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口碑不好
聶綰綰聽她話出有因，看四下沒人便悄聲問道：「秦嬸是因為剛剛的事？您不希望阿休多和同齡人玩耍嗎？」
秦嬸沒料到她會問這個，畢竟對方也只是個小女娃，因此勉強笑了笑：「也不是，但太出風頭了究竟不好，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的心愿不多，不指望阿休能有大出息，世道不易，平安就好。」
說罷，她竟像是有些慌亂一般，向聶綰綰點了點頭，拎著籃子就往回家的路上去了。
聶綰綰望著她的背影怔了怔，心中愈發起疑，一直以來，秦嬸對自己和阿休的身家來歷都是諱莫如深，這次依舊三緘其口，她其實並不意外。
只是，儘管阿休年紀還小，但已顯現出不凡的天賦和能力，這若是在一般的父母看來應是喜不自勝，為什麼在秦嬸反而是憂大於喜呢？
這對母子在小山村顯得格格不入，秦嬸自己也是明顯知書懂禮的，當初她為何選擇帶著孩子搬到這裡？
聶綰綰不得而知，她想，或許時光的推移會讓她有知道真相的可能。
次日一早，以九哥為首的少年們果然如約而至，先齊齊整整給阿休行了個禮，有路過的村民瞧見，都以為稀奇事。
阿休倒是不太習慣這種變化，他甚至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安排這些人，況且這些少年還比他年長。
思忖一番后，他決定如同先前對待白承軒一般，教他們兩招工夫令其練習，不再四處生事便可。
少年們從來都只會些三腳貓功夫，如今見阿休肯教，個個興奮不已，當場在作坊前習練起來，儼然一道「風景」。
這些人廝混了許久，雖然也做過不少不上道的事，倒也講義氣，並不肯白學了阿休的武藝，自告奮勇做起了菜乾作坊的保鏢。
這對於聶綰綰來說倒是意外之喜，她很清楚，雖然目前作坊生意做得紅火，表面上也風平浪靜，可是財寶動人心，暗地裡不知多少人盯著這個小作坊。
等少年們習練完畢，聶綰綰便單獨將九哥叫到了一邊：「說實話，你們昨天過來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九哥愣了一下，沒想到昨兒費了半天勁兒的找茬表演居然被眼前的小姑娘看了個穿，不覺有些尷尬。
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只好紅著臉道：「確實是有人教我們如此，但請聶姑娘放心！既然我們已經認了大哥，從此後一定就安安分分的，再不敢打什麼壞主意！」
「這我信。」聶綰綰和氣地笑笑：「我並未責怪你們，但你要告訴我那人是誰，以及，不得聲張。」
九哥點了點頭，瞥了下四處，才壓低嗓音，告訴了聶綰綰一句話。
幾日後，一個身穿錦緞袍子的矮胖商人走進了菜乾作坊，神態倨傲地四下打量。
聶綰綰聽到消息過來，先大大方方拱了拱手：「這位老闆是有生意要談？」
胖商人盯著她看了看，點頭：「我來確實為談生意，卻不為買貨，而是想談一筆合作，請把你姐姐叫出來吧。」
我姐姐？聶綰綰一挑眉，旋即明白過來，之前作坊剛開的時候張小月和白芸瀟都在幫忙，想來是有人認錯了老闆也未可知。
「我就是老闆，足下有什麼生意直接與我談就可。」聶綰綰一揚手領對方入座，又命雜役沏一壺茶來。
胖商人怔了怔，見是這麼個小姑娘，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有些小題大做了，咧嘴一笑道：「果然是少年英才，小小年紀就很有經商的頭腦，佩服！鄙姓胡，這次過來便是看重貴作坊的潛力，有意投資財力與人力，擴大生意，豈不是兩下都獲益？」
聶綰綰搖頭笑了笑：「胡老闆的說話的確讓人動心，不過這個財也不是人人都發得，我的作坊剛起步，如幼兒學步，總得有個過程，若妄想在此時就扶雲而上，與揠苗助長何異？」
胡老闆一愣，他自己做生意素來是利益為先風險為次，要麼大賺要麼蝕本，卻沒料到這小女娃倒是穩紮穩打踏實得很。
「話雖如此，但過於追求穩妥，也很難做得大生意。」胡老闆循循善誘：「你這菜乾生意如今是獨一份，可說是佔了先機，如不趁此機會發展擴大，日後其他商人也紛紛效仿，悔之晚矣。所以莫若與我合作，聶姑娘覺得呢？」
茶已奉上，聶綰綰撥了撥盞中浮葉一笑：「那麼胡老闆所說財力自然是好理解，入股做二東家罷了，至於人力，卻作何解？」
胡老闆見聶綰綰如此問，以為她有應允之意，胸有成竹笑道：「菜乾作坊擴大，成為一間工場，自然規模非同小可，即便如今，眼饞心動者或許不在少數，鄙人可以讓蓄養的家丁護院前來巡邏，保證利益不損；另外，貨物的銷路開拓鄙人亦可以出力，鄙人經商多年，在這點上聶姑娘是可以放心的。」
「胡老闆怎麼知道我這裡不太平？」聶綰綰唇角勾起一個笑意：「前兩天剛出了點事您就知道了，真不知道是消息長了腿，還是胡老闆對我太過關心。」
「呵呵，聶姑娘真是會說笑，我不過是猜測而已。」胡老闆拿帕子揩了揩額上的油汗，不知怎的，他覺得這個小姑娘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哄騙，從進屋以來就是他自己一直在勸誘，但對方態度卻難以捉摸，一點便宜沾不得。
「那，聶姑娘究竟是答不答應？」胡老闆終於耐不住性子詢問。
「不合作。」聶綰綰正色：「我剛已說過，我做生意，求的是一個穩字，若一味求利，使得自己和大家的努力都打了水漂，那才是得不償失。何況，在開作坊前，我已經調查過附近鎮上的幾家大的乾貨鋪，胡老闆的店，口碑可不算太好。」
「你……」聽到前半句時胡老闆尚只是皺眉，而聽完末句則不由惱火起來，臉一黑道：「生意不做就不做，你怎麼含血噴人誣賴我為商不誠？」
「是不是誣賴，鎮民們心中當然也有桿秤。」聶綰綰站起身來：「我還有些事要辦，胡老闆請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