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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廳堂之中一片寂靜,李環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道:「你聽說是什麼事了?這是今晨才傳出來的消息,你倒是靈通得緊。」

  事情發生的太過緊迫,從李恆被參禁足之後,李燃之人便迅速的將收集到的元家在罪證送上了陛下的案牘,這些罪證多數是真里摻和著假,被安插了各項名目分散到了和元文石關係最近的幾個元氏族人身上。

  李燃並未露面,奏摺由御史局中從屬參奏,請陛下聖奪,處死元文石及其從屬。

  皇帝心中存疑心,還是未允。

  他這些時日以來,身體愈顯蒼老之態,又正是乍暖還寒之時,難免有些氣虛,咳疾難愈。

  太史令趁機請奏陛下,故作玄虛:「紫宸辰微弱,蒼龍氣盛壓制也,除其予以可解禍。」

  意為,太子乃是皇帝病因的罪魁禍首。

  矛頭直指今日被彈劾的元家子弟。

  皇帝重重斥責之,罰了太史令三個月俸祿,又駁回了殺元文石的奏摺,卻允了李燃上書奏請處死接手過鐵器的一批官吏和工匠的摺子。

  君王之怒,總要有一個傾瀉之口。

  這些官吏工匠皆是元文石手下親信,這麼些年元家子弟盤桓於工部之中,在金器鐵礦兵器冶鍊之事上,逐漸滲透。

  皇帝順水推舟同意處死這些人,罪名都是李燃部下之人擬好的,這些人看管鐵器不利,更是在鐵器丟失之後知情不報,一圖瞞天過海。

  這樣的罪責僅僅是將這些人處死,而並未連累其滿門,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滿朝之中除了李燃之人,皆紛紛上諫,請陛下收回成命。

  然而聖旨己下,任由這些人如何死諫言,皇帝也不為所動。

  城郊之外,新雨之後,草木皆煥發著清心泥土的芬芳。

  然而此時這片秀麗景色之中卻赫然站著諸多玄色鐵甲的禁軍,押送著一排身帶鐐銬的罪人。

  旁側是一條極寬的河,水流深清澈稀里嘩啦的,沖刷著路邊的泥沙。

  然而接觸鐵器之人並不在少數,整個無定河邊排成了幾列的長隊,縱橫交錯儼然有序。

  尋常處死罪人之時,通常是在午門之外。較全城百姓前來觀看,起殺雞鎮猴之作用。但是此事卻例外,刑場定在了京郊之外最為偏僻的地方。

  原因無他,要在一日之內處死幾百之人,若當真是在午門之外,怕是對過路之人太過殘忍。

  李燃一襲玄色長袍,腰束革帶,身姿齊長隱沒在這片山石之間,然渾身皇子氣度盡顯,卻十分叫人難以忽略。

  今日之事之盛大,諸臣眼見著勸不動陛下,便紛紛著了官服,來到刑場這邊,以死勸諫李燃。

  甚至有那鐵骨錚錚之臣,唾罵起來:「如此罪名,便要殺這般多無辜之人,甚至不讓人辯駁,這乃暴虐之臣所為!」

  「汝配為人乎!」

  「二殿下做下今日罪孽,就不怕來日遭報應嗎!」

  然而李燃卻連視線也未曾透去一撇,漆黑桃花眸中冷肅流轉,下頜微抬,全然注意著時辰,把玩著手中的玉印。

  聲音清冷震撼人心:「此乃陛下之意,諸臣豈敢抗旨乎?」

  李燃身形頎長,背及挺直,今日河邊風有些大將他的袖子吹得鼓了起來,有些獵獵作響,玄色的大袖金麒麟紋在陽光下流轉。

  那些罵聲入耳,彷彿不過是窗外下的一場毛毛雨而已,風清雲淡,浸潤人心脾。

  然而這樣的風清雲淡並未維持多久,很快一直后在身側的武炎便變了臉色,匆匆的在殿下耳邊道:「太傅車駕已經到了,禁軍不敢攔,將人放了進來。」

  河城山連綿不斷,層疊的山巒。

  秋風

  吹起冬青林中一片簌簌,在這個時節山腳下都是連綿不絕的熱鬧。

  什麼茶樓酒肆,還有各種的鋪子,此處是一個還算繁華的小鎮。

  華貴寬敞的馬車在街道上車輪飛速的駛過,斷然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上的,過路的行人紛紛避讓著一邊朝車投來視線。

  這裡離城中算是不小的距離了,眼瞧著很快就能道河城山山腳下了,日頭已快過午,這邊並非官道,進山之路崎嶇路上難免會有些顛簸。

  駕車的正是烏暨,自從上次之事後,李燃便派了烏暨貼身保護皇子妃,片刻不得燒離。

  按理說,江嚶嚶要來鐵礦山附近,烏暨是應該阻攔的,他心下還始終憤憤不平,還帶著怨氣,但是又奈何江嚶嚶不得。

  這次皇子妃竟要去奔赴刑場,烏暨焉能容她再次作亂?

  但是這次他並未阻攔,甚至還暗懷了心思。不論如何說,皇子妃到底是一個后宅女兒家,今日那樣的場面莫說是過去了,便是走的近了些到了礦山附近,都能被那刺鼻的血腥味而逼得反胃,噩夢幾夜。

  只是自己這次又「沒能」看住皇子妃,殿下那邊定然難以交代,怕是又要責罰於他。但是烏暨已然是不在意了,既然皇子妃一心想要插手殿下前朝之事,那麼今日的屍山血海,便算是極輕的了。

  虎背熊的大漢奮力駕著馬車,十分滑稽的模樣。

  江嚶嚶這次出來,將馬車上的痕迹都遮蓋住了,任誰也瞧不出這是二皇子府的馬車。

  少女被扶著走下了馬車,一襲鵝黃的衣裙,臂彎間輕紗一般的披帛被風卷揚而起,又被她蔥白的指節輕飄飄按住。

  那雙黢黑的杏眼含著盈盈的波光,掃過周遭熱鬧的街道。

  是一副足以叫人看愣住的景色,然而等她一開口就破壞了那一層清冷感,整個驕縱的模樣,變得刁鑽又蠻恨,帶著一股子氣急敗壞之感:「本妃是讓你去無恨河去找李燃,這裡是哪裡!」

  烏暨整個一大漢,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而震了一震,差點以為站在面前的是自家殿下,背脊當時便綳直了,趕緊解釋道:「前面的山路不好走,馬車已經過不去了。」

  其實是可以過去的,但是運送鐵器的官道此刻怕都是禁軍,去野會被攔住,到時候徒增麻煩。

  烏暨掃了一眼崎嶇難走的山道,又瞧了一眼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金裝過的江嚶嚶,上次之事他在另一側山谷處伏擊李恆,彼時未曾親眼瞧見當時場面,後來倒也聽武炎提起過。

  武炎說,扭傷了腳,還道以後再也不要徒步上山了。

  烏暨瞧了皇子妃幾眼,心下稍微鬆了口氣,皇子妃瞧著也不像會願意上去的樣子。

  左右結局已定,在過幾刻鐘便到午時了,那些人必死無疑。滿朝之中多少人想阻止都未能阻止之事,江嚶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烏暨也沒有往這方面想。

  既定之事確實難以改變,然而江嚶嚶還想再試那麼一次。

  如果反派註定會走向必死的結局,那麼在他做那些事之前,是不是還能有一個善終的機會?

  江嚶嚶抬頭看了看天色,深吸了一口氣,暗罵了一聲,提著裙擺便匆匆的往山道而去。

  烏暨見狀,忙步步緊跟在身後。

  山路崎嶇,幾乎寸步難行。

  江嚶嚶拎著散落的裙擺,一邊踩著石子,一邊往山道之上而行。

  她得到消息之後便將李環獨自丟下了,帶著硬要跟上的烏暨便跑了過來,深吸著一口氣。小臉緊繃著往山道上而走。

  太陽越來越盛,很快便要到午時了。

  江嚶嚶一直埋頭盯著腳下的路,細密長睫微顫,眼底閃過些許晦暗。

  今日之事已經阻止不了了,她也不知自己為何還要趕來。

  但是心底就是有一道聲音催促著她過來,一定要來。

  *

  一架樸素的馬車很快從官道駛入刑場,旁邊的禁軍皆低著腦袋,不敢奈何太傅。

  周慎這些日子其實早已經不上朝了,閑附在家中休養生息。然而今日聽到如此駭聞,還是讓人更衣,備了馬車趕了過來。

  他身上著著正一品紫色官服,戴著官帽穿的整齊之至,鬢邊的發已經斑白了。眉眼有些老態,他抬了步子,大步的往這邊而來。

  李燃在瞧見太傅身影之時,眉梢便頓時一沉,抬腳趕了過去。

  語氣一如往常敬意,十分有禮的抬手:「山路崎嶇又偏遠,老師怎麼過來了?」

  太傅看向李燃老態的眸中是深沉的悔恨之意,接著視線又轉向周圍跪著的罪人,沉聲道:「殿下今日所作所為,他日當真不會後悔嗎?」

  李燃身形一頓,眼底有些晦澀,他收回視線,沉聲道:「這是陛下的旨意,本殿身為兒臣,又豈敢武逆父皇之意?」

  周慎看著眼前之人陌生的模樣,幾乎覺得難以喘息,他直接顫了顫,有些難以開口:「殿下怎會變得如此?」

  李燃卻率先道:「來人,太傅年事已高,還不快扶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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