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黑月光
「DIO的破綻有三個。」
「第一，他急於把咱們一網打盡，所以一直在留手，會等到咱們全部現身，才發動『世界』的時停能力。」
「第二，他對咱們中的兩個『完美生物』，以及替身能力一無所知，只會以跟剛才同樣的力度出手殺人。」
「第三，他剛才說的是『七人』，也就是說，他忽略了波魯那雷夫的存在。雖然他和他的『銀色戰車』在所有人中最弱，但既然是奇兵，就有意義。」
「為什麼覺得我被侮辱了？錯覺嗎？」對講機里傳來烏龜的聲音。
何聞笛沒有在意，繼續說了下去。
「……請承太郎和水晶，按我剛才的指示行動。你們兩個是摧毀DIO肉體的核心輸出。」
「……請尤拉帕、方洛，各自發動『完美生物』和『替身』的能力，與DIO抗衡。能在正面抵抗他攻擊的，就只有你們兩個了。」
「……請帕查卡族長和特拉洛小姐隱藏起來，作為奇兵。我知道你們的榮耀，但務必不要把寶貴的生命，浪費在正面戰鬥里！一定還有你們能做到的事！」
「……波魯那雷夫先生，DIO不知道你的形態，只知道『銀色戰車』依然在戰場上。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吧。」
「說擊不說——呸，我在說什麼呢。」
方洛已經與何聞笛會合，位置是幽黑的暗道中。她冒著冷汗，試圖開一個粗俗的玩笑，但還是忍住了。
「那，何聞笛，你要做什麼？似乎沒什麼你能做的。」
這冒犯的話語，並沒有讓何聞笛動氣。她點了點頭。
「是的，我的『無光瀚海』用過了，戰鬥能力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理論上，我也應該和帕查卡族長他們一起藏起來。——但是，『替身能力』還有用。我會跟你，還有尤拉帕先生一起，去面對DIO的。」
「……我會說，你是瘋了。」方洛搖搖頭，把玩著新獲得的「完美生物」能力，把手變成堅硬如鐵石的樣子，「但，你的話，也許能做到吧？畢竟，在我遇到過的人里，你算是……有那麼一點兒，像我老媽的一個。」
「我記得，你不喜歡你的媽媽？」何聞笛試探著問道。
「是的，最討厭了！」方洛皺眉道，「但我也不得不說，她強大，而且值得敬畏……」
「……你知道嗎，何聞笛？一開始，我並沒有找過別人合作，是騙你們的。從《鬼滅之刃》那時起，我就尊敬著你也畏懼著你……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加入你的隊伍，成為你的……夥伴，或部下。」
何聞笛揚眉。方洛的話，很明顯讓她感到困惑。
不可思議。
「我？你確定沒找錯人？這幾天你也看到了吧，我是個沒啥實力，純靠熟悉劇情來行動的黃毛丫頭——」
「不對！」方洛淺笑，「正如尤拉帕所說，人往往會看漏自己的思考。同理，也會看漏自己的才能……」
「還記得嗎？在《鬼滅之刃》中，你把素不相識的原作主角集合起來，如臂使指般指揮著他們戰鬥。在樹后偷看著的我，簡直像是看到了那個掌控著龐大『黑幫』的母親一樣，全身顫抖……」
「現在想想，那大概就是我那次拒絕你的理由。沒想到吧，不是因為我高傲冷漠！我是，怕了啊！害怕被你的思考和指揮所驅使，失去自己的思維能力！我可是，把『獨立、不依賴他人』，當成自己最大的驕傲啊……」
「……」
何聞笛沉默著。她知道，在去對抗DIO的路上，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方洛的真情流露，恐怕也只能說到這兒為止了。
「對戰屍生人、對戰柱之男、對戰獸群，甚至是對戰卡茲……你也許沒意識到吧？但我、尤拉帕，甚至是那個承太郎，都不由自主地聽從了你的指揮，你的判斷。包括這次，也只能相信你的判斷，相信你的策略能對DIO生效……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呼。」
聽完方洛的話，何聞笛嘆了口氣。
「這麼說的話，我還真是很了不起啊。」
「……」
「不過，」何聞笛突然壞笑，「這次的『對DIO』戰術，卻不是我的主意。」
「誒！」方洛的嘴巴微微張大，眼中的訝異卻極為深重，「難道是承——」
「是水晶的主意。她說了大概，我補了細節。實際上，那些你以為是『我的指揮』的行動，往往也是她先向前，我再吃力地跟上的。」
何聞笛淡淡道，向前走去。
「……真的假的啊？」
方洛喃喃道，像是還無法相信何聞笛的話。
「能被你比作你最討厭的老媽，是我的光榮！」何聞笛一邊走，一邊還顧得上回頭說話，「不過，別把我想得那麼厲害好嗎？……也許，真正值得你畏懼的，是那個全程都沒存在感的金毛丫頭呢。」
——暗處，似乎響起了水晶的抱怨聲。
——像是在說，「誰沒存在感啦！」
——但又好像是錯覺。
……
地面上。
轟！轟！轟！
DIO讓接受了完美生物的恩賜，變得更加強大的替身「世界」，持續敲擊著柱之男村莊的地面。原本就地道縱橫，頗不穩固的地形，正在他的敲打下不住崩壞，向下塌陷。
「哼哼，想在地底下埋伏我，對吧？」DIO自信滿滿地狂笑著，「雖然『完美生物』也有夜視能力，但老子為什麼要像個鼴鼠似的鑽洞？只要把這裡的地形全部破壞，你們自然會無處藏身！在這個上古的世界里，也不存在什麼能夠逃離此地的交通工具！換句話說，你們已經走投無路啦！」
「……真的，不存在嗎？」
何聞笛的聲音，在清冷的夜空中響起。
騰空而起！
方位是，柱之男村莊的入口處，一棵大樹上。正好是地道可以延伸到的極限距離。
道具是——巨大的氫氣球！
是何聞笛之前為了留下一條後路，悄悄掛在柱之男村口的。可沒想到，跟柱之男村人沒打起來，卻可以用來逃離DIO！
熱氣球上，很明顯地站著五個身影。
承太郎！
尤拉帕！
何聞笛！
水晶！
方洛！
「……誘敵？」DIO頗覺無聊地瞟了熱氣球一眼，「那玩意不可能跑過我，乘上它也就是說……你們打算切斷自己的後路，背水一戰嗎？的確，如果是在空無一物的空中被擊落，就算是『完美生物』也無處可逃。」
「但是！那得你們能先贏了我DIO再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DIO並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直直地向熱氣球飛去！
「世界」……雖然發動時間停止，就可以很快地接近，但是，不開啟！
DIO修正了剛才的錯誤！之前只有30秒，打得太淺了，沒能把這幾個人徹底殺死！
這次……難得對方主動出現，那自然是要斬盡殺絕！斬草除根！
不管有什麼陷阱，「60秒時停」的最強之矛，和「完美生物」的最強之盾，都會為DIO化解一切！就連「白金之星」的5秒時停都不再有意義！
我DIO——贏了！
飛到近身。
「時間啊，停住吧！『世界』！」
熱氣球中的五人，霎時僵直，只有承太郎還能皺起眉頭，怒視DIO。他的「白金之星」也還能活動。
——無所謂。
DIO衝上去，讓自己的金色替身與「白金之星」對拳。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這次是真的，木大（沒用）啦！」
不愧是承太郎！他的白金之星在對拳上，竟然還是比世界強了一線！
然而，即使DIO的替身被擊碎，也能立刻復原。他的體質已經不再畏懼白金之星的物理拳擊。持續五秒的高密度交戰後，白金之星停下，在空氣中融化消失了。
承太郎的身體，隨即被「世界」的狂拳打成碎片。
「喬斯達死了！喬納森最後的血脈，終於被我殺死了！」
DIO狂笑，選擇了下一個目標！
尤拉帕！最高大的他被DIO當作了最強威脅。
然而，同樣是輕易粉碎。
「柱之男」的軀體，無法與高出一層的「完美生物」抗衡。
接下來是方洛。粉碎。
何聞笛。粉碎。
水晶……這個黃毛丫頭出乎意料地硬。DIO讓世界在二十秒內揮出了近四百拳，才將她的身體徹底撕成碎片。
在所有敵人都化為血肉殘渣后，DIO站到他們原本所在的吊籃里，開懷大笑。
那是，終於得償所願的永恆的「惡棍」之笑。
「時間啊，再度流動吧！你馬上就要流動向更加美好的方向了！」
DIO看向遙遠的無光的夜空，解除了能力！
「啊，我的黑暗之心啊，像就像是黑色的月亮，在這世界上冉冉升起！」他看著廣袤無人的無邊大地，一時間雅興大發，「再見了，可惡的，不講理的『命運』！最後成為世界君王的，是我，只有我，完美生物DIO！已經，再也沒有敵人阻擋在我的面前了！」
「……是嗎？」
——一束銀色的利刃，連同鮮紅的薔薇一起，穿透DIO的胸膛。
劍是波魯那雷夫，薔薇是方洛。
方洛的薔薇替身，名為「紅拂女」，能夠將「方洛預先準備的攻擊」儲存起來，在薔薇刺中目標的瞬間爆發。此時薔薇上灌注的，正是方洛珍藏的，能夠吸納和腐化生命之力的「硝煙之世，凋零之毒」。
「——該死，是烏龜……！」
DIO震驚地看向腳下！
波魯那雷夫的反擊並無太大意義。無法傷及到完美生物的身體，就算是「毒」，DIO也能靠超強的再生撐下去。
這是無謂的，自取滅亡的反擊！
「波魯那雷夫，」DIO怒吼，「你已經失去理智了嗎！要為死去的同伴殉葬嗎！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你在說什麼？沒有一個人死掉。」
烏龜用嘲弄的語氣對DIO說道。
——什麼？
——搞什麼鬼？
DIO錯愕之間，只覺得自己的視線突然歪曲了，眼前的風景變得歪歪斜斜。
這是很熟悉的感受。
在被老冤家喬納森擊敗時……
在被長頭髮的丫頭偷襲時……
在被承太郎用狙擊牽制時……
這是——頭從脖子上掉下來的感受。
——為什麼又！
「……無光瀚海，輝夜。喂，迪奧布蘭度，你被這招砍中兩次了呢。要學習聖鬥士好榜樣，做好防備啊？另外，月亮相關的比喻只有我能用，請記好了。」
何聞笛收刀還鞘，說道。
「估計離他的『世界』冷卻好，還有10秒左右！交給你們了，水晶！承太郎！」
「了解！」
「……嗯！」
一前一後，水晶與「白金之星」的拳頭已經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