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殺戮

  看著李自強槍頭對著自己，這一瞬間，昭歲戰戰兢兢，不斷地後退移動著，而腳上鐵鏈咔咔發出刺耳的聲音，如同在替她尖叫。

  「大哥哥！」小乞丐跺著腳雙手拉住伊藤朝川的左手不停晃動。

  伊藤朝川也在注視著昭歲，想要看這個女孩子到底能堅持到什麼程度。

  虎視眈眈李自強持槍一步一步逼近。

  終於昭歲放下驕傲，哭泣著發出絕望般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

  昭歲話音剛落。

  「放了這位女孩吧」

  聽到這句話，昭歲此刻心裡酸酸的，她輕閉上眼睛，想竭力制止抽泣，可是淚水卻不爭氣的滾滾落下。

  柳兒順著聲音看向伊藤朝川。

  「放了？你說放就放，你誰啊，你有病吧？」柳兒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伊藤朝川。

  這個時候，李自強轉過槍頭對著伊藤朝川：「我說，兄弟，不管你什麼路子，咱們這，你少管閑事，我們馬上就走了，這破屋留給你跟這乞丐，咱就當沒見過。」

  伊藤朝川沒有理會他的話，起身只是瞥了一眼他。

  「站住！你想幹嘛！」李自強緊握著槍舉著阻攔。

  這時，伊藤朝川看見眼前的李自強，神色慌張，手在顫抖，小步移到他跟前，貼近他耳邊，用著微乎其微僅他們二人聽到的聲量說：「我猜你知道我身份，你敢動我？」

  接著又繼續威脅道：「放過這個女孩，否則的話」

  其實伊藤朝川心裡不是很有底，他不知道這個恐嚇他是否能震住，但是目前這是不動手能解決的最好辦法了，所以他選擇一試，實在不行就只能強來動手了。

  然後目光投向李自強的眼睛，跟他直視，沒有多言。

  此時李自強心裡已是七上八下，六神無主了，他強咽了口口水，僵直的站著，腦袋裡轉的飛快。

  終於李自強思考片刻，權衡利弊，抓耳撓腮咬牙切齒的說著：「咱們走！」

  「啊，李子哥，你這，那她？」

  「李自強！！你是不是有病，老娘陪你折騰這幾天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少啰嗦了你們兩個，吵死了，三兒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李自強說完，看了眼伊藤朝川，用手將他用力一推，獨自出門揚去。

  留下屋內幾人原地打轉，伊藤朝川越過李自強上前。

  正視著昭歲他聲音嘶啞地說道：「你、你還好吧…」

  昭歲睜眼，抬眼盯著他，沒有回復。

  伊藤朝川看見她倚著桌子警惕站著全身輕微地顫動，望著自己，那眼光：求助、害怕、恐懼、祈求、信賴…

  她兩眼紅腫得像個核桃滿是淚水，撲籟撲籟地落下來，她肩膀還在發抖，一聲聲壓抑得，痛哭的唏噓，彷彿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小屋裡，織出一幅暗黑的悲哀，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沒事了、別怕」伊藤朝川低頭低聲溫柔講道。

  柳兒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兩人，然後腦袋一扭，往門口的李自強那走去。

  「走了三兒。」

  李自強挽著柳兒喊了聲原地不動的趙三。

  而趙三在後邊看的火冒三丈，想著到手的鴨子全沒了，這死丫頭片子沒了，這錢也沒了，媳婦自然也是沒了，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看見這破破爛爛的小乞丐笑眯眯的得意著，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竅，居拿起刀捅向身邊的小乞丐。

  「啊」

  小乞丐腹部被捅一刀，頓時鮮血直冒，傷口血噴不止，染紅衣襟。

  「三兒你！」

  聽到叫聲，趙三鬆手，沾滿鮮血的刺刀落在地上。

  柳兒目瞪口呆怔住，李自強也停住腳步，二人面面相覷。

  伊藤朝川迅速過去，正伸手想拉住小乞丐，他卻站立不穩，筆直倒下，伊藤朝川單膝蹲下將他抱住。

  「你沒」

  正開口問候他的情況，小乞丐倒先開口回復了。

  「大哥哥，我沒事」

  小乞丐臉色蒼白，強撐著微笑，他的嘴角還有剛剛吃的那些碎渣。

  看到懷中懂事的小乞丐笑著說沒事，伊藤朝川聯想到了母親，鼻頭一酸，嘴唇微抿，右拳緊握，黑著臉，赫然而怒。

  「你們三個，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