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集中訓練
隔壁床鋪另外一個青年說道：「這個人我認識，似乎是我們隔壁村劉員外家的小兒子，劉員外剛好有三個兒子，按照這次官府的規定，必須貢獻出來一個進軍營，可偏偏有劉員外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不在，只能把他帶到軍營充數了。」
「聽說劉員外愁的頭髮都白了，還想用銀子打點，可官老爺根本不吃這一套，任憑劉員外金山銀山捧進去，劉員外的兒子也沒能免俗，還是被帶到軍營。」
「你看，就這瘦弱的小身板，進了軍營能幹什麼。」
「就是，連個女人都不如。」
這些人說著，話里滿滿的都是輕蔑，覺得劉員外的兒子平時養尊處優的，如今看起來太弱了，進了軍營也是當炮灰的。
可同時，他們又忍不住物傷其類，嘲笑別人的同時，覺得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沒有過硬的底子，上了戰場真的全憑運氣。
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慌張，偏偏姜邵明注意到這個叫阿休的少年一直很淡定，好像事不關己一般，讓姜邵明不禁犯嘀咕，越發覺得少年不一般。
到了晚上的時候，阿休洗漱完畢，說是洗漱，也不像在家裡那樣方便，就是隨便在附近弄了些水，將腳沖了沖，又順帶用涼水洗了臉，就坐在床邊等著腳上的水被徹底晾乾。
一坐在那裡發獃，阿休的心思放空，不由得想到了聶綰綰遞給他的那個包袱，還說包袱裡面有張紙條，讓阿休不要在路上看，等到了軍營再看。
想到聶綰綰那副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樣子，阿休不禁有些好奇。
對啊，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不如看看聶綰綰究竟寫了些什麼。
阿休把那個還沒有打開過的包袱打開，確實看到一張紙條，不過紙條被弄得有些皺巴巴的，顯然是臨時塞進去的。
不過阿休的注意力暫時被其他東西給吸引了過去，包袱裡面有一雙嶄新的鞋。
他記得聶綰綰是不怎麼會做這些針線活的，這雙鞋卻做的分外精巧細緻。
他一眼就能看出是聶綰綰的手藝，倒不是因為別的，就是感覺。
他能感覺到。這包袱里的東西一定都是聶綰綰親自打點。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像乾糧一類的東西。
阿休記得聶綰綰先前曾經跟他說過，這東西吃一點能扛很久，這可是好東西，儘管味道不是很好。
阿休把這東西好好收起來，他有預感，這東西肯定很有用。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葯。
大約看了包袱里的東西，阿休這才展開紙條，潔白的信紙上背面寫著兩個大字：保重。
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內容，聶綰綰在事無巨細的叮囑著阿休，這感覺有點像妻子在叮囑即將遠在外的丈夫一般。
有了這種想法，阿休臉頰漸漸染上了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為何會突然竄出這種想法。
阿休一字不落的看完了信的內容，尤其是看到聶綰綰說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們一起去鳳凰山的後山那個開滿蒲公英的小坡看落日。
阿休的心不由得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心裡也在幻想著那種場景。
夕陽餘暉下的綰綰，一定美得像說書人話本子里的仙子一般。
阿休沉醉於自己的幻想中。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阿休硬生生從幻想中拉回來。
像是怕自己心思被拆穿似的，阿休看向姜邵明。
姜邵明饒有興味：「阿休是吧，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剛才叫了你好幾聲，怎麼突然發獃，在想什麼。」
隨後，他上下打量了阿休一眼，看見阿休欲言又止，半天說不出話來的模樣：「看你年紀輕輕的，難不成在想念家中的美嬌娘。」
「不，不是。」阿休臉漲得通紅，也只能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是美嬌娘，那肯定就是還沒修成正果，心上人了，對不對。」姜邵明看阿休臉羞的通紅，儼然一副情竇初開少年的模樣，越發揶揄。
他拍了拍阿休的肩膀，「其實我看得出來，你把一個包袱當成寶貝似的放在床的最裡面，那包袱肯定是你的心上人準備的，唉，希望你我都能早日凱旋，老婆孩子熱炕頭。」
其實，他在村子里也有偷偷喜歡的姑娘，只是這一仗打下來，不知道要打多少年，他心愛的姑娘會不會已經嫁作他人婦了，一切都是命數，改變不了。
第二天一早，軍營的號角吹起，所有人，甚至有些人還在迷糊的睡夢中被強行叫醒，開始訓練。
軍營為了鍛煉這些新兵的意志，確實將人叫的很早，有些人揉了揉眼睛，嘀咕了幾句。
然而這一早上的訓練就讓他們大開了眼界，本來以為一開始的時候訓練強度不會很難，畢竟訓練也要有個過程，都是循序漸進的。
沒想到一來難度就超乎他們的想象，儘管都是些壯年漢子，身體沒病痛，卻在一天之內都累得趴下了，如同一灘爛泥一般。
訓練的頭子看見所有人都癱倒在地，阿休只能坐在那裡，不過他在人群中並不那麼顯眼。
「起來。」頭子不停地催促著，「要想做一個好兵，得有鋼鐵一般的意志，你們這才練了兩個時辰就成這樣了，以後還怎麼上戰場殺敵，我現在苛刻的要求你們，以後上了戰場你們才能多殺幾個敵人，凱旋的機會更高，我這是為了你們，趕緊起來繼續練。」
「老大，我們能不能多休息一會兒。」其中一個青年挨不住了，「我現在渾身上下酸疼，別說起來了，就是動根手指都費勁。」
誰知道頭子並不吃這一套：「還有力氣說話，就代表還能堅持，趕緊起來，要是再不起來的話，待會兒我讓人把名字記下來，晚上多練兩個時辰。」
一聽這話，人群躁動起來，有人開始掙扎著爬起來，有人試探爬了兩下，卻還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倒是阿休很快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