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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變故

  山道深處,其實也是個小型的獵場。在各色喬木之中,偶爾也能瞧見有兔子躥過。

  從馬上下來,在林間慢步的時候,江嚶嚶看著從眼前躥過去的兔子十分心動,想要摸了摸,於是她扯了扯李燃的袖子。

  李燃手裡還牽著馬,走在江嚶嚶身側步子不緊不慢,看著已經不知道躥去哪裡的兔子,還有扯著自己袖子的嚶嚶,默然道:「嚶嚶,咱們並未帶弓箭。」

  江嚶嚶不信,她拉著李燃停住了步子,十分熟門熟路的就摸上了他腰間的革帶。

  「嚶嚶做什麼!」李燃飛快按住她作亂的手,視線掃了周圍,氣息驟亂。

  江嚶嚶掙了一下,沒掙開,漆眸看著他理直氣壯道:「拿匕首啊,夫君肯定帶了。」

  見他如此,還疑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會沒帶吧?」

  反派忘記帶什麼,也不會身上不帶武器。

  江嚶嚶記得這壞東西可是隨時能從身上掏出來暗器的,就連入宮的時候,身上都會有隨身帶著匕首。

  本來任何人進內宮都要卸兵械的,李燃卻不同,這是當年他秋獵救駕有功還贏了太子,陛下特允的恩賞。

  李燃沉默了一下,他怎麼覺得嚶嚶比他還熟悉他身上的東西?

  他鬆開手,任由嚶嚶從他腰間革帶的夾層里翻出來一把漂亮的匕首,銀刃金柄還鑲嵌著漂亮的寶石。

  這匕首說起來算是華而不實的,但是李燃從始至終都是隨身帶著的,因為這是陛下賜下來的東西。

  江嚶嚶拿在手裡瞧了兩眼,就塞還到了李燃手裡,嬌氣催促道:「這林中的兔子這樣多,夫君替我抓一隻來,不拘哪只都成,只要是夫君抓來的嚶嚶都喜歡!」

  李燃看了看手裡只有巴掌大的匕首,想著方才那身材矮小卻躥得飛快的兔子,眼底有些迷茫之色,他有些艱難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取弓箭吧?」

  「回去又要回來多麻煩。」江嚶嚶猶疑的看他,質疑道,「夫君不會抓不到吧?」

  那倒不至於,只是誰家遊獵用匕首啊。

  李燃感覺額角都有些突突的,但是瞧見嚶嚶漆黑杏眼質疑又失望的模樣,心間頓時一梗,深吸了口氣有鬆了下來。到底好聲答應下來了,雖說麻煩了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行。

  偏偏作精還開心的搓著手,在一邊補充道:「記得要活得啊,不要讓兔子受傷了,沾了血我不喜歡的。」

  畢竟她只想摸一摸毛,可不想滿手血,臟死了。

  原本想直接投擲飛刀的李燃:……

  好了,還是老老實實去找兔子洞吧。

  就在李燃帶著江嚶嚶抓兔子的時候,馬場這邊,李恆卻正面對著艱難抉擇的考驗。

  面前一字排開的是一排排的箭靶子,謀士裴建垂手站在身側,面色凝重:「太子殿下今日不該在這裡。」

  李恆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應該去安撫曹家,昨日母後為安撫曹嫣然已經賜下了很多東西。但是他知道,這還不夠,他應該親自去來體現對曹家的看重。

  這事,是父皇默許的。

  默許他去拉攏權臣,這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近乎荒唐的事。但是放在他身上,便不荒唐了,因為父皇要打壓楊家,而儲君勢弱必須要扶持。

  聖旨是母后親自去求來的,既已下旨,便無從更改。

  但是此刻,他更多的卻有沉悶。

  身為一個儲君,他不應該心慈手軟,也不應該有什麼兒女情長,哪怕並不光彩,可那件是並非是他所做,他卻是利益記得者。

  昨夜太傅並未相信他的話,只是對他道:「仁君以民心得天下,以道服人。太子身子較二殿下孱弱了些,文治也略輸一籌,唯有一優勝也,便是秉性。」

  秉性。

  他秉性純良,堪為仁和之君。

  李恆心情沉悶的時候,便會來此練習射箭,其實他並不喜歡騎射。但是君子六藝,騎射赫然在列,他是儲君便不能輸給李燃,否則如何服眾。

  他並未回裴建的話,只是熟練的挽弓架起箭矢,然後對準靶心,拉滿瞬間鬆手。

  嗖一聲,箭矢離弦而出,卻堪堪射中了紅心邊緣。

  又沒射中,他抿了唇,將弓箭丟在了一邊。

  「殿下心未清凈,又怎麼能射得中。」裴建蹙眉,上前一步,躬身進諫道,「騎射一事上,殿下何必強求,您既為儲君又並非需要掙軍功的將軍,何至於要在此事上與二殿下爭個高下?」

  李恆眼眸看了裴建,突然問:「裴卿何以順孤?」

  裴建落寞世家出身,說起來政建上倒是更多和李燃不謀而合,更多的是功利性。就比如一開始,崔元靜主張行刺李燃,裴建是默認的。

  只是後來認識到此事行事風險太大,而陛下又從始至終站在他這邊,裴寂才改了主意,這才將此事作罷。

  此刻,聽到李恆有此一問,裴寂眉心稍斂,抬手道:「殿下身為嫡長子,又乃陛下親封儲君,自然是天命所歸,萬民皆臣服。」

  「就並無其他之處?」李恆反問。

  裴寂心中權衡了一番,恭敬道:「殿下知人善任,禮賢下士,素來心性仁和寬厚,實乃明主。」

  其實裴寂倒覺得,若是太子能殺伐決斷些,是極好的。

  但是若是主見太重,又會顯得臣子無用。

  其實一開始裴寂入東宮帳下,並不因為兩位皇子中太子是儲君是嫡長子,亦或是太子心性仁德寬厚。而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算過,只要太子不是犯下了什麼篡權奪位的大罪,陛下就不可能會廢太子。

  李燃要想扳倒太子,除了最後那一條路,根本別無他路。

  但是這樣的話,裴寂自然是不可能與太子說的,他只是恭恭敬敬的說著好話。

  然而這些話,卻正好與太傅所說的,不謀而合。

  太傅是在問他,是要權,還是德。

  李恆親自彎腰,將被自己丟在地上的箭矢撿了來,指節輕撫上箭尖。

  上天眷顧仁和之主,他唯一勝過李燃的地方,就是秉性,難道他連這一點也要丟棄嗎?

  可是,史書中尚有前車之鑒,若是沒有權柄,光有仁德便是死路一條。

  太傅卻又叫他謹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似有兩條路在他面前岔開,端看他如何抉擇。

  偌大的馬場內,曹欒帶著人候了良久,也不見殿下帶著皇子妃回來,差點以為是遇到了什麼事。要不是林郊不大,又守衛嚴明沒有什麼動靜,他都要派人去找找了。

  直到接近傍晚,天邊被絢爛的霞光暈染上綺麗色彩的時候,曹欒才瞧見遠遠的,兩人牽著馬走了出來。

  準確的說來,是殿下牽著馬,旁邊的皇子妃悠哉哉的,懷裡還抱著一團灰不溜秋的什麼東西。

  其實,這麼多年來,曹欒少有見到殿下這樣悠閑的時候,他想到殿下要做的那些事,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若是沒有那些事,殿下也不去爭搶,等日後去封地倒也是極好的,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

  其實按理說來,皇子成了年便要封王離京,但是到了殿下這裡,陛下卻將這一規制直接廢除了。

  陛下說是子嗣單薄,所以不忍二子單獨離京,實際上不過是因為手握兵權的楊家罷了。陛下只是擔心,若是放殿下離京,過些年等陛下老去,殿下在封地根基漸穩,再勾結州府兵馬,與京都楊家裡應外合,倒時候對太子和朝綱來說會是另外一場危機。

  江嚶嚶懷裡揣著一隻十分醜陋的兔子,她十分邪惡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香香,五香的香。

  長得雖然不好看,但是毛髮倒是軟得很。

  等走到林子邊緣,江嚶嚶就拍了拍兔子的腦袋,然後一撒手,那肥碩的兔子便蹬著後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躥了出去了。

  李燃還納悶嚶嚶喜歡為什麼不帶回去。

  江嚶嚶搖搖頭遺憾道,太丑了,不符合她的審美。

  摸摸毛就行了,帶回去還是算了吧。

  李燃:……

  分明上一刻還道,只要是他抓的都喜歡。

  回去的馬車上,江嚶嚶興緻都是極好的,就是身上有些難受,沾了一身上的兔毛。她有些嫌棄,差點將外袍都要脫了。被李燃黑著臉硬生生按住了,毛長在那兔子身上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嫌棄,趕緊就催促馬車快些回去。

  李燃算是看出來了,有的時候,是不能什麼事都由著她的。

  從馬場回來后,李燃又開始籌謀起了他的大事。

  江嚶嚶則是在盤算著圍獵的日子,算著算著,她卻想起來哪裡不對。如今定好的圍獵日子應當是在秋日,可是書里那一場刺殺分明是在冬日。

  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事發生,耽擱了這場圍獵。

  江嚶嚶的記憶一向是極好的,尤其是對書里的情節細節處都記得十分清楚。但是穿來后許是受了世界的限制,若是劇情尚未觸發,相對的那部分記憶就會被模糊,只能記得影響力最大的主線劇情。

  就如同圍獵之事,是李燃與她提起的時候,她才緩緩解鎖這部分記憶。

  而曹盛歸屬之事是直接影響最後奪位的主線劇情,所以她從一開始就記得清楚。

  江嚶嚶一直覺得這規則離譜至極,既要她記得最後自己是怎麼死的,又不讓她改變劇情,倒是有意思的緊。

  終於,幾日後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正值秋收至極,但是北地一連好些郡都顆粒無收。這是極大的事,因為那幾個郡縣正靠著邊地,百姓食不果腹更。而當地所駐兵馬的糧草雖有朝廷部分供給,但是只怕也支撐不住,更莫說還有外族也正對邊地虎視眈眈。

  這樣的大事當頭,若是不及時處理,等寒冬一至,怕是邊境要亂。

  江嚶嚶這會倒是想明白了,為什麼一定要模糊她的部分記憶,後面類似這樣的劇情應當不少。若是提前知道了規避掉了,那麼能給太子立功成長的劇情也都會消失,怕是所以的劇情線都要綳完。

  規則已經開了禁言功能了,竟然還能記得防著這一手。

  江嚶嚶十分遺憾。

  這件事,並不是那樣好解決的,可能牽扯到動亂,又要穩固人心,就要派一個極有分量的人去。

  這個人選,沒過於李燃了,畢竟太子是一國儲君斷然不可能冒這樣的險。

  在書里,李恆倒是為此事據理力爭,一定要前往北地。這也是他作為一個優柔寡斷的太子,為了百姓憂國憂民,打破自身缺陷的一個轉折點。

  畢竟這樣的大危難,主角自然是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的,而李燃倒是很想讓太子去,畢竟要是太子死在了北地,便也省得他動手了。

  這對李恆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劇情節點。在這之前,李恆一直是柔弱寡斷,猶豫不決的,萬事皆要斟酌再三,只求能坐穩東宮之位。

  但是直到聽到父皇要將此事委派給李燃,他便覺得不妥。

  在皇城中享受百姓供奉的是他,接受臣工朝拜的也是他,而為百姓做事的卻是皇弟,這樣的道理實在是叫人難以接受。

  所以,李恆總算硬氣了一次,站出來求陛下讓他去北地。

  但是十分可惜,這難得硬氣起來的一次並沒有什麼用處,母后反對,太傅也不贊同,父皇直接駁回。於是這份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力,就這樣散落了。

  最後,到底還是要李燃去賑災。

  但是這次賑災,也確實並非那樣容易的,北地離京都太遠,等車隊一來一回也要兩個月的時間了。

  而此事並不好解決,江嚶嚶隱約記得,當地發生了不小的叛亂。

  等李燃從北地回來的時候,剛好是剛過年關,皇城之中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而李燃卻頂著嚴寒自北地一路往回趕。

  今年的冬天持續的格外的久,李燃回來的時候,京城之中依舊大雪紛飛。原本他是可以乘著溫暖的車駕,和當時賑災的車隊一道回來的,年關以後回來也沒有問題。

  但是他沒有,他是駕馬披著一身風雪回來的,似乎是要趕著年關與誰團聚。

  真真是可憐見的,最後也沒在年關前趕回來。

  江嚶嚶盤算著應該是寧貴妃,他自來是極為仁孝的,即便寧貴妃對他的政務並不關心並不想打擾,不著急見這個兒子。

  不出意外,因為著北地件事情,傍晚暮色將至的時候李燃也沒回來,倒是讓李燃去北地賑災的聖旨賜下來了。府衙還有事,李燃因為一時半刻回不來,便派了曹欒回來報信。

  江嚶嚶瞭然,倒是沒怎麼矯情,揮手讓底下人備膳。

  過幾日正好是重陽節,府邸上下也都知道了殿下要去北地之事。

  這回春嬤嬤總算忍不住了,京中素有重陽佩戴香囊的習俗,她眼瞧著主子用了膳無事靠在湖邊餵魚,也沒有要給殿下做個香囊的意思,總算忍不住提醒道:「皇子妃,過幾日重陽要配香囊。」

  江嚶嚶知道這個習俗,她手裡還攥著一把魚食,奇怪的看了春嬤嬤一眼,道:「此事嬤嬤安排便是,與我說作甚?」

  池中錦鯉正肥碩,在魚食撒落的時候,便攢簇著爭先恐後的涌了上來。

  「皇子妃不想給殿下綉個香囊嗎?」春嬤嬤心裡又是一陣長吁短嘆,皇子妃真是什麼都不操心,旁的時候便罷了。

  殿下此次離京,這山高水遠的,路上誰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兩人少則三兩月不見,皇子妃怎麼能不在殿下身邊留個東西,也好叫殿下有個念想。

  江嚶嚶沒碰過什麼針線,她也不像是有耐心能坐在那靜靜綉個什麼東西出來的人,當即抬眼瞧了春嬤嬤一眼,那一眼很明顯。

  綉香囊,夢裡面也沒有這樣的事!

  要是哪天她能安安靜靜做下綉出來了一個十分好看的香囊,那她也是要貼身帶著,怎麼可能給李燃。

  但是想到李燃要一去那樣久,江嚶嚶還是很可惜的。她素來嬌氣,最是認床的,若是身邊驟然缺失一個用了很久的抱枕,那定然又要好一陣子才能適應。

  春嬤嬤還在旁邊長吁短嘆的:「殿下離京這樣久,皇子妃一個人在府邸中可如何是好。」

  畢竟在她看來,主子之所以能在府邸耀武揚威這樣久,不過就是仗著殿下的勢罷了。如今殿下要走了,不說府邸中這些婢子,就說宮裡的皇后還有原本江府之中的人,主子要如何應付。

  然後,春嬤嬤瞧見皇子妃將手裡的魚食全部扔進了湖裡,然後拍拍手走開了,結果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把匕首,做在旁邊的石凳上用帕子細細擦拭著。

  春嬤嬤:!!!

  這祖宗是從哪裡來的匕首?

  匕首是上次江嚶嚶就一直隨身備好著的,一直是隨身帶著的,惡毒女配身邊怎麼能沒個武器防身呢。

  她抬眸笑問:「嬤嬤方才在說什麼?」

  春嬤嬤:……

  算了,她什麼都沒說。

  李燃回來的時候,暮色已經徹底籠罩了,整個府邸之中燈火已經熄滅了大半。

  江嚶嚶還靠在花梨木雕芙蓉花軟塌上,腦袋枕著引枕上看話本,柔順的青絲披散下來。靠著軟塌的半扇窗戶大開著,外面涼風簌簌從窗戶卷進來,倒是涼快至極。

  扶姞正站在軟塌后,給主子按著額角,她不似青蕪話多,用起來倒是清凈。

  等到院中婢女通報,殿下回來的時候,江嚶嚶才將手裡的話本放一邊,然後揮揮手讓扶姞退下。

  很快,李燃披著一身風霜進來的時候,就瞧見江嚶嚶還著著寢衣,披著薄衾十分可憐的孤身坐在燈下等著他,心下頓時一緊:「嚶嚶怎麼還沒睡。」

  他都沒想到,嚶嚶這樣嬌氣的性子,竟然還會強撐著睏倦等他回來。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還有些酸脹感覺。

  其實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一個早起晚歸,卻不想突然有一日,家裡就多了一道等著他的燈火。這種滋味其實很難形容,有些酸澀,還有些炙熱滾燙和心疼。

  江嚶嚶也是剛剛才睏倦,她眯著眼睛瞧著李燃已經換上趕緊的衣裳了,就打著哈欠抬了雙臂,道:「夫君怎麼這樣晚才回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李燃走了過去,坐下道攥住了她的手,蹙眉道:「嚶嚶困了便睡,不必等我。」

  果不其然,到現在嚶嚶的手依舊是冷的。

  不知道她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江嚶嚶順勢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胸膛前蹭了蹭,語氣嬌嗔,還有些黏人的意味:「夫君不在,我都睡不著了。」

  一想到過幾日這樣好用的一個抱枕就暫時用不了了,江嚶嚶就十分可惜,這份黏人也是著實發自內心的。

  李燃有一些愧疚,攥住她的手,想到過幾日便要帶著人去北地賑災,到時候便又要只剩下嚶嚶一個人在府上。

  他有些躊躇著和她說這件事情:「聖旨之事,你可有聽說?」

  江嚶嚶哼哼了兩聲,嬌聲又有些不滿道:「陛下怎麼偏偏就派你去,聽說北地此去甚遠,那邊還有動亂,危險得緊。你若是去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李燃眉心緊促,燈火下漆眸閃現晦暗之色,攥著她的手也微微用上了幾分力氣。

  這件事情李恆本是要去的,但是到底父皇不可能讓自己親封的儲君去冒著個險。

  「嚶嚶放心,不過一些賑災之事並無什麼危險,北地也有駐軍,不會有什麼動亂的。我一定儘快回來。」

  江嚶嚶哪是那麼好糊弄的:「儘快是什麼時候?」

  李燃盤算了一下日子,沉聲道:「此去北地一來一回約莫兩個月,若是處理的及時,年關之前一定能趕回來。」

  江嚶嚶知道他年關前一定趕不回來,眉心蹙了蹙,想到書里寫他頂著風雪回來時候那副狼狽的樣子,瞬間又大度了起來:「倒也不必硬等著年關,年關后再回來也是一樣,到時候大雪連天,行路困難,也不必著急那樣趕著。安危最重要。」

  李燃倒想不出,他竟然還能說出這樣體貼的話來,一時間只覺得心中熾熱的緊,倒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他道:「嚶嚶放心,年關之前,一定趕回來。」

  府中這樣清寂,怎麼能讓嚶嚶一個人過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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