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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冰河之上訴真情

  過完年之後,大地無聲無息的慢慢回春,小河結的冰好像也在一點一點融化。

  馮陽心中挂念沈葵,打了那麼多電話也不接,心想不愧是老子的女朋友,有魄力,但有魄力是一碼事,哄女朋友是另一碼事。

  他正打算出門去找沈葵把事情說清楚,本來戀愛談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成報恩了呢。

  這時電話響了,馮陽一接通,對方就丟來一句話:「我爺爺找你。」

  馮陽想了想估計溫爺爺也沒什麼大事,那就先去溫爺爺那裡,然後再去找沈葵也不遲。

  馮陽到溫爺爺那裡的時候,溫爺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溫爺爺看馮陽來了,笑意在臉上堆得滿滿的:「小陽,你怎麼來了,快來坐爺爺這。」

  溫一凡給馮陽打開門就不知道去卧室忙活什麼東西了。

  馮陽一聽這話,心裡馬上明白了,溫一凡這孫子又在耍花招。

  「幾天不見溫爺爺,溫爺爺身體恢復了很多,看著比前幾天有氣色多了。」

  「醫生天天打電話詢問病情,叮囑各種恢復身體的方法,只要溫一凡那死孩子不氣我,病情還是有好轉的。」

  溫一凡推著行李箱從卧室走出來,很是不滿:「爺爺,我還不夠聽話嘛?」

  馮陽納悶,問:「你拿著行李箱幹嘛?」

  溫一凡一臉友好的笑意:「去旅遊,一塊去吧。」

  馮陽:「去哪啊?」

  溫爺爺開口了:「去北邊,小陽也跟著去吧,三個人熱鬧一些。」

  馮陽想著去北邊應該可以去滑滑雪,這些天正好心情有些悶,出門散散心也不錯。

  馮陽打開手機看看時間說:「那我回去稍微收拾一下,幾點的火車,趕得上嗎?」

  溫一凡好像開心的有點不正常:「趕得上趕得上,下午才走呢,快回去收拾。」

  他們一路向北,透過火車車窗向外看,是越來越厚的雪,越來越冰冷的世界。

  到冰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路勞頓,各自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第二天,溫爺爺挨個叫醒兩個人,於是,寒冷的街道上就出現了一個活力滿滿的老頑童,還有兩具行屍走肉。

  忽然,一個長長的棍子打到馮陽的頭,他歪頭一看,立馬活了過來。

  馮陽心中已有了答案,但還是開口問溫爺爺:「溫爺爺,咱不是來滑雪的嗎,您怎麼還帶著釣魚竿?」

  溫爺爺用手敲他頭:「誰告訴你是來滑雪的,咱們來這就是來冰釣的!」

  馮陽悔不當初,開口勸告溫爺爺:「溫爺爺,您這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這地方冰天雪地的,再把您凍出個好歹.……」

  溫爺爺揮揮手:「不礙事的不礙事的,爺爺打電話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去戶外走走也挺好。」

  馮陽向溫一凡投去求助的眼神,溫一凡撇撇嘴,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他們先去了一個商店,買了三個小馬扎和其他幾樣釣魚需要的東西。

  他們來到冰河的時候,已經有三三兩兩的釣友在垂釣了,大家就那樣肆無忌憚的分佈在銀灰色的冰面的各個地方,馮陽和溫一凡第一次見冰釣,小心翼翼地走在冰河上。

  溫一凡問:「爺爺,你確定我們不會掉下去嗎?」

  溫爺爺一臉嫌棄:「沒見過世面。江河湖泊,只要冰的厚度達到8厘米就可以鑿冰垂釣了,這裡的冰的厚度最起碼得有10厘米,放心大膽的玩,不會掉下去。」

  溫爺爺找了一個風景絕佳的地方,把東西都放下之後,準備開始鑿冰。

  馮陽看到旁邊不遠處有一個別人留下的洞,就拉住溫爺爺:「溫爺爺,我們不用鑿了,就用那個洞吧。」

  溫爺爺甩開他:「你不懂,自己動手才有意思。」

  溫一凡見狀,怕溫爺爺累,準備上前搭把手,溫爺爺推開他:「你們誰都不用管,我說了我自己來。」

  馮陽和溫一凡乖乖地坐到自己的小馬紮上,溫一凡調侃馮陽:「你出來這趟經過你那小媳婦兒的允許了嗎?」

  馮陽白他一眼,不說話。

  溫一凡接著開玩笑:「馮陽,沈葵那麼一個平凡的女孩子,相貌一般,家世平一般,成績一般,這種女孩子一抓一大把,你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馮陽面無表情地看溫爺爺鑿洞,面無表情地開口:「你管得著嗎?」

  溫一凡冷哼一聲,把頭別過去,誰稀得管你!

  馮陽在思索著什麼,然後輕輕問溫一凡:「連你也覺得我不該喜歡她嗎?」

  溫一凡裝聽不到,馮陽一腳踹過去:「問你呢!」

  溫一凡:「你他媽不是說不用我管嗎?」

  溫爺爺一巴掌拍在溫一凡頭上:「小兔崽子,別的學不會,罵人學的挺快。」

  馮陽幸災樂禍,溫一凡忍辱負重。

  馮陽收起笑容,有些嚴肅地問溫一凡:「你真的覺得我不會喜歡她嗎?」

  溫一凡看他沒了平時玩笑模樣,認真回答他:「不會。」

  「為什麼?」

  溫一凡看著馮陽,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為什麼?你是不了解你自己還是不了解沈葵?你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路披荊斬棘考上最好的中學,長得又這一副紅顏禍水的模樣,哪個女孩子見了小鹿不在心裡亂跑。你身邊比沈葵優秀的女孩子那麼多,你偏偏選了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我現在倒是真想問問你,你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馮陽答非所問:「沈葵和我鬧彆扭,說我在報恩。」

  「什麼報恩?」

  「她之前救了小佳。」

  「什麼意思?」

  「小佳之前被學校外面的人欺負,就是沈葵救的。」

  溫一凡有些吃驚,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還真有點膽量。」

  他猛地拍了一下馮陽的肩膀:「我就說你怎麼會喜歡她,原來是為了小佳。」

  馮陽苦笑:「原來大家都會這麼想。」

  溫爺爺鑿好了洞,坐在小馬紮上,馮陽和溫一凡分別為左護法和右護法。

  溫爺爺一邊拿魚餌,嘴裡還一邊嘟囔著:「鑿開冰眼投誘餌,莫急下鉤等一會。」

  他把魚餌投進去,開始唱歌:「冬季釣魚向陽好,靜流背風尋死角。河汊湖灣橋洞旁,高低不平有魚巢……」

  馮陽和溫一凡覺得像是唐僧在念經,默不作聲地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漫長的一個小時像是一個世紀一樣久遠,溫爺爺還是一條魚也沒有釣到,溫一凡心情煩躁至極又不敢發泄,憋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歪頭看看馮陽,發現馮陽一語不發盯著冰洞,眉頭微皺,神出雲霄之外。

  溫爺爺突然開口了:「你們想不想聽聽我和你們溫奶奶的故事?」

  兩人異口同聲:「想!」

  什麼故事都可以,任何可以加快時間流逝的故事都可以。

  溫爺爺動了一下魚竿,眼睛平靜地看著水面,他微微清了一下嗓子:「我第一次見你們溫奶奶是在一個飯局。當時我還是一個剛畢業的窮大學生,為了自己的事業,把一杯一杯的佳釀送入自己口中。

  那個張老闆確實有些可惡,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卻還要難為我,說必須得跟桌上所有人喝一個,爺爺數了數,加起來也不到十個人,那就喝唄。

  爺爺挨個走到各位老闆面前,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微微弓著身子,老闆,我敬您一杯。那酒確實是好酒,喝了幾杯就有點迷糊,後來走到一個女人身旁,不知道是誰介紹說,這是劉老闆的掌上明珠,我眯著眼睛看她,好像還是看不大清楚,真是好酒。

  我給自己倒滿酒,舉起酒杯說,珠老闆我敬您。滿桌的人開懷大笑,無情,譏諷,嘲弄。只有那個女人溫柔地說,溫先生,您有些喝多了,早些回家吧,合同的事我爸爸同意了。

  笑聲停止了,他們面面相覷,接著是友好的勸慰:『小溫,你這孩子真實誠,滿杯滿杯的喝,我看著都心疼。劉先生都已經答應合同的事了,你先坐下來休息會,一會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人的善惡在一瞬之間竟轉變的如此迅速。

  以我當時的地位根本沒有資格去見劉老闆那樣的大人物,所以劉老闆就讓他的助理來跟我做以後的項目接洽,他的助理就是他剛畢業的女兒,這個我也是幾天後才知道的。

  她微笑地叫我溫先生,我說你認識我嗎,她說我就是那天晚上的珠小姐。我頓時萬分窘迫,連忙道歉,她笑著說你真可愛。

  後來我們經常一起出席各種活動和飯局,項目進行的很順利,我好像看到了未來。

  那天晚上吃完飯我送她回家,借著酒力,我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抱住她,我顫顫巍巍地告訴她,我愛上她了。她愣了愣,隨後輕輕拍拍我的背,她說你今天又喝多了。她推開我,她說明天見,我說對不起,她笑笑,轉身就走了。」

  溫爺爺幸福的笑了:「真是奇怪,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天晚上她的一字一句,她任何一個細小的表情,我都還深刻地記得。」

  好像是有魚上鉤了,溫爺爺動了一下魚竿,發現不是,嘆了口氣繼續說:「回去之後,我開始懊惱,她是劉老闆的千金,我只是一個剛開始創業的窮小子,憑什麼愛她,拿什麼愛她。

  後來我就有意的躲著她,不是因為被拒絕的羞愧,而是我不想讓自己陷得越來越深。

  在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出事了。各大投資方一個接一個的撤資,最後劉老闆也要撤資了。當時我知道,這個項目只要挺過這段時間以後會有很大收益,我去各方勸解,求他們別撤,但是沒用,他們不願冒這個風險。

  後來我也放棄了,我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流水了,整天頹靡不振,我在家裡喝酒。

  有一天晚上,有人來敲我的門,很著急的樣子。我搖搖晃晃的打開門,她推開我就自己進來了。我瞬間清醒了幾分,把門關上,我走進去把沙發簡單清理一下,我說,家裡有些亂。

  她也不坐,她說我有辦法可以讓我爸爸繼續投,我苦笑,什麼辦法?她說,你娶我。我覺得她在開玩笑,我說劉小姐您說笑了,您身份高貴,劉老闆不會同意的。她說,那就奉子成婚。」

  溫爺爺又笑了起來,臉上多了幾分血色,他咧著嘴說:「你們的溫奶奶可真是女中豪傑,把衣服一脫就撲上來,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誰忍得了這個。

  第二天,她拉著我去找她爸爸,她說我們要結婚,她爸爸把桌子上名貴的瓷器摔碎在地上。我說,為了我,你不值得和爸爸鬧成這樣。她說,你放心,我爸爸我最了解。

  她對她爸爸說,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了,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先生出一個小雜種。她爸爸氣的走過來揚起巴掌要打我,她一下子擋在我面前,她說你要打就打我,是我強迫他的。她爸爸臉都綠了,高高舉起來的巴掌還是不肯落到女兒臉上,他一直顫抖,最後那個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你這不知羞恥的樣子可真是隨了老子。

  結婚後,我問她,以你的家世樣貌才學,想找什麼樣的人找不到,為什麼就看中平庸的我了呢?她說,我喜歡你,和你平不平庸沒關係,不知道哪一天突然陷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

  後來,她一路陪著我從小溫變成溫老闆,在我事業最高峰的時候,她驟然離去,把我和兒子留在人間痛苦掙扎。

  她走的時候,我四十齣頭,所有人都讓我再找一個,我做不到。最後,她爸爸也來勸我,他說:『再找一個吧,以你現在的條件……』我打斷他:『爸,不用說了,我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而且在我心裡,她從未離開過。』

  岳父抹抹眼淚說,我的閨女沒有看錯人。」

  溫爺爺揉了揉太陽穴,他說:「喜歡一個人,就是無緣由就是荒唐的,也許當你喜歡上的時候,你都在驚訝自己怎麼竟會喜歡這樣一個人,但是沒辦法,喜歡就是喜歡。也許她很平凡,但她在你心裡就是唯一。」

  天空開始慢慢飄雪,馮陽忽然想起初雪夜沈葵在他懷裡時羞澀緊張的模樣。

  他眼眶有些紅,他說:「溫爺爺,現在有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把我的真心拿走了,我知道她是我的唯一,但她不相信,這怎麼辦?」

  「如果你是真心的,時間會讓她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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