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離是非越遠越好
「哎喲——」那少年摔了個狗啃泥痛叫出聲，這回可是實實在在吃到沙子了。
但他並不服輸，爬起來又一腳向阿休踢去，而阿休身形一動避開，輕輕一個掃腿便又讓他栽倒在地。
眾少年一時驚愕不已，有幾人見不得自己兄弟受氣，索性一齊上來圍攻阿休。
阿休眼中毫無懼色，見招拆招，而少年們卻只是憑蠻力胡來，沒過多久，眾少年齊齊敗下陣來，躺在地上叫苦不迭。
這回震驚的不止是少年們，阿休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臉上帶了一絲迷惘。
不過是系統地練了一段時間的功夫，他就已經這樣厲害了？
白承軒站在身後看到現在，不禁大聲喝彩起來：「大哥真厲害！我就知道大哥一定都可以把他們打趴下！」
聶綰綰瞧見阿休的神情也覺可愛，笑了笑道：「不用懷疑，你的確又武功精進了。」
這話聽在少年們耳中自然是嘲諷無疑，偏又摔得骨頭酸疼爬不起來，氣得臉都要綠了。
其中一個少年委屈叫了一聲自己的老大：「九哥，你就不為我們出出氣嗎？」
九哥擰著眉看阿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出手，但卻已經心知肚明，一出手必定要輸，並不能出氣，頂多是這群人中又趴一個罷了。
「還要打嘛！」白承軒一臉得意洋洋，站在阿休身邊狐假虎威似的詢問。
九哥回頭看了看眾少年，抿了抿唇，忽然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走到阿休面前，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今天是我們弟兄冒犯了，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阿休聶綰綰白承軒三臉俱懵，包括九哥身後的少年們。
阿休一時理不清思路，不過覺得出於慣有的禮貌還是要回答一下對方：「我剛剛，打過你們。」
九哥尷尬地嗯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就因為這樣，才特別佩服大哥您的武藝！您這麼，呃，這麼年輕，卻能打敗我們兄弟，強者為尊，我願意拜您為老大！」
眾少年一開始也迷糊，一聽這話竟豁然開朗，對呀，強的人才配做老大，雖說對方是個小孩子，可是拳腳功夫比成年人還好，九哥這不是給他們找了個大靠山嘛！
於是眾人跌跌爬爬起來，學著九哥的樣子向阿休一拜：「我等皆願拜您為大哥！」
「可是我，不收小弟。」阿休嚴肅表明。
一個少年指了指白承軒：「那他？」
白承軒撓了撓後腦勺，有點尷尬，平時自己是一口一個大哥喚阿休，可阿休到底有沒有答應還難講呢。
阿休看了眼白承軒：「他是我的，朋友。」
白承軒又高興起來，朋友的地位當然比小弟要高。
九哥聞言，絞盡腦汁用平生所學謅出一段話來，更加懇切道：「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您幾位，慚愧不已，還求大哥寬容諒解。大哥功夫遠在我等之上，正所謂，有志不在年高，從今往後，我等願拜服大哥，唯您馬首是瞻！」
阿休被說得愣住，跟聶綰綰念了這麼久的書，他還是知道這些話的意思的，但卻還是不太會應付這種事，只得回頭求助地看了看聶綰綰：「綰綰，你覺得呢？」
聶綰綰莞爾一笑，在她看來，這些少年心腸未見得很壞，但確實是疏於管教，因此胡作非為，這次過來恐怕也是受了誰的指使。
於是溫聲道：「隨你的意思。不過他們也太輕狂些，得約束好了，以後不能再胡來、橫行鄉里。」
阿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些人雖不作大惡，但每日遊盪也是個不安定的因素，如能有人制約，那當然是好處。
他終於點了點頭：「她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以後，不可再胡作非為，要做好人。」
眾少年一聽無有不樂意的，忙不迭拜了一拜：「都聽大哥的！」
阿休嗯了一聲，打量了下少年們的樣子：「唔，那現在，先回家，頭臉衣服，要弄乾凈。」
九哥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模樣，首如飛蓬，終於感覺到一絲慚愧，點了點頭：「那我們明日再來拜會大哥！」
等眾少年離開，阿休才釋然吐出一口氣：「有點，不習慣。」
聶綰綰抿唇笑起來：「或許真如秦爺爺所說，你天生適合干這個呢！你發號施令的樣子還真有點像個小將軍。」
「是嗎？」阿休有點羞澀地抿唇。
「當然了！」白承軒興奮鼓掌，一臉神往：「不過，我覺得也很像大俠啊！浪跡江湖，嘯聚山林，一呼百應，那是何等地威風！」
「我讓你嘯聚山林！」還沒等他心潮澎湃完，一隻纖細的手忽然伸來擰住了他的耳朵：「功課做完了？我說你怎麼四下不見，前幾日的功課補了沒？過陣子就要回家了，看爹知道了不揭你的皮！」
「哎喲，姐你輕點！」白承軒揉了揉耳朵，心虛解釋：「我就是偷一會兒懶嘛，剛剛大哥可厲害了，可惜你沒看著！」
白芸瀟瞪了他一眼：「要是你有人家阿休公子那樣聰明又自覺，我也放心任你去！」
白承軒自知理虧，加上阿休他也不得不服，只得向聶綰綰揮了揮手，灰溜溜地離開。
「那我就先把這皮猴子帶走了。」白芸瀟拎著一卷書，向聶綰綰和阿休歉意笑了笑，轉身離開。
門口只剩下阿休和聶綰綰二人，他拿起剛剛靠在牆上的鐵槍，卻見聶綰綰幽幽看了自己一眼。
阿休忽然明白過來，臉紅了一紅：「練完槍，我也溫書。那些人，影響不到我。」
聶綰綰微笑點頭，送他離去，暗忖著等明日那些少年過來，設法要問出幕後的指使之人。
一切恢復風平浪靜，她正要回作坊時，眼角餘光忽瞥到遠處一個瘦弱的人影：「秦嬸？」
那人聞聲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向她笑了笑，神情中卻隱隱藏著哀愁：「是綰綰呀。」
聶綰綰走上前去，看見秦嬸籃子里擱著些作料針線，便知她從鎮上回來，於是笑道：「阿休剛剛的確來過，不過現在已回家了。」
「我知道。」秦嬸嘆了口氣：「這孩子越長越大，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離是非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