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這些天那小孩做得怎麼樣了?」姬霄把手中的竹簡一丟,煩燥地問。
「回公子,那少澤一直沒出過門,也沒見任何人,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做琴,好像也很少睡覺,每晚都聽到他在鋸木或敲打的聲音,有時聲音整晚不絕。送去的飯食有時也沒動,可能是忙忘了吧。我前天去瞧了一會,才十來天的功夫,琴的雛形已見,當真是十分地神速!」
「好,給我好好的盯著,可不要出了岔子,如果他想逃跑,就。。。殺了吧!」姬霄揉揉眉心,心裡一陣煩悶,這些時日功力未見半點增長,是怎麼回事?
「是,公子!」滄見少主神色不好,趕緊退下了。
不一會功夫,滄又回來了:「啟稟公子,玥池小姐求見!」
「不見!」說罷,姬霄飛身出了麒麟殿,朝後山掠去。跑得真快!滄無奈地擦擦汗,真是頭痛!
神族的宮殿是靠崖而建,宮殿後面就是懸崖,俯身望去,紫霧繚繞,飛鳥盡藏。姬霄一個縱身躍下,白色衣袂翻飛,像一隻離弦的箭羽射了下去。只聽得耳邊獵獵風響,眼前的雲霧漸開,身下是一片寬闊平地。周圍樹木蒼鬱,崖邊溪流潺潺,是個隱蔽練功的好地方!
姬霄一凝神,右手猛的地一抬,臨空一握,無邪劍頓時出鞘,從身後飛出握在手中!一瞬間血液在身體裡面沸騰,真氣運行指間,一道劍影破空而過,一聲驚雷震耳欲聾!片刻之間,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打濕了腳下的土地。眼前的白衣少年真氣磅礴而出,無邪劍所到之處雨線紛紛崩裂,劍氣竟凝成一個弧形的結界,把細雨阻隔在外,少年身上儼然未濕半分。可見其劍法之快!突然崖邊一山洞裡竄出一灰影,飛身來到姬霄劍前,抬手一掌如山洪爆發劈向姬霄。姬霄一個側身,以劍對掌,無邪劍哀鳴一聲,灰白兩個身影瞬間分開數丈。
姬霄站定,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眼睛微眯,冷笑一聲,喝道:「再來!」一時間無邪劍寒光乍現,像一道閃電向灰影襲了過來。灰影也不退讓,徒手接住無邪劍,臨空一腳向姬霄面門踢去,剎那間水花冰刀般四射開來!姬霄一俯身躲過,再次揮劍向前。就見天地間一白一灰兩道光影交纏飛閃,轉眼前已是數百個回合。
「小子,別操之過急!」灰影戲虐道。
「哼!」姬霄站定,閉眼凝神。無數真氣在他體內加速,只見他身體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燥熱,像要燃燒起來一般,腳下的野草變得焦黃,身上冒著縷縷白煙。當他再睜開眼睛時,眼眸泛起一片血紅。
「著了!」灰影大吼一聲,一腳踏地,地面已陷下半分,他借力飛身臨空,身形一轉,俯身衝下,以掌化劍直指姬霄頭頂,無形的壓力從天而降,姬霄迅速跳開,雙手握劍,把全部的真氣凝向劍身,側手一劈,「蒼龍貫日!」一股強大的劍氣撲面而來,灰影飛閃,就見前方土地被劈開一條三尺寬裂痕,十丈遠的大樹應聲而倒。灰衣人前襟被劍氣撕裂了一條大口子,血漫漫地滲出來。
灰衣人皺了皺眉頭,抬手向天,只見他手中真氣凝聚成球,混合著雨珠,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團,「混元破!」光團鋪天蓋日的向姬霄砸來,姬霄以劍為盾,護身而退,但光團所蘊含的真氣如洪水猛獸一般,光團里的水珠化成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姬霄周身衣衫被劃開一道道血口,灰影屏氣一推,姬霄瞬間被光團震得飛了出去,跌倒在地,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白衣上血跡斑斑。
姬霄狠狠地瞪了灰影一眼。
「師父,你下手太狠了吧?我跟你有仇呀?」姬霄一邊擦血一邊恨恨地說。
這才看清灰衣人鶴髮童顏,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這位灰衣老人正是姬霄現今的師傅-——虛萸老人。
「欲速而不達!霄兒,你才十五歲,就想強行逆行真氣來提升內力,差點走火入魔!雖然你天資不錯,但習武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修仙更是長路漫漫!為師今年已一百多歲了,在內力方面也不比你高出多少,相信你勤加練習,不出十年就能青出於藍!你近日武功未能精進,是你心境問題。習武切忌心浮氣躁,急於求成!否則終難成一代大家!這半月你就在這溪邊凝練神識,自觀參悟吧!」說完轉身走了洞中。
姬霄也不說話,心中雖有點埋怨,但還是放下手中的無邪劍,盤坐在溪邊閉眼自觀。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星辰觸手可及!四季輪迴一息輾轉!識海境像變幻翻騰,神識遨遊其間。
漸漸地,神識靜安,樹葉輕舞的聲音,花朵開放的聲音,飛鳥展翅的聲音,蟲兒出動的聲音,溪流唱歌的聲音,魚兒游曳的聲音,都像在訴說著秘語。
日升月落,姬霄的身影並未移動半分,但他身體的四周逐漸映出一團淡淡的光圈。
「公子!您總算回來了!」
「有事?」姬霄快步朝殿中走去。
「就是玥池小姐,來找了您好幾次,好像很不高興。」滄連忙跟上。
「她能有什麼事?」
「屬下不知。」
「不管她。琴做好了嗎?母親的生辰就要到了!」
「回公子,像是要做好了!」
「像是?你去看仔細了!叫他動作快點,別誤了時辰!」姬霄皺著眉說。
「是,公子,我這就去!」不是還有幾天嗎?這是要催命呀!滄心裡嘀咕。
「我要去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說完身形朝內殿一閃,不見了。
大清早嘛,就要去睡覺?真閑!可惜了那小孩,別給累死了!滄悶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