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滿入夢眨了下晶亮的眼睛,往前一步,仰著頭看他:「小陸爺。」
她說著話,臉頰上的梨窩隱隱若現,汪洋的眼中似有星隕滑過,一張臉毫無瑕疵,美如冠玉,陸驍河低低嗯了聲,也靜靜看著她,等她開口。
接著,滿入夢抓住陸驍河腰側的衣服,藉此慢慢踮起腳,兩張臉靠得越近,陸驍河的呼吸也就越沉,不過卻依舊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的動作,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不如…」
她隱去後面的話,卻又顯得引誘十足,不自覺的讓人想入非非,陸驍河喉結動了下,似是誘哄地輕聲:「不如什麼?」
下一秒,滿入夢從包里掏出一張奶茶店的宣傳單,指著上面的燒仙草:「新店開張,第二杯半價,小陸爺,不如我請你喝奶茶?」
陸驍河:「……」
喝個仙人板板的奶茶!
他的神色陰沉下去,冷笑著好半天沒說話,滿入夢以為他不喜歡,又拿著宣傳單端詳好一會兒,指著另外一種口味對他說:「不如喝這個?還是你們都喜歡喝咖啡,不喝奶茶的?」
陸驍河抬手,壓住額頭上暴跳的青筋,陰森詭異的盯著她:「崽崽,這就是你的補償?」
「不然呢?」
滿入夢蹙眉:「你還想吃什麼?」
她摸了下口袋,伸手掏出來,一把錢攥在手裡,一塊到五十塊不等,數了一下,剛好兩百塊,滿入夢肉痛地下定決心:「好吧,請你吃頓飯。」
吃吃吃!
她就知道吃!
陸驍河火氣越來越重,重重的捏起她的下巴:「跟別人斗的時候機靈得像個人精,跟我就裝傻充愣,怎麼?當我傻?」
「不是啊。」滿入夢似乎是被他捏痛了,眉頭輕皺了一下,想掙脫,陸驍河反而鉗製得越緊,由不得她退離半步,她努了一下嘴唇,有些委屈的模樣:「因為你是小陸爺嘛。」
又來了。
又要抬出陸老爺子來嚇唬他,以為他真怕?
陸驍河想得心煩意亂,身體越發往她的方向壓,直弄得滿入夢被擠在狹小的空間里上氣不接下氣,小姑娘緋紅的一張臉蛋兒,漆黑的眸子在光線晦暗的角落裡更顯委屈,陸驍河可不想被她這模樣騙了,手臂摟緊她的腰肢按進懷裡,俯身之際,
「因為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她急急的出口,陸驍河停在離她嘴唇幾厘米之外的位置,愣了。
滿入夢再怎麼精明,可對付起陸驍河就顯得乏力得多,她打不過他,力量上也較不過,再說,陸驍河剛才陰鬱的神色的確讓她有幾分害怕,武鬥不行,那就智取。
見他停住動作,似乎是打量她的神情真假,滿入夢垂下眼睫,語氣輕輕的,帶著女孩子一貫的嬌弱:「還是說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小陸爺難道也想和其他人一樣欺負我嗎?」
陸驍河蹙著眉放開她,纏在她腰上的手也慢慢放開,滿入夢微不可查的呼出一口氣,突然地,陸驍河譏諷的聲音又起:「裝嬌弱也挺厲害嘛。」
滿入夢心裡咯噔一下,唇角有些發僵,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木然的站在他面前。
陸驍河彎腰撿起剛才落在地上的奶茶店宣傳單,簡單掃了一眼,又看向滿入夢:「跟我玩這種把戲,太嫩了,不過…」他捏起她的臉頰:「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
滿入夢還在愣神的時候,陸驍河放開鉗制她下巴的手,改而替她梳理好頭髮,轉身出去:「奶茶店在哪兒?」
少年朝著出口慢慢的走,外面的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匯聚成一條線,一個點,慢慢拉扯遠去。
滿入夢怔怔的看著他走遠,腦海里回蕩著他剛剛在她耳邊留下的輕飄飄一句話:「我當然會保護你,因為你是我的崽崽。」
……什麼嘛。
滿入夢低下頭摸了一下臉,好燙,要不然等會兒再出去好了,免得被他看見。
誰知陸驍河在出口喊她,滿入夢猶豫著,還是朝他快步過去,站在陸驍河身側后,對方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紅潤的臉頰,滿入夢指了指天上被烏雲蓋住的太陽,裝模作樣的打哈哈:「曬的,太曬了。」
陸驍河挑挑眉,原來這小丫頭是聽不得情話啊,他低笑,扯過不自在的滿入夢,狀似關心的摸摸她的臉,滿入夢躲都來不及,就聽見陸驍河沉著嗓的一句:「崽崽乖,很漂亮。」
滿入夢的臉成功的更紅了…
她捂著臉垂著頭,腳丫子一下一下的踢石子:「小陸爺,我想回家。」
「不喝奶茶了?」
滿入夢搖頭。
陸驍河挑眉:「我請。」
她還是搖頭,陸驍河說:「回家不行,你答應過我,下午和我在一起的。」
他不提起這茬兒,滿入夢還真是忘的乾乾淨淨了,不過,她還是搖搖頭:「我想回家。」
陸驍河看了看手機,時間的確不早了,再看這小丫頭,她正乖乖的站在跟前,也不說話也不抬頭,白嫩嫩的小心捂著臉,掩耳盜鈴的遮擋著紅撲撲的臉頰,陸驍河勾唇,哄著她:「我帶你去吃飯。」
滿入夢這回很有志氣:「回家吃吧。」
陸驍河也不急,坐在她旁邊的長椅上,低低的語氣帶著蠱惑:「吃烤肉?」
她搖頭。
他挑了下眉:「麻辣燙?」
這可是她的真愛啊,滿入夢感覺心靈受到了重擊,剛想說不吃,一開口卻沒出息的先吞了個口水,陸驍河被逗得低笑一聲,磁性的男聲格外悅耳,滿入夢低著頭,這下子耳根都紅了些。
她被陸驍河拉到椅子上坐下,他的手掌很大,圈著她的手腕像是握著根小樹枝,不同的是這根小樹枝柔嫩綿軟,肌膚格外細膩,陸驍河的指腹摩挲著少女的手,瞧了她半響,似乎是無奈的語氣,卻偏偏帶著寵溺:「崽崽,要是別人拿吃的騙你,可不準跟他走。」
不然呢,只能跟你走?
滿入夢心裡頂了一句嘴,陸驍河點點頭,捏起她的臉,眯著眼警告:「嗯,只能被我騙。」
這是什麼邏輯歪理!
滿入夢沒回話,獃頭獃腦的被陸驍河牽著往停車的地方過去。
這是學校附近,她怕被人看見,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使勁兒掰開了他的小拇指,再接著掰別的手指,只是沒一會兒那手指又握得密不透風,氣得滿入夢險些跳腳,陸驍河雖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卻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勾起了唇角。
這場景遠了看去,就好像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少年拉著女朋友的手不放,還刻意縱著她胡鬧,女孩子嬌蠻的想甩開他的手,卻又脫不開對方的掌控,倆人時不時說句話,空氣里都泛著甘甜的氣息。
倆人遠去的畫面被定格在相機的畫面里,咔擦咔擦的聲響,就連滿入夢與陸驍河說話時的神情,陸驍河哄她時的模樣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
學校的軍訓已過去一半,不少新生已經在連隊里混熟了臉,只除了滿入夢。雖說張薇薇之後她再也沒有和誰翻過臉,甚至是十分溫柔和熙的,可其他女孩子還是有些怕她,也不敢主動跟她說話。
所幸滿入夢倒不覺得有什麼,大約是青岑山呆久了,獨來獨往習慣了,並不覺得多麼難熬。
但肖夏不這麼認為:「我就怕你在學校風頭太盛,交不到朋友。」
滿入夢喝了口水:「不是還有學姐你嘛。」
肖夏嘿嘿一笑,顯然是被她說得很開心:「可我也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啊,你也得多交交朋友。」
滿入夢點頭說好,教官一吹哨,所有人立刻甩下懶散,裝出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站好方隊。
今天訓練的是踢正步,教官噼里啪啦訓斥了無數遍,不是說她們姿勢不標準,就是訓斥她們手抬得太高或者太低,要不然就是腿的位置沒抬好,反反覆復走了無數遍也沒走好,等到其他方隊的人都解散去食堂吃飯了,8連的人卻被全體罰站半小時軍姿。
大家不敢有怨言,就怕被教官罰的更重,等半小時軍姿好不容易結束,所有人一鬨而散往食堂沖,滿入夢到食堂的時候,肖夏朝她招手:「滿滿來這兒,我給你打了一份飯。」
滿入夢趕緊過去:「謝謝學姐。」
剛坐下,身邊突然挨了個陌生人,也跟著坐下,大喇喇的說:「加我一個啊。」
滿入夢和肖夏扭頭看去,是個板寸頭的女生,不過看她行為和動作,倒與男生很是相似,再加上穿著一身迷彩服,完完全全脫去了女孩子的柔弱,全是男生的硬朗和帥氣。
滿入夢看一眼收回目光,低頭吃飯的時候,那女生又朝她挨過來一些,自來熟的笑著,模樣格外爽朗:「你是滿入夢吧,我知道你。」
她抬起手,模仿滿入夢拉彈弓的動作,比劃完又看向滿入夢,豁的一聲,嘖嘖的連連稱讚:「這個距離看,你長得可真帶勁!我來這學校這麼久,沒見過比你更帶勁的妞,校花吧你。」
這流里流氣的說話方式,要不是她的身材和聲音都是女孩子的特徵,滿入夢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哪裡來的小混混,她頓了下,也溫柔的笑笑:「謝謝,我的確是笑話。」
對方愣了下,突然的大笑,愣把附近桌的人嚇得往這邊張望,接觸到滿入夢抱歉的目光時,其餘人又輕蔑的把頭轉過去。
那女生笑夠了,一把攬過滿入夢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推:「你這人有趣,我喜歡。」
肖夏看得皺眉,敲了一下碗:「同學,你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搭訕的。」
「竟然被你看出來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板寸頭,整理好軍訓,端正身體看著滿入夢,朝她伸手:「滿入夢同學,我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籃球社。」
滿入夢看了眼她的手,比一般女孩子的手要大一些,骨節分明修長,也挺好看,對方任由她打量,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趕緊說:「噢,我叫文悅,看過你用彈弓打球,賊他媽的帥,籃球社那些女生都是弱雞,我看你就不一樣,我請你加入,怎麼樣?」
滿入夢彎眸一笑:「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會打球的?」
「我看出來了,你不會。」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是你竟然能在這麼遠的距離用彈弓準確無誤的把籃球打開,牛逼啊,這說明你是練家子。」
滿入夢挑了個眉,沒說話,這學校里能看出她是練家子的還只有這一個,不過她實在沒興趣:「不好意思,我不想加入。」
文悅大約也料到她會拒絕,一拍桌,大拇指弔兒郎當的指了指自己,揚起個下巴:「那你看看我怎麼樣,夠不夠格跟你交個朋友?」
滿入夢獃獃盯著她看了半響,突然噗嗤一笑,這一笑把文悅給整懵逼了,還沒搞清楚她笑個什麼勁兒,就聽見滿入夢說:「你真可愛。」
文悅長這麼大隻聽過別人形容她男人婆,粗獷,就連男生都跟她稱兄道弟,乍然被個軟軟糯糯的漂亮姑娘稱讚可愛,她的臉一下子爆紅,筷子攪了攪餐盤中的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滿入夢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文悅被這個可愛的小動作暴擊了一萬遍,側頭看過去,新同學朝她伸出手:「文悅同學,我很喜歡你,我們做朋友吧。」
她大概不知道喜歡這兩個字是不能輕易說的,不管是對異性還是同性,文悅的臉更紅了,有些手忙腳亂的握住滿入夢的手:「那我可以叫你滿滿嗎?」
「當然可以。」
這剛建立的友誼橋樑沒有維持多久,就突然被一道冷冷的聲音打破,「鬆開。」
倆人一抬頭,陸驍河和丁凱澤賀秉翰三人,手裡都端著餐盤站在面前,陸少爺冷冰冰的瞥向倆人緊緊拉著的手,文悅身體一僵,把手從滿入夢手心抽出來,還狀似不經意的撓了一下頭髮,快速的朝另一張凳子移過去。
三人把餐盤放在桌上,陸驍河挨著滿入夢坐下,賀秉翰和丁凱澤跟滿入夢打了聲招呼,滿入夢也乖乖了叫了聲:「賀少爺好,丁少爺好。」
賀秉翰被叫得心神蕩漾,都忘了陸驍河在場,笑眯眯的:「不用這麼生份,你也可以叫我一聲翰哥哥。」
陸驍河動筷子的手一頓,繼而又動起來,夾了塊紅燒排骨放進滿入夢的盤子里,玩味地重複著賀秉翰剛才的話:「翰哥哥?」
他的模樣極其漫不經心,賀秉翰卻知道他不高興了,乾笑兩聲,低下頭開始吃飯,吃了兩口又低低和丁凱澤說:「這食堂的話真特么難吃,也不知道驍河有什麼毛病,突然來這兒吃飯。」
丁凱澤夾了塊肉放進嘴裡:「我不覺得多難吃。」他看向對面的文悅,壓低聲音問賀秉翰:「你說這新生究竟他媽是男是女?」
「是人妖。」
賀秉翰說完,丁凱澤點點頭。
文悅大概是聽見了這話,桌下的腿抬起來,突然踹了過去,丁凱澤只覺得蛋疼,一臉豬肝色的夾緊胯部,極其銷魂的嗚咽一聲,其他人看過來,他艱難的一笑:「咬…咬到舌頭了。」
總不能說自己蛋疼吧。
文悅痞氣一笑:「咬到牙齒你捂著蛋幹嘛,你嘴長倒了?」
丁凱澤冷冷的看向她,對方似乎並不怕他,還朝他豎了個中指,丁凱澤抬起雙手,兩隻手一起豎中指。
賀秉翰少見丁凱澤吃癟,突然覺得這頓飯不那麼難吃了,趁著倆人鬥法,他趕緊把丁凱澤碗里的肉夾走好幾塊,並且送到了滿入夢碗里,依舊是笑眯眯的:「滿妹你吃,你這麼瘦,多補補。」
滿入夢看著他:「賀少爺都給我了,你吃什麼?」
「我身體那麼好,你才是應該多吃點。」他沒注意某人的神色陰了下去。
陸驍河原本是想這小丫頭累了一上午,應該吃點好的,剛剛還給她加了幾道菜,正給她剃魚刺的時候,文悅也學著賀秉翰,把自己碗里好吃的東西夾給滿入夢,不服氣的很:「滿滿,吃我的,他的不好吃!」
滿入夢還沒來的急說聲謝謝,肖夏也不甘屈居人後,趕緊給滿入夢夾菜,一時間飯桌上掀起了給滿入夢夾菜的熱潮,期間伴隨著丁凱澤銷魂的蛋疼呻.吟聲,極其的熱鬧。
作為團寵的小滿妹妹一時有些懵逼,看著堆得高高的餐盤,都找不到下筷的地方了。
陸驍河突然起身,其餘人不解的看向他,就見他拉起滿入夢的胳膊:「我帶你出去吃。」
「可是…」
「聽話。」他低低的哄著,幸好食堂嘈雜,一下子就蓋過這溫柔的嗓音,可其餘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兩人,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出了食堂。
賀秉翰不可置信:「這兩人在談戀愛?」
丁凱澤癱在椅子上捂著下腹:「不知道,大概沒有,大概也快了。」
他想起自己被文悅踹了一腳,直起腰看過去,橫眉豎眼十分囂張:「你哪個系的,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文悅咬著筷子:「學長,你馬克思背完了嗎?」
……馬克思,丁凱澤閉了閉眼,
這他媽是他的痛啊,不對,這人妖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
「周教授,哦,就是你二姨父,他是我舅舅。」
他就說她為什麼不怕自己,原來還有這層關係,丁凱澤扔下筷子要走,文悅又說了:「我聽說你經濟學每回都掛科,學長,用不用我給你補補經濟頭腦?」
這個死三八,死人妖,丁凱澤氣不打一處來,身形頓了一下,猛地轉過身,肖夏都以為他要揍文悅了,就見他突然氣勢磅礴的拍了下她的桌子:「這周末來我家,馬克思經濟學不見不散!」
肖夏:「……」
賀秉翰:「……」操,傻逼。
…………
下午的訓練比早上的更加辛苦,好不容易挨到結束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陸驍河下午有事沒能來接她,已經吩咐過家裡的司機提前過來。
離開學校時,滿入夢被人叫住,回頭看去,也是一個新生,她被幾個小夥伴簇擁著跑過來,站在滿入夢面前時還有些不好意思。
滿入夢瞧見她手中的一封粉紅色信封,問:「有事嗎?」
那女生捧起手裡的信封遞給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滿入夢挑眉,看來是遇上了電視劇裡面的情節,要她幫忙給陸驍河遞情書了。
她笑著接過:「我知道了。」
那女生看她把信封收下,放心的嘆了一口氣,見她站在車門前似乎是要走,趕緊後退一步:「滿同學,你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
滿入夢笑笑:「你們也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女生的臉似乎更紅了,咬著唇細弱蚊蠅的嗯一聲,又快速的跑開了。
滿入夢回到家先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問了幾個家裡的傭人,得知陸驍河在泳池后,她拿上信封就過去找他。
走近游泳池還能聽見裡面有人游泳的聲音,滿入夢拉門進去的時候,陸驍河已經上了岸,他下半身穿著濕透的泳褲,身上披了件寬鬆的白色浴袍,見她過來,招了個手,語氣格外地曖昧:「今天一個人回家,想不想我?」
他最近說話都是這模樣,要麼輕挑,要麼曖昧,滿入夢幾乎已經免疫了,見她不理會,陸驍河拉了她一把:「要不要學游泳,我教你。」
「改天吧。」
滿入夢把信封遞給他:「有個女孩子讓我轉交給你的情書。」
陸驍河挑挑眉,仔細審視滿入夢臉上的神情,沒有找到丁點兒的生氣或者吃醋,他煩躁的接過那封情書,看也不看的扔進泳池的方向。
滿入夢大驚,心想決不能辜負新同學的重託,就算陸驍河不看,又或者不接受這份感情,她也不能讓這份心意被糟蹋。
於是撲過去抓那信封,整個身體失了重心的往泳池的方向倒,陸驍河知道她不會游泳,心下一緊,下意識就要去撈她。拽了下她的手臂,滿入夢的身體轉過來,只是地心引力的作用之下,她的身體還在往後倒。
陸驍河又趕緊伸手,手碰到她的衣服,慣力的原因,他抓破了滿入夢襯衫上的紐扣,紐扣被拉扯的力度彈飛,陸驍河伸手,順勢抱住她。
滿入夢穩住了下墜的身體,整個身體懸空在泳池上,只是這個距離也太近了些,她呼吸一滯,緩慢垂下眼睛,陸驍河雙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
滿入夢:「……」
陸驍河:「……」
也不知道是羞是急,她的呼吸開始加急,胸腔也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陸驍河抱住的地方都變得滾燙起來,滿入夢臉上如火燒的一般燙:「放…放開我!」
陸驍河低低一笑,用力一拉,滿入夢被他摟緊懷裡,他摸著她的頭髮:「崽崽,看光了,也摸了,這怎麼辦?」
滿入夢憤然的推開他,扯過衣服擋得嚴嚴實實,低著頭:「我…我我…我先走了。」
「不多抱抱嗎?」
他的嗓音那麼低,那麼柔,帶著極致的蠱惑和迷離,滿入夢滿卻腦子都是自己剛剛失態的模樣。
她一頭竄的往旁邊走,陸驍河笑出了聲:「傻姑娘,出口在那邊。」
滿入夢身體一僵,趕緊改了個方向,腳步紊亂地往出口走,那速度,像是怕陸驍河追上來把她生吞活剝了。
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眸色深深地,指尖反覆捻了又捻,回憶起剛才那股軟糯到骨子裡的觸感,腹下的氣血立刻上涌,壓不下的燥熱又開始渾身亂竄了。
他的確想把她生吞活剝,只是得慢慢來,這丫頭在感情這方面比誰都純情遲鈍,他不想嚇著她。
泳池上還漂浮著那封粉紅色的信封,陸驍河根本沒興趣拆開,撿起來想扔掉的時候,瞥見信封背面的幾個字,寫著:滿入夢親啟。
他蹙了下眉,展開信封,上面只有幾句話,卻讓陸驍河徹徹底底的冷了臉——
滿入夢同學,你好!
我是油畫專業的譚沫,
我…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