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甜蜜日常(1)
關星禾的腸胃炎雖然有些嚴重,但掛了兩天水,病情也漸漸好轉了。
等到辦完自己畢業后的第一場演奏會,八月已經結束了。
天色昏暗,兩人從剛吃完晚飯。
林蔭路上落葉紛紛,夏日的晚上,風也帶著暖意。
賀灼握著她的手,「最近瘦了點。」
「哪兒瘦了?」關星禾仰頭看他,「我感覺還胖了點呢。」
他捏捏她的手,「手上的肉都少了,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糖醋小排。」
他輕輕彎了下唇角,「好,最近幾天有事嗎?」
關星禾搖搖頭,「最近想好好休息一下,沒什麼事。」
「過幾天公司有個團建,去迪士尼,你要一起去嗎?」
關星禾笑眼彎彎,「當然好了,不過你們公司不是都是一群程序員嗎?怎麼團建還去迪士尼?」
賀灼無奈道:「徐營的主意,還訂了迪士尼的酒店,說要住上一晚。」
「那允許帶家屬嗎。」關星禾挽住他的手,「我去會不會不太好?」
賀灼的手臂僵了一瞬,「家屬」隨著盛夏的夜風,像是裹上了一層厚厚的蜜糖,就那樣肆無忌憚的鑽進他的耳朵里。
他莫名的想到那個沒能進行下去的求婚,默默地垂下眼。
「不會。」他抿抿唇,壓下忍不住勾起的嘴角,「他們都會帶……家屬。」
「那就好。」
她撒嬌般地靠了一下他的肩,「你還記得我們高中的時候去過的那個遊樂場嗎?那天我做過山車都快坐吐了,這次我可不坐了。」
他眼神驀的柔軟下來。
那時她以為自己高三壓力大,非要去坐最刺激的過山車陪他解壓,結果嚇得哇哇大叫。
「嗯,不坐了。」賀灼說。
到時候,他就陪著她。
八月正是旅行的高峰期,賀灼工作室體恤員工,包了一輛豪華大巴,並且給所有人都買了快速票。
關星禾上車時,喧鬧的車廂瞬間靜默。
炎熱的夏日,她扎著個丸子頭,穿著清爽乾淨的白T和簡單的熱褲,一雙細腿白得發亮。
她本就長得溫柔稚氣,如今這樣一打扮,倒像是個十七八歲的青春高中生。
「小妹妹是不是走錯車了?」坐在第一排的格子衫青年對上她晶亮的杏眼,只覺得臉上都有些燒起來。
旁邊的人問:「或者你是我們公司誰的妹妹嗎?」
還真是。
關星禾正要說話,徐營從後面探出個頭,一章拍上那人的頭,「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是賀灼女朋友。」
「卧槽徐總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啊。」
徐營為人親和,沒什麼領導架子,平時工作室的程序員都跟他稱兄道弟的。
可賀灼就不一樣,他性子冷,業務能力又極強,通常短短几句話,就能把人堵得說不出話。
偏偏人家說得還都是對的,大家對他又敬又怕。
陽光透過車窗落進來,賀灼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車。
剛被徐營打的那個員工慌了神,戰戰兢兢道:「賀總好。」
賀灼微微頷首,垂下眸望著關星禾時,聲音便溫柔了許多,「怎麼站在這?」
「我跟他聊天呢。」
「對,對,我在和嫂子聊天呢。」他呵呵笑了幾聲,僵著身子站著。
賀灼像是被這個稱呼取悅了,銳利的眉目浸染上陽光,溫和了幾分。
「走吧。」關星禾拉著他坐到座位上,小聲說:「你的員工怎麼都這麼怕你。」
「沒有的事。」
關星禾沒再接話。
迪士尼離市區有些遠,路上顛簸,搖搖晃晃間,關星禾便靠著他的肩睡了過去。
她沒注意到,一路上整個車的人都在悄悄往這裡望。
那可是冷麵賀總啊。
幾乎沒有人見過他這樣溫柔的模樣。
輕輕垂著眼,平直的肩膀似是為了照顧身邊的女伴睡覺,一動也不動。
大家交換著眼神,只有徐營一個人見怪不怪喝著剛剛同事給他買的奶茶。
有人八卦心起,湊過去問:「徐總,賀總這女朋友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徐營弔兒郎當地翹著腿,飛了個眼神給他——憑什麼告訴你。
那人笑嘻嘻的,「聽說迪士尼有個火雞腿,一會兒我請你。」
徐營懶洋洋地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二」。
那人咬咬牙,「行,兩個就兩個。」
徐營這才直起身,壓低聲音,「他們是青梅竹馬,初高中時候就認識了。」
「而且。」他挑了挑眉,「她女朋友一直叫他哥哥。」
「嘶。」旁邊的人都覺得肉麻極了。
可一想到這麼個小仙女似的姑娘叫著自己哥哥,誰的心不得酥軟半刻。
「內幕都告訴你了,可別說話出去,我也怕他。」
那人做了個縫嘴的動作,「行。」
他更怕賀總啊,誰敢傳他的閑話。
車駛進林蔭小路里,不消半刻,童話般的城堡映入眼帘。
車裡有微微的騷動,關星禾眯了迷眼,才發現自己靠著賀灼的肩睡了過去。
她揉了揉眼,看著遠處尖尖的城堡頂,眼睛亮起來,「到了?」
「嗯。」
賀灼抬了抬肩膀,兩小時保持這樣的姿勢,任誰都會有些酸。
柔軟的小手附上肩頸,輕輕地按了兩下,「酸了吧,下次再這樣你叫醒我就好。」
「不酸。」賀灼認真道:「我就是動動肩膀。」
他看到女孩兒白皙的臉頰上有一點睡痕,透著微微的粉,像極了化開一道的紅蘋果,別樣的嬌憨可愛。
他不禁勾唇笑了一下,伸手微微拂過她的頰。
「你幹嘛?」
賀灼怕她惱,「沒幹嘛,快準備準備下車吧。」
車適時的停靠在園區邊,所有人便像小學生春遊般排隊下了車。
關星禾和賀灼坐在最後,走得便也格外慢了些。
剛剛的聽了八卦的人忍不住放慢腳步,就想聽聽這女孩兒是不是真叫賀總哥哥。
結果一回眸,就看到小姑娘臉上一道壓痕,透上點微微的粉,她還猶不知覺地左看右看,像只好奇的小兔子,可愛極了。
那人不禁「噗嗤」得輕笑出聲。
關星禾無辜地眨眨眼,「怎麼了嗎?」
她摸摸臉頰,「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沒事,賀總你們好好玩兒,我先走了。」他不敢看賀灼的眼神,轉身朝著徐營的方向跑去。
關星禾轉過來看向賀灼,「是不是我臉上有東西啊?」
她沒化妝,只塗了層防晒,怕臉頰上黏上什麼東西。
「沒有。」賀灼安慰。
關星禾不信,蹲下身在包里翻翻找找,終於掏出個小鏡子。
她忘了一眼鏡子里自己,抬眸怒瞪著賀灼,「我就知道你又騙我。」
「沒。」賀灼細細地摸著她頰上的睡痕。
已經過去了一會兒,那裡只留下淺淺的印記。
他湊過去一點,溫熱的鼻息拂過來。
似是很少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很……可愛。」
他聲音很低,若有若無似的,伴著夏風微微拂過來,撩得人心痒痒的。
關星禾的臉「噌」得一下紅了,竟和那條淺粉色的睡痕連成了一體。
「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她壓不住唇邊的笑意,微微瞪了他一眼。
可賀灼些話從不是刻意說的,他只是……真的這麼覺得。
關星禾一邊手蹭著臉,另一邊手拉住賀灼的手。
今天的陽光正好,迪士尼里人潮洶湧。
關星禾不想去坐那些可怕的項目,兩人便一起去了旋轉木馬。
在這兒排隊的,大多是些只到關星禾腰高的小孩,蹦蹦跳跳地抓著大人的手,好奇的轉身問:「姐姐,你不去做那裡的過山車嗎?」
「不啊。」
小姑娘奶聲奶氣,「你是不是害怕了?」
關星禾想逗逗這小孩兒,眨了眨眼,「我才不怕呢,那你為什麼在這,不去坐過山車呢?」
她板起臉,插著腰,「媽媽說我年齡沒有到,所以不能去,我不是膽小鬼。」
「啊,那姐姐其實也不害怕,是這個哥哥害怕了,所以姐姐不能去。」關星禾笑眯眯地回望賀灼,看見他縱容地勾了勾唇角。
小姑娘瞪大眼。
這個叔叔穿得好像爸爸啊,而且看上去兇巴巴的,也不愛笑,怎麼可能害怕呢。
她舔了舔手裡的冰淇淋,深吸了口氣,才大聲問:「叔叔,姐姐說的是不是真的?」
關星禾「噗嗤」一下笑出來。
她看著賀灼黑了一半的臉,幾乎壓不住唇邊的笑。
小姑娘的媽媽連忙將冰淇淋從她嘴上移開,「叫哥哥,什麼叔叔。」
小姑娘不服輸地踮腳去搶冰淇淋,「可是這個哥哥穿得和爸爸好像啊。」
她媽媽把手抬高,有些抱歉地看了這對小情侶,「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沒事。」賀灼聲音淡淡,他垂眸看了眼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姐姐說的是真的。」
小姑娘愣住,一邊手半舉,也沒再去搶冰淇淋。
「叔叔.……真的害怕。」
從旋轉木馬下來,淺淺的夕陽布滿天邊。
關星禾拉起賀灼的手,「走吧叔叔,去吃點東西。」
他曲起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胡鬧。」
「哎我開玩笑啦。」關星禾摟住他的手,「我就是逗那孩子玩玩兒,你幹嘛承認啊,剛剛那小孩兒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了。」
他手指微動,緩緩地與她十指相扣。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微風拂過來,帶著點微暖。
關星禾心好像也被熨燙,她唇角帶上笑,「那人家喊你叔叔你也不生氣?」
夕陽落下來,他沉默了一下,硬挺的側臉有一半落下點晦暗不明的影。
「不介意。」
「反正,哥哥和叔叔也沒差多少。」
都是長輩,都有資格在她身邊,保護她,縱容她。
關星禾湊過來親了親他的臉頰,伸手解開他襯衫上的第一顆紐扣。
「一定是因為你每次都穿得這麼板正,所以人家才覺得你比較成熟。」
她一雙笑眼在夕陽下亮閃閃的,「不過我就喜歡成熟的。」
他黑眸中終於露出點愉悅,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兩人最後又在小商店裡逛了一圈,關星禾買了一些禮品,最後顧忌著賀總的威嚴,沒有讓他帶上動物毛絨頭套。
等到夕陽西下時,所有人才集合到一起。
徐營帶著個狐狸頭套,還扛著一大袋玩偶。
關星禾笑彎了眼,「你戴尼克好可愛啊。」
其實徐營長得挺帥的,他身上有種小姑娘會喜歡的痞壞感,帶上狐狸尼克的頭套,有種莫名的和諧感。
賀灼掃了一眼他頭上的頭套。
徐營聽說他們這一天的項目,拍腿咂舌,「你倆還真來迪士尼度假了,我下午做那個倒轉的過山車,別提多刺激了,要不明天我們再玩兒一天,我帶你們?」
關星禾望他一眼,突然覺得頭套不可愛的了。
「我會吐的。」
小心在半空中吐你身上了。
徐營這才住了嘴,訕訕地說:「那你倆不玩這些刺激的,晚上可得陪我喝喝酒。」
「行。」關星禾這才很快地答應下來。
迪士尼的餐廳也很有童話風,徐營摘了頭套,叫了幾瓶果酒。
他給關星禾倒了一杯,「聽說這種很好喝,你試試。」
他剛放下酒瓶,就被賀灼涼嗖嗖的眼神一嚇,連忙縮了縮手指。
賀灼將酒瓶移遠了點,「少喝點。」
關星禾沒喝過什麼酒,微微抿了口,草莓香帶著淺淡的酒味在舌尖轉了一圈。
還挺好喝的。
「再給我倒一杯吧。」她將杯子推過去。
徐營正準備給他倒,賀灼卻一下將酒瓶接過去,輕輕地傾了一下瓶身,酒液只覆上淺淺的一層杯底。
「小氣。」關星禾一飲而盡。
菜很快上來,關星禾起身去了洗手間。
賀灼將她的包掛在空蕩的椅背上,淡淡地忘了眼徐營,「你到底想幹嘛?」
「兄弟,你這樣可就有點不識好人心了啊。」徐營翹著腿,「戒指有沒有帶?」
「帶了。」
那枚戒指,賀灼一直隨身帶著。
「你說晚上你們醉一醉,然後在那麼浪漫的房間里,人家小姑娘一衝動,說不定就答應你求婚了呢?」
賀灼指尖搭在桌沿上輕輕敲了一下。
燈光暗淡,他眼裡像是漫上了淺淡縹緲的煙霧,幽深卻又難懂。
「我不想這樣。」
他想她深思熟慮地答應自己的求婚。
徐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這個人死板,沒想到這時候還端著個架子,說不定人家早就等你的求婚了。」
賀灼沒說話,靜靜地啜了口果酒。
關星禾卻回來了。
「你不讓我喝,自己倒喝上了。」
賀灼抬了抬酒瓶,又是只給了她倒了個淺淺的杯底。
「這酒度數不低。」
喝著好喝,卻很容易醉。
關星禾卻不信他的話,一個晚上,她纏著賀灼倒了好幾次酒。
走時,她已經喝得連走路都不太穩了,巴掌大的臉布滿紅暈,一個勁地倚在賀灼身上,還色眯眯地踮腳到他耳邊,輕輕呼了一口氣。
賀灼渾身一僵,扶著她的手幾乎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別鬧。」他將關星禾扶正,轉頭對著徐營,聲音淡下來,「房卡。」
徐營賤兮兮地從兜里掏出一張深紅色的卡片,「旺季,房間不夠,你倆住一間。」
他朝著賀灼擠眉弄眼。
賀灼摸了摸鼻子,聲音有些彆扭,「.……你狐狸頭套哪裡買的?」
徐營本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話題轉得這麼快。
他撓撓頭,「就園區里普通的小店都有賣啊。」
「哦——」他猛地想起來。
之前,關星禾好像是誇過他頭套可愛吧。
徐營憋著笑,從袋子里掏出頭套,「喏,你喜歡送你。」
賀灼抿了抿唇,「謝了。」
關星禾又貼上來,有什麼東西軟乎乎地蹭過他的手臂,幾乎讓賀灼的呼吸都不穩。
他彎身將關星禾背起來,幾乎咬牙切齒,「走了。」
女孩兒並不重,但架不住她在自己背上扭來扭去,微微的草莓甜香伴著女孩兒身上的梔子花香,一下下往賀灼鼻子里鑽。
偏偏那是他最無法剋制地味道,年少時無數個旖旎的夢,開始總是伴隨著這樣的香氣。
他幾乎有些情難自已,一邊手僵硬地刷了房卡。
轉身利落地將她放在床上,他想轉身離開,可溫熱的小手緊緊握著他的小臂。
賀灼忍不住垂眼望去。
雪白的床單上,她是唯一的艷色。
臉頰是粉紅的,髮絲是漆黑的,她抬眼望他時,窗外的月光也就淺淺的映進來,一點一點落在她微亮的眼眸里。
「哥哥。」她喝醉了,說話也有些含糊,只低低地喚了他一聲。
賀灼喉結劇烈地滾動了兩下,彎下身子湊近她。
「怎麼了?」
她眼睛撲閃撲閃,似是落進了寥落的星子。
「我想.……喝水。」
他心裡莫名地有些失落,輕聲應:「好,我現在給你去倒。」
「不用。」她雪白的藕臂繞上來,將他微微向下壓,「親親你就好了。」
她就這樣吻上來,含著醉人的酒香,所有的情緒彷彿一瞬間往賀灼的心上涌。
他喝了點酒,只是微醺,低下頭溫柔地回應著她的吻。
一點點,一下下,先是親了親她的上唇,而後含著,微微吮咬。
關星禾伸出手,主動解開了他的第一顆扣子。
這樣的夜,月兒慢慢地移到雲層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曖昧而朦朧。
交織的呼吸里全是酒氣,關星禾一邊手觸到他堅實的小腹,清晰地感知到他身體的僵硬。
「星星。」他聲音沙啞,扣著她作亂的手,「別動了。」
再摸下去,她就忍不住了。
女孩兒手腕微動。
他分明可以攥緊,可一邊手卻無法控制地鬆了勁,任憑她一邊手輕輕下移。
「哥哥,你不想嗎?」
她聲音悶悶地,還帶著些微鼻音。
賀灼知道她喝醉了。
「我……」他怎麼可能不想。
可女孩兒的第一次很珍貴,這一切,不應該發生在這一個毫無準備的夜晚。
賀灼忍著燥意,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唇,「還不到時候。」
等到你清醒的時候,等到你做好準備的那一天。
「咔噠」一聲,賀灼的皮帶扣被解開。
他幾乎來不及說什麼,情不自禁地悶哼一聲。
「星星。」他壓抑著,「你放開。」
她睜著眼,一邊手胡亂地動了動,引得賀灼又是難耐地哼了幾聲。
窗外是燥熱的夏夜,屋內兩人緊緊相依。
關星禾迷迷糊糊地動著手,耳邊是男人抑制不住地喘息聲,伴隨著窗外聲聲不絕的蟬鳴,一下下往耳廓里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剛剛吻自己時,剋制的輕喘勾得她心裡癢絲絲的。
莫名的,她就是不想讓他忍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只是憑著少有的知識,一點點探索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將她手拽開,「嘭」得一聲,浴室門被關上。
她微眯著眼,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夢裡,有一點點冰涼擦過手心。
好像是,他正細細擦拭著自己的手。
這件事過了幾天,關星禾才隱隱地想起來。
她有些羞澀於自己的大膽,面對賀灼時,甚至不再敢提前這件事。
只是深夜時想起,還是不自覺地臉紅。
可她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忍著呢?就像那晚,他甚至有好幾次都要將她的手拽開。
她想不通,便默默地上網查。
匿名的論壇,問什麼都不怕,她打字道
「每次和男朋友快成的時候,都會被拒絕」
下面的第一條評論。
「應該是不行?怕你知道?」
關星禾回復「可是,我見過好像.……是可以的」
那人很快又回「那應該是不夠持久,怕你發現」
持久?關星禾反覆地想要回想那晚的情景,可那樣醉酒的夜,所有的記憶都變得模糊遼遠,留在心裡的,只有最後賀灼難耐性感的悶哼。
她真的不記得,久不久了?
難道是真的不久嗎?
她又上網搜「不夠持久怎麼辦?」
下面出現一系列的男科小廣告,關星禾一臉嚴肅的看了很久,才大海撈針般的找到幾個靠譜回答。
「可以多吃生蚝,牛鞭之類的滋補食品」
關星禾默默記下,第二天就在網上訂了一大箱生蚝。
賀灼回到家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秋日的夕陽帶著些緋紅,廚房裡蒸汽氤氳,女孩兒的腳邊放著碩大的泡沫紙箱。
他緩緩蹲下身,「生蚝?怎麼突然想吃這個?」
比起海鮮,關星禾明顯更喜歡吃肉一些。
「就是.……歲歲說挺好吃的,我就突然想試試。」
「那你出去吧,我來做,這個殼不好剝,小心把手劃了。」
關星禾被推出廚房,風信子循著味道在她腳邊蹭來蹭去。
他前些日子剛做絕育,最近胖得像個毛絨肉球。
關星禾覺得好笑,捏捏他的胖臉,「你吃那個沒用,姐姐去給你開個罐頭。」
賀灼拉開玻璃門,「什麼沒用?」
「啊……沒什麼,你是說撒嬌也沒用,貓不能吃生蚝。」
賀灼淡淡地看了眼滿地滾的風信子,「生蚝要怎麼吃?」
關星禾眼睛一亮,「要不吃刺身吧。」
「不行。」他板著臉,「你忘了上次吃醬蟹犯了腸胃炎的事了嗎?」
「好吧。」她垂下肩,「那隨你吧,其他吃法我也沒吃過。」
而且這些生蚝的重點,也不在自己這裡。
賀灼抿唇,轉身走進廚房。
關星禾隱隱聽到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好像是在給誰打電話。
隔著一扇門,「咕嘟咕嘟」地燒水聲隨之響起。
賀灼做什麼都很利落,半小時后,他捧著個砂鍋出來。
關星禾掀開蓋子,鮮味混雜著迷香悠悠地飄散。
深紅色的砂鍋里,淡色的雞絲配上生蚝,還綴上了點點青蔥,看起來格外有食慾。
關星禾輕輕地抿了一口,生蚝的鮮甜融合上雞絲的香,一點點在口腔中化開。
「好吃。」她眼睛幸福地眯起來,「和上次生病時候吃過的雞絲粥有點像。」
「嗯,我照著阿姨給的方法做的。」
關星禾撐著手,聲音微微拉長,「哦——,原來你剛剛是給她打電話,要秘方了嗎?」
彼時窗外晚霞消散,點點星子綴在夜空中。
這樣的夜,窗外飄進了帶著甜味的槐花香。
就連說出的話,也像是裹上了蜜糖,「不過,我覺得你做的比那個還好吃。」
他冷漠的眉眼暈染開,心尖被一點點熨燙,「多吃點。」
他動手給她盛了一勺,卻被關星禾攔住。
她壓著他的手腕,輕輕往對面移,「你也要多吃點。」
勺子在砂鍋里挑挑揀揀,單獨挑了一整勺的生蚝放進賀灼碗里。
她盡量把語氣放得正常一點,「多吃點啊。」
補補身子。
賀灼沒說話,只以為她是吃不下,低下頭來一口口,將碗里的生蚝吃了個乾淨。
吃完飯,關星禾去琴房裡練琴,賀灼便去書房處理公務。
桌邊的手機震了兩下
「策劃發你郵箱了,有時間看一下」
前頭有個業內知名的遊戲公司,想找他們合作,賀灼和徐營最近一直在考慮這次合作的可行性。
他打開電腦,剛打開瀏覽器,手便僵了一下。
之前搜索記錄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不夠持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