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錢淑芬阿姨

  水晶捂著肚子，蠕動著爬起來。

  「還好，」何聞笛用刀尖輕點光頭的胸口，「要是你殺了那孩子，或者讓她受重傷的話，你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我……」光頭看著水晶，瞳孔中有驚異的光一閃而過。

  何聞笛從他頭頂俯視著，沒有錯過這一絲變化。

  在他喉嚨上的刀按緊了些，劃出一道血痕。

  「你在想什麼？！你還對水晶做了什麼嗎？」

  「痛！我什麼都沒幹，戰鬥技能也只有這個『阿拉德流魔術』！」光頭惱火地爭辯道，「我只是在想，這丫頭怎麼醒了，按說她應該昏迷一個小時起不來的……」

  ——咦，水晶她？

  「哦，」何聞笛不露聲色，哼道，「明白你的想法了。等帶著拖油瓶的我遇險，光明正大地再『收割』倆人頭嗎？想法倒是挺好的，看來可以殺了。」

  「都是喬納想的！我只是執行！」光頭吼道，「說實話，我才不想殺人呢！手感很噁心啊！但是第一個反對的孫哥，被喬納給殺了，我們能怎麼辦！」

  ——原來是這樣啊。

  何聞笛微微點頭，終於知道青年隊的內部結構了。

  恐怕，金髮「喬納」是老大，玩大劍的「小徐」和女大學生「小趙」是核心人物，光頭則相對邊緣，「孫哥」則邊緣到了要被肅清的程度吧。他們之前的交談和相處，也給何聞笛這樣的感覺。

  「已經從殺人得到好處了，就別再裝善人了好嗎？」何聞笛冷冷道。「我不否認你可能受到強迫，但這跟你犯下的『罪』無關。」

  「罪個屁！」光頭怒罵，「你不也是想殺我嗎？想要我的支線和分數嗎？來啊，給個痛快！」

  「我還真不想要。現在殺了你，我就成紅名了。」何聞笛輕聲道，「放心，你的死法會溫柔很多的。」

  「唔！你該不會想——！」

  何聞笛懶得跟他碎嘴，從兜里掏出氯仿，乾脆利落地把光頭給迷暈了。

  然後，也不管他會不會被零碎道具刮傷，三下五除二地把他塞進儲物小包。

  ——嗯，儲物小包可以裝人！但僅限虛弱並失去意識，如同「非生命」的人類。

  ——據說裡面的體驗相當糟糕，沒有能夠呼吸的空氣，人哪怕處在昏睡狀態，也會在半天內死亡。

  ——用來救隊友比較坑爹，但萬不得已的話，何聞笛也是打算把水晶塞進去的。

  ——關押敵人則很好。

  ——反正，之後有時間的話，把半死不活的光頭揪出來，拷問點情報，然後丟下自生自滅唄！

  ——那一個D支線也挺誘人。何聞笛不會刻意去拿，但有機會的話，也不介意自己當一回「收割者」。

  ——對敵人，就不妨無情一點了。

  想著，另一邊的水晶也喚醒了錢阿姨。

  「阿姨，您沒事吧？」

  「沒。」阿姨喘著粗氣，心有餘悸，「剛才的事，俺朦朦朧朧也聽到了，謝謝你們救了俺……」

  聽上去是普通話，稍微有點口音。就像是何聞笛在故鄉時，隔壁的拆遷戶阿姨。

  「謝何聞笛吧，我是廢物。」水晶低頭說道。

  看來，剛才莽撞被秒，對她打擊很大。

  「沒時間寒暄了，」何聞笛聽著獵人考生的大隊跑遠，生硬地說道，「我和水晶要追上隊伍，阿姨能跟上嗎？我們雖然不殺您，但也沒餘力幫您。」

  矮胖阿姨沉重地嘆了口氣，「俺懂，俺也不想當這個累贅。不過，俺有個法子，姑娘們看行不。俺會記得的，一定會報答的。」

  何聞笛微微動容。

  果然，即使是這樣狼狽的老阿姨，也在用盡全力，開動腦筋，想要活下去吧！

  也許她力量不足，但因此就「輕視」，絕對是一種傲慢。

  「您說就是。」

  「俺的能力，是戲法里常見的『隔空移物』，」阿姨喘著氣，說道，「沒法移動俺自己，和跟俺相連的東西。但其他東西就可以，在身邊就行。」

  ——咦咦？聽上去是很強的能力啊？

  ——雖然不能移動自己，也太坑了吧……

  何聞笛思考著。

  「這樣的話，確實有辦法。我拽著阿姨您，您用念力移動水晶就行。」

  「不過，我要證據。把阿姨的屬性表給我看。而且，您可別想藉機對我們不利。」

  「不會不會……」

  矮胖阿姨點頭，吃力地從衣服里掏出手機，翻到屬性表那一頁。

  何聞笛和水晶都湊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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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迴使者13264018899號

  姓名：錢淑芬

  性別：女

  年齡：44歲又七個月

  故鄉：鳳舞之世天朝常山

  冒險履歷：

  1.魔盒之世D+1000

  個人屬性：

  力量3

  靈巧2

  耐力2

  威光0

  權能3

  固有技能：

  1.鳳舞之世·神廚LV1

  描述：做菜會比一般人好吃一點。也只是好吃一點點。

  提升方式：僅自身修行。

  2.魔盒之世·念動力LV1

  描述：以念力使物體移動。超能度2，範圍限制5米，威力相當於力量屬性2。

  提升方式：自身修行，或D+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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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常山……那不就是石家莊嗎？

  何聞笛想到了網上看到的笑話，「石家莊趙子龍」、「包頭呂奉先」之類的。

  「鳳舞之世」，又是個沒聽過的世界，估計跟何聞笛的「銀鑰之世」大同小異。

  ——不過，這血脈能力也太坑了吧！

  ——還以為不會有這麼坑的呢！

  難怪大媽這麼弱，原來是血脈能力根本用不上……

  另外，屬性也很低，沒有像何聞笛和水晶那樣突出的屬性。力量算是不錯，畢竟大媽看著就挺敦實的。

  至於冒險經歷「魔盒之世」，何聞笛也懶得猜是什麼作品了。

  依直覺來說，是不是椎名高志大叔的那部《絕對可憐少女》？裡面有個組織叫潘多拉，「潘多拉的魔盒」嘛。

  ……信息基本就這些了。

  雖然也有像《慎重勇者》里那樣，用某種手段隱藏數據的可能性，但那麼多疑的話，乾脆啥都別干好了！何聞笛選擇相信。

  「好吧，阿姨，臨時合作。請您抓緊騎上車，用念動力拖著水晶和滑板車。要加速了！」

  大媽欣喜地點頭，笑得像個萬聖節南瓜。

  水晶則扯扯何聞笛的衣角。

  「……謝謝。」她小聲說。

  「沒事，」何聞笛壞笑，「我不管大媽之後咋樣，也不可能一直帶著她。」

  「反倒是水晶你，要拿出實力，回報我對你的期待哦。」

  ——就當是安慰她吧，何聞笛想著。

  水晶果然接收到了這句話中積極的含義。

  「被期待著」。

  她眼睛亮了，認真地點了點頭。

  三人向獵人測試的大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