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竇鳳舞的秘密
寧世充清醒后長久地沉默無語,太醫說陛下日理萬機太累了,才會出現幻覺。
皇后竇鳳舞則請各大寺院的和尚、道士、宮裡的薩滿,都做了盛大的祈福法事,可是竇鳳舞心裡明白,寧世充和以前不一樣。
他的寢宮掛滿了避鬼驅邪的物件,他以前心心念念是萬里錦繡河山,那現在的他渴望的不過是一夜的安寧。竇鳳舞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極度的恐懼和厭倦。
寧世充處理軍國大事,殺伐決斷依然睿智,大正王朝平穩地運行著,只是寧世充的脾氣越來越暴躁。
夜晚他的寢宮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行差踏錯,引來殺身大鍋。被翻了牌子的妃嬪,痛哭失聲,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竇鳳舞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他,對於一個一言不合就把你打個半死不活君王,你還能怎樣呢?
可惜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那日是寧世充的五十歲大壽,闔宮上下都張燈結綵,白天寧世充和文武大臣、皇親國戚把酒言歡,變現的很正常。
晚上,宮裡的家宴上,寧世充依然酒壺不離手,他的手開始有點抖,他的眼睛開始渾濁,竇鳳舞尋了個理由回了宮。
竇鳳舞換了勒死人的大禮服,穿上家常衣服,覺得自己終於緩過一口氣。寧世充是一個不會良心不安的人,如果這樣,他就不會造反了。那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
竇鳳舞在自己的卧室換上自己鍾愛的絲綢睡衣,光滑柔順的衣服觸碰到她的肌膚,竇鳳舞覺得很愜意。
竇鳳舞一回頭,看見了寧世充一手拿著酒壺,正斜斜地靠在雕花的月亮門上,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她的心抖了一下,有著不好的預感。
「這杯敬朕的皇后!」寧世充一仰脖子,就著酒壺又是一大口。竇鳳舞臉上笑容明媚,行了一禮,「見過陛下,別喝了好嗎?」
「好啊,咱不喝了!」寧世充腳步搖晃著,將手裡的酒壺咣當一聲扔出好遠。
「來人,伺候陛下回宮!」竇鳳舞微笑著呼喚護衛。
「這麼個好日子,一轉眼朕都五十了,朕想和朕的皇后一起度過!」寧世充揮手讓護衛退下。
竇鳳舞笑容滿面地讓宮女們伺候著皇帝陛下洗漱更衣,心裡很是無奈。
寧世充安靜地坐著,獃獃地看著正在泡茶的竇鳳舞,竇鳳舞嫣然一笑,已經快四十的她依然明眸皓齒。
「這麼多年了,死的死了,散的散了,皇后依然美的動人心魄!」寧世充真心地贊道。
「謝陛下誇獎!」竇鳳舞被滾燙的茶盞燙了一下。
「這泡茶的技藝,戰英豪教的很好!」寧世充喝了一口,讚歎道。
「要不我們請他一起來喝杯茶吧?」
「陛下,你就不要嚇唬臣妾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竇鳳舞嬌聲埋怨道。寧世充今晚的話聽得有點瘮人。
寧世充一把抱住了她:「你還會害怕?」寧世從吻著她,撕著她身上的真絲睡衣,沒幾下就將她扒了個精光,嬌貴的布料被他踩在了腳下。
也許是醉酒的緣故,寧世充折騰的動靜很大,實質性沒幾下也就一泄千里了,寧世充在她的床上沉沉睡去。
竇鳳舞洗漱完畢,換了衣服,沒有回到榻上,她只是一個人在外間盤腿坐在大椅上,讓侍女清秋送了一壺陳皮白菊茶來,在萬籟俱寂的時候,獨自一人慵懶著心神。
陳皮是岡州的最好吧?陳皮桔色,白菊潔白如雪,泡在琉璃壺很好看。
寧世充睡夢中有暴起傷人的壞習慣,如果你正好在旁邊,輕則受傷,重則小命不保。
竇鳳舞以手撐頭,昏沉沉睡去,清秋替她蓋上皮裘,夢中一滴淚從竇鳳舞眼角滑落。
寧世充五十大壽后沒幾天,寧世充派人來請皇后,說是請她欣賞好玩的物事。她找了個理由推脫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寧世充竟然自己來請。
「什麼好玩的物事,要巴巴地自己來請?」竇鳳舞笑著說,寧世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路越走越偏,宮殿越來越頹敗,前面就是暴室。
「我走的累了,可以不去嗎?」竇鳳舞有些不高興,這麼遠,早知道就坐轎子,她帶著點撒嬌地看向寧世充。
「已經到了。」寧世充說道了。
竇鳳舞疑惑地看著這荒草萋萋的地方,皇宮裡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寧世充拔腳向暴室里走去,「來吧,讓你看一出好戲!」
竇鳳舞疑疑惑惑跟著寧世充向里走去。她身後的清秋也要跟進去伺候。卻被暴室門口的護衛攔了下來。清秋焦急地呼喊著:「皇后陛下!」
寧世充看了竇鳳舞一眼,「朕勸你一個人進來,這對你,對她都好!」
竇鳳舞心狂跳,寧世充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竇鳳舞慢慢在幽暗的甬道里前進,外面是青天白日,裡面卻是漆黑一片,幾點柔弱的燈火化不開那濃如墨汁的黑。
不遠處不是傳來某人絕望痛苦的哭嚎,這是地獄嗎?竇鳳舞感覺她的裙擺已經濕透了,在粗糙的石頭地面上拖著。
終於寧世充帶他走進了一間石室,燈火幽暗,看不清是什麼狀況。寧世充雙手快速地拍了兩下,立馬有人點亮了火把,一把,二把,三把.……
竇鳳舞終於看清了,她痴痴獃呆地看著。石室中間地面上,豎起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巨大的鐵釘貫穿了一個人的兩隻手掌,將他牢牢釘在十字架上。
那個人氣息全無,象一個人偶掛在那裡。竇鳳舞看著那人慘白的臉,心快速地下墜,墜入無底深淵。致命打擊總是在你猝不及防時來到。
寧世充滿意地看著竇鳳舞的表情,室內的軍士將火把固定在牆壁,魚貫走出了石室,將厚重的室門關上。
「怎麼樣?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寧世充冷冷地說。
「為什麼?為什麼?他是無辜的!」
「奸人妻***穢宮廷,他無辜?」
寧世充抓住竇鳳至的高高的髮髻,拖著她來到十字架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大力一撕,將那人的長袍扯成了兩半。
那人的下半身露了出來。那人的下半身未著寸縷,兩條腿上的肉被細細剔了去,連腳也不例外,只余白森森的骨頭,那人卻依然有著微弱的呼吸。
竇鳳舞凄慘地尖叫起來,那聲音同她剛才來的時候聽到的叫聲別無二致,痛苦絕望。
「怎麼了?不認得了?」寧世充將竇鳳舞得頭拉的向上,「看,仔細看啊!你的侍衛長白敬德你不認識了嗎?」
盛怒中的寧世充一巴掌打過去,竇鳳舞整個人都被打的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