了。

  這些喇嘛大多也聽得懂川話,不一時,大家就聊在了一堆。

  等我們出來之時,周二毛還在一顆大樹下手舞足蹈的給十幾個喇嘛講川戲《三英戰呂布》,袞曲旦增堪布笑道:「這位小娃娃倒是自來熟,要不你幾位在這用過晚飯再走也不遲。」

  丁三爺笑道:「那就讓仁波切費心了。」

  這時離晚飯時間不遠了,袞曲旦增堪布便陪著我們到寺廟裡面到處走走。

  這藏傳寺廟和漢傳佛教寺廟大不相同,藏傳佛教的寺廟都是沿著山而建,沿山坡層層修建。粗獷厚重,色彩鮮艷,並不講究軸線對稱。

  我們沿著山,慢慢就走到了佛堂之前,此時佛堂內正傳來喇嘛們抑揚頓挫念經的聲音。

  我恭維道:「這檀香飄渺,梵音繞樑,果然如同世外佛國一般。」

  這話袞曲旦增堪布聽得也甚是舒服,道:「我藏地全民信佛,這點倒是和內地不大一樣。小娃娃難道也是信佛之人不成?」

  我道:「不瞞仁波切,我是土家人,信奉的是我們當地的宗教。」

  丁三爺道:「這小兄弟還是他們當地的巫師。」

  袞曲旦增堪布饒有興趣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了,老僧久居雪域,這些倒是有點孤陋寡聞了。」

  丁三爺搶先道:「他們那邊的巫師對星象了解得很。」

  我謙道:「這都是雕蟲小技。大師見笑了。」

  袞曲旦增堪佈道:「這占星術楚人甚是了解,我藏地倒不見長,密宗有部分星象占卜之術,但是並不如漢地完整。」

  我道:「所謂天有日月,地有陰陽,天有五星,地則有五行,天有列宿,地則有州域。所以我們就演變出了一套自己的堪輿規則來了。」

  袞曲旦增堪布點頭道:「這確實是有些道理。」轉念道:「不知陳先生是否願意幫老僧解讀些問題?」

  我疑惑道:「上師學識淵博,我還能幫您解讀啥子問題??」

  袞曲旦增堪佈道:「兩位請隨我來。」

  我們隨著袞曲旦增堪布經過一個側門,卻見前方站立著一個身處魁梧,面色冷峻,手拿一根一丈多長的棍子的喇嘛,表情嚴肅,讓人望而生畏。

  喇嘛見到袞曲旦增堪布慌忙合十行禮。

  丁三爺看來也認識這個喇嘛,道:「是說進了旭日寺沒有見到我們的鐵棒喇嘛洛桑丹珠,原來今日親自來看管藏經閣了啊。」

  鐵棒喇嘛洛桑丹珠朝丁三爺合十道:「丁三爺,扎西德勒。」

  我看了眼這個身才高大的鐵棒喇嘛一眼,早就聽說丁三爺說過鐵棒喇嘛性情剽悍,身強力壯,是監督寺廟戒規的人,權利也很大,只看這人就一臉的威嚴,和慈眉善目的袞曲旦增堪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袞曲旦增堪布又將我引見給了鐵棒喇嘛洛桑丹珠,洛桑丹珠也只是說了一句「扎西德勒」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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