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百分之十的覺醒
追上隊伍，並沒有費很大的力氣。
看來，獵人測試的參賽者們也疲憊了，步子明顯放慢。
考官——長得像猴子的紳士薩次，雖說是要考核眾人，但似乎也暗自留情，沒在一開始就把考生們的體力耗盡。
這當然是因為，之後的關卡要更加艱難。
又跑了約一個小時，前方現出一團光明。考生們露出欣喜的表情，但看到那「光明」的本體后，又不由得齊聲哀嘆。
——那是遙遙指向頭頂，似乎無窮無盡的台階。何聞笛根據肯特市和達美妮濕原的海拔做過估測，台階的總高度，大約相當於八十層樓房。
比起數個小時的奔跑，這樓層還好，至少是普通人拼個命，有機會登上去的程度。
但，考生們已疲憊不堪，不時有人落在後面。
滑板車、自行車之類的作弊手段也沒用了，除非像大叔隊的踏雲老爺爺那樣，會飛，否則就只能拼個人的體力和耐力。
錢阿姨深吸了一口涼氣，丟下自行車，圓滾滾的身體都在顫抖。
水晶倒還精力充沛。
她讓錢阿姨用念力拖拽一會，又自己滑一會兒，現在竟是一副微微流汗，神情自若的樣子。她把滑板車交還給何聞笛，自己在地上壓腿坐著熱身動作，看不出數十公里奔跑積攢的疲勞。
更別說，剛才還被「天擊」重重地打了一下呢！
……奇怪？這孩子的體力，有點不對勁吧？
何聞笛擔心她是拚命硬撐，或者像是網上的科普水文所說，發動了小孩子專屬的「腎上腺素機制」，勉強調動著身體的活力。
據說，小孩子之所以活力無限，雖然也有新陳代謝快的原因，但更多是體內調節系統不成熟，習慣於勉強身體胡來。如果是那樣的話，一旦停下腳步，立刻倒地猝死都有可能。
聽到何聞笛的質問，水晶搖了搖頭。
「我不覺得有在勉強自己。」
「真的嗎？你自己可能察覺不到。」何聞笛皺眉道，「把屬性欄給我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態。」
水晶聽話地掏出手機，調出頁面。
……咦？
她的個人頁面確實發生了變化，不過不是壞事，而是朝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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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使者13941132508號
姓名：克里斯蒂娜·弗洛斯特·奧特姆斯匹利
性別：女
年齡：13歲整
故鄉：啟明之世林海舞葉鄉
冒險履歷：
無
個人屬性：
力量1
靈巧4
耐力2
威光8
權能0
異常狀態：功能性失憶
固有技能：
1.啟明之世·精衛之歌LV3【封印】【覺醒進度：10%】
描述：？？？
子技能1：【？化】常駐，令身體？？？？。
子技能2：【？？之力】常駐，可以用？？？？輔助？？？？。
子技能3：未解鎖
子技能4：未解鎖
提升方式：僅自身修行。
2.啟明之世·林海慧耳LV0
描述：超靈敏的聽力。
提升方式：無法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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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快看快看！」何聞笛驚叫道，把屏幕塞到水晶面前，一著急戳到了她的鼻子。
金髮女孩暈乎乎地接過去。
剛看一眼，她的眼睛就睜大了，輕吸了一口涼氣。何聞笛把這理解為一種矜持的驚喜表情。
「……覺醒進度：10%。」
她輕聲念著表單里多出來的字樣。
「能想起什麼了嗎？」何聞笛小聲問道，「比如魔法怎麼用。」
「不行，」水晶搖搖頭，「我有種預感，什麼時候我想起魔法的詠唱方法，覺醒進度就該推到百分之百了。在那之前，恐怕都只能無意識發動。」
「那也是好事。」何聞笛說，「你說，你體力變好了，會不會就是這個『覺醒』的原因啊？」
「應該……沒錯吧？」
水晶思考著，試著在平地上走了兩步，又露出驚訝的表情。
「看！」
剛才水晶滑著滑板車，何聞笛一直沒注意。
但這下明顯了——
水晶行走的腳步，變得跟正常人差不多了。如果不撩開女孩的褲腿看，幾乎發現不了她的腿腳殘疾。
水晶又走了幾步，甚至高興地跳了起來。
「看！這就是我在家裡走路的樣子！」
「咋啦？」錢阿姨擔憂地看著向上跑遠的人群，一副想抓緊趕路，又不好意思的樣子，「姑娘你……咋這麼高興？」
——恐怕，老阿姨並沒有特別注意到水晶的瘸腿。
「嗯，」何聞笛思考著，「看來你已經解鎖的『技能1』和『技能2』，其中一個就是輔助身體運動的。大概是技能2？……話說，區區一個血脈，竟然有四個技能，我嫉妒死了！」
「有辦法分給何聞笛嗎？」水晶試探著問道。
「輪迴者之間無法互相傳授。所以，除非我去一趟你老家的宇宙，否則不可能。」何聞笛嗤笑一聲，「別想了，我就隨便說說！」
「哦……」
「對了，在起跑以前還有一件事。」何聞笛眼珠一轉，露出壞笑，「你肚皮給我看看！」
「要，要幹什麼！」水晶一副少女被調戲的樣子，抱緊自己的衣服。
「快點啦，別耽誤時間！」何聞笛哭笑不得，「我是說，你剛才被矛柄打中的地方，給我看看！」
「哦……」
水晶扭扭捏捏、避人耳目地撩開衣服，露出雪白的小肚皮。
那上面光潔平整，一點淤青、淤血都找不到。
「……果然。」何聞笛眨眨眼，「水晶，你自己注意到了嗎？被矛打傷的痕迹，消失了。」
「咦？」水晶反而詫異，「這不是很自然的嗎？淤青什麼的，不就是幾分鐘就好的東西嗎。」
何聞笛默默搖頭。
「——不會吧！其他世界不是這樣的嗎？！」水晶驚異道。
「所以說我嫉妒死了啊！」何聞笛氣哼哼地說道，「一般那種淤青都要留好幾天的啊！水晶，你出生的那個世界肯定不對勁！你的體質也是超常的！」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大家都一樣呢……」水晶獃獃地嘟囔道。
何聞笛又一轉念。
「對了，我說。光頭佬的『天擊』，跟西索先生的『彈額頭』，水晶你都挨了一下，對吧？你覺得哪個比較痛？」
「咦？」
水晶楞了一下，把食指咬在嘴裡。
「我想想哦。應該是差不多……？」
——果然！
何聞笛「切」了一聲。
西索那貨，對小女孩也沒怎麼留手啊！
一點都不紳士！
——換句話說，這恐怕就是他對兩個女孩另眼相看的原因。
——因為水晶，接下了他「稍微有點認真」的彈額頭，卻沒有立刻昏迷或重傷……
——幸好他彈的不是何聞笛。
——何聞笛的話，雖然耐力很高不會死，但腦震蕩是起碼的吧……
「既然如此。」何聞笛思考道，「關於你那兩個技能，我大概有推測了。」
「咦？」水晶又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明明全是問號，我自己都看不懂呢。」
「我也還不確定，」何聞笛說道，「之後觀察下再跟你說。另外，你在這兒開始覺醒真是萬幸。」
「怎麼了嗎？」水晶疑惑不解地問道。
何聞笛長嘆一聲。
「如果我猜得沒錯，咱們很快，就要被那幫『收割』的青年隊盯上了。」
！！
水晶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水晶，咱倆得抓緊商量一套策略。還得讓錢阿姨幫點小忙。」
……
十五分鐘后。
兩小一大三名女性的身影，互相攙扶著向樓梯上方挪動。
自然，是何聞笛、水晶跟錢阿姨。
水晶還是放心不下圓滾滾的老阿姨。何聞笛出於對之後行動的考慮，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再幫老阿姨一次。
——反正水晶的體力也變強了，算是舉手之勞吧。
兩人在前攀登，一人伸出一隻手，拖拽著頗為吃力向上挪的阿姨。阿姨也咬緊牙關堅持著，其間幾次想要放棄，但在水晶的鼓勵下，還是一路爬了上去。
終於，眼前出現了天光，但霧蒙蒙的。
永遠籠罩著迷霧濕氣，無數危險生物徘徊其間的，達美妮濕原到了。
還得繼續跟著考官穿越濕原。
這座濕原，有一個異名——「騙徒的原野」。
霧中迷路、狡詐野獸和其他考生的暗害，每件事都可能是致命的危險。
事實上，在何聞笛她們登上出發的平台時，平台上已經有了兩具屍體。
那是能夠易容和模仿人言的「人面猴子」，為了誘殺參賽者而假扮考官。卻被西索丟出撲克牌貫穿了大腦，殺死了。是原作中的劇情。
蜂擁而來的群鴉，將猴子們的屍體抬到空中，大快朵頤。
很快就有血肉和骨頭從天上墜落下來。
水晶抱住了何聞笛的手臂，溫熱的身體在顫抖。
「儘快平靜下來，咱們還要前進。」
何聞笛撫著她的小腦袋，輕聲勸說。
「可是，我……」水晶吸著鼻子，聲音沉鬱，「聽到了說話聲。青年隊他們，打算趁著濃霧，全體出動獵殺咱們倆。」
「哦，」何聞笛冷哼，「來得好。」
說心中沒有畏懼，是騙人的。但，即使竭力避免衝突，也可能被當成軟弱可欺，仍然會被盯上。
那麼，戰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