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髒兮兮的女人
佩托的手裡拿著一張字條,剛才他去他的收信箱旁從一堆小山一樣的賀卡裡面找到了這個紅色信封,上面只有一句話:速來家裡。署名是——羅絲·韋斯萊。
「雙子座」球場,蒙特羅斯喜鵲隊主場館,在昨日的喧鬧之後,它又開始沉睡,它坐落這裡幾個世紀,靜靜地見證著這支球隊過往的輝煌。
青石鑄造的環形看台能容納兩萬六千觀眾,如同土星的光環一樣,將中央的球場「嵌入」其中。無論你坐在哪裡,你都能看到球場上的情況,比賽時球員的巨大影像也會即時顯現在球場上空,幾百年來,這座球館著蘊含著無數人工的技巧以及魔法的智慧。
他獃獃地坐在球場邊看著馬上要落下的夕陽。一雙纖細的手就從他身後輕輕環住了他的腰。他立刻聞見一股古龍香水的味道。
一個眼睛上畫著濃濃眼線,臉上散發著妖艷撫媚氣息的女人就像一條蛇一樣趴在草地上,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蹭來蹭去。
「嘿,波波娜,你這是在幹什麼?」佩托用手戳著她的臉。
波波娜穿著一件性感的短裙露出修長的大腿,上衣的右半邊肩膀露在外面。她又躺在了他的大腿上,用手摸著他的下巴上的胡茬。
他蜷起了腿,讓她坐起來:「嘿,別這樣,還有維修班的人在。」佩托指著球場上穿著天藍色長袍的人。
「呦,還怕他們看到?我認識的佩托·德尚膽子可沒有那麼小。」她用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嘴唇。
佩托無奈,只能離她稍微遠一點坐。
「怎麼啦,我的冠軍先生。昨天晚上我可是等了你一晚上……」她趴在他耳邊說。
「你能坐好說話嗎?」佩托有些生氣了。
波波娜笑了:「你這幅樣子,是不是你和咱們那個大老闆又鬧彆扭了。我在一層就聽見你們兩個吵架的聲音了,他們外勤司的人都讓我上去勸勸你。怎麼了,他今天心情好你惹他幹什麼?你的聲音原來比我幻象當中還要有魅力啊……」
佩托懶得理她,索性不再看她。
「怎麼了?難道對我已經膩了。」波波娜用手蹭著他的臉。
「唉。」佩托嘆了一口氣,「你有什麼事?」
波波娜這次真的坐好了,她解開胸前第一個扣子手不緊不慢伸進領口裡面,從那裡面拿出來幾個藍白紅相間的信封,上面全是法文。
佩托不用看信封上的文字,只掃了一眼就說了一句:「按老規矩辦。」
「我說你啊,難道就真的不給你媽媽一次機會。」波波娜輕笑。
佩托聽見這句話臉上猶如覆蓋了一層冰霜一般,突然整個氣氛都變得冰冷。他猛地用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波波娜被他嚇住了,他手上的力氣一點也不小。
「別再提她,聽懂了嗎?」他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臉色滲人。
波波娜立刻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樣,她立馬點頭表示記住了,佩托放開了手。
「佩托.……」波波娜看著滿面怒容的男人。「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好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沒時間,沒心情。」佩托冰冷地說。
「嗯,佩托。剛才我不是故意的。」
他嘆了一口氣。
他懶得和她計較,他們兩個人都明白各自的位置。她的尊嚴隨時可以像一個被扔在地上的抹布一樣,他可以把她用完丟了,想要用時就撿起來。
波波娜轉了個身,從口袋裡面拿出自己的魔杖,一道藍光閃過,那幾封信全部變成了冒著煙霧的粉末。
佩托笑了,伸手摸著她的臉頰,她立馬又像一個嬌羞的小女人一樣。
「嗯?這是什麼?」佩托突然看見他身後放了一把髒兮兮,幾乎連掃帚枝條都快禿嚕的飛天掃帚。
這把飛天掃帚實在是太破爛了,估計扔到大街上也不會有人去撿,佩托依稀看見捆綁掃帚枝條和前桿的地方,打了一個非常難看的結,他認出來那是一把將近二十年前的『橫掃』牌掃帚的一款型號。
波波娜媚笑,指著那把破飛天掃帚道:「這件事給你講出來,你聽了估計能笑暈過去。」
「什麼?」佩托好奇了。
「前兩天它的主人帶著它來過這裡,一個穿的像是個乞丐一樣的女人,我們還以為她是來要錢的,你猜猜那個臟女人要幹什麼?她拿著這垃圾掃帚竟然說,能不能讓她試一試飛給我們看看。就她還想當職業球員?把所有人都能笑死。」波波娜說完自己咯咯地笑了起來。
「有這樣的事?」佩托不相信。
波波娜臉上帶著諷刺,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穿著一身像是從下水道裡面撈起來的藏青色長袍,她的那一頭亞麻色的頭髮全打結了,像是稻草一樣。然後可憐兮兮說:『讓她試一試。』迪卡樂當時捏著鼻子把她趕走了,笑死我了真是。」她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可是佩托並沒有笑,他皺起了眉頭。
波波娜看他這樣的表情也不笑了,然後小聲說道:「然後她的飛天掃帚也沒有拿,帶著身邊的小男孩就走了。這個掃帚放在過道里像個垃圾一樣,別人還以為是掃地用的。今天我們後勤司人看見問我,我就準備把它扔掉。」
她說完忍不住噗呲又笑了,佩托的眼睛只是一直望著遠方,沒說一句話。
波波娜又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念叨著:「其實,有時候我就喜歡你兇巴巴的樣子,你知道嗎,我其實好想你……」
「走開,走開。」佩托伸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哼!」波波娜站了起來,氣沖沖的樣子。「行,你可以。以後有本事再也別來找我了」上一次一副愧疚,這一次一副霸道。佩托心說這女人不註冊一個易容阿尼馬格斯真的是屈才了。
「我祝願你把那個頭髮打結髒兮兮的臭女人領回家去,再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走了。
佩托笑了,這人終於願意走了,他快被吵死了。可當他看向那把破舊的掃帚時,又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