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命之意
繆玲兒開始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都告知,無塵沒有再開口,默默聽著她在那敘述。
你本名寒塵,父親寒暝軒,母親靈璇靜,算是邪神族的少主了,我繆玲兒,繆氏皇族的少公主,你我皆乃天命之子。父輩是至交,我們是一同在一片不知名的殘破古大陸上出生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與你相見,剛出生時咱們便相識了。
第二次,便就是在那雙恆大陸三界山脈的主峰頂上了。三族議事,外界更是有萬族萬教前來觀望,牌場大的很,不知道的哪會以為這是處決行刑啊。
他們都在那說著你爹娘的相愛觸犯了觸犯了族規,而你的誕生更是觸及了禁忌,你與三千萬年前那個引發了黑暗動亂的魔女一樣,為聖邪詭體,是天生的厄運之子,將會為天地帶來大劫,毀盡蒼生。
當時眾人皆在商討著該如何處死你,尤其是那些天外來賓,他們對你的存在害怕極了。是你爺爺寒子筱等人力排眾議,方才保住了你,只是被處以了放逐,來到了此處。
你應當也不知天命之意,天命之體落地通神,誕生那一刻便與天地相融,就是這天地間的一些重要事迹都會有所刻進識海,但不全也較為模糊,所以即便當時在外界的我就一個多月大,也能知曉不少,我便將我所知的,告知與你。
我識海里所記載的天命之體來源,乃是開天后第一批智慧生靈,乃上蒼之命以諸源之力所塑,各掌一力,被分別賜予了一個真姓。
但不知為何,這天命之血攜帶有詛咒,極難傳承後代,極難繼承血脈。再因為不斷的戰火與動亂,加之所受的詛咒,各源天命體億萬載難得一見,就此這世間難尋天命之血者,逐漸衰退了。
在天命落幕後了很久,這天地間方才孕育出了靈物人,依天命者之形而生,匯天地之靈氣,為最適宜修行之形體。後世所言之人形,其實都是取自天命之樣貌。人族繁衍迅速,幾世下來便成了世間第一大族,穿梭於混沌宇宙,足跡遍布各地,隨之各界皆有人族。
直到後來,神界退隱的舊部啟動了一個什麼「造神計劃」,具體是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這落地通神畢竟也不是全知全能。只是這些隱退的神族於各大宇宙中拚命搜尋天命血統,讓他們不再分散,后組建了天命神族,並全數改姓,以所執掌之力為姓,稱甘為天命之仆。
即使是當世有了神族照養,天命一族的血脈依舊罕見,天命之體百千萬年才能得見一尊。只因為那恐怖的詛咒,導致天命的傳承變成了絕對,要麼繼承天命之血變成天命之體,要麼未能繼承淪為擁有天命血統卻絕對無法修行的廢體。
只要一方擁有天命血統就會極難誕下子嗣,可能不足千萬分之一,兩人皆是天命血統的話,概率會有一定提升,若是真正的天命之體的話還會提高。但這還遠不是關鍵所在,因為即便誕下的子嗣有著天命詛咒的束縛在,也基本都是天命廢體,而真正傳承天命血脈天命之力成為天命之軀,遠遠不足億萬分之一。或許也正是因為天命之血過於強盛,才導致了有此詛咒加以限制吧。
這就是天命血脈的珍貴的之處,一族之中時常是千萬年才得見一尊。所以每誕生一位,都會被該族視為神明所供奉著,因為天命之體的強大將會成為該族最大的依仗。即便是最輝煌的大世,最巔峰的時代,一族內能同時得見兩位天命之體都是萬幸,幾乎沒有過連代誕生的天命之體。
在我的記憶里,就是不同的兩種天命血脈者結合,除了同等我上述所言的那極低概率外,就是真正繼承了天命血脈,通常也只會擇一而傳承。因為這種不同的天命力量是會相護排斥的,不會有人有人能兼具兩種,此乃逆天之事,違逆天命。
而你的狀態,聖邪詭體,傳承了至聖之力與至邪之力,還是兩種極端相衝之力。我體內好像也有兩股力量,但是挺融洽的,也沒遭到你這樣的待遇,這就不清楚了。這些神族內部的具體事宜,我還是沒能了解到的。
有關這聖邪詭體,還有一段模糊的記憶信息,很久以前,不知是何年代曾出現過這麼一人,應該就是我在刑場上所聽聞到的那個三千萬年前的魔女。
她帶來了天地大劫,引發了黑暗動亂,連天命界這麼大的世界都遭重創,生靈塗炭。那人還曾殺上神界,屠戮諸天神邸,無一人可敵,即便神界第一神皇也飲恨於其手下。
據傳,那個人全身散發出無盡邪惡的絕望之氣,無數頂尖強者,未戰先敗,直接被絕望佔據了心神,丟棄了劍甲,蜷縮起來,如同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恐怖的邪惡力量,侵蝕了各族各派天才強者的魂魄,變成那一場大劫中被操控著只知殺戮的傀儡。
這的確和你有一絲相像,一個多月前,你沒有修為,僅靠強行動用體內的一絲本源力量,便可將那天華宗強者大批擊退。即便是天玄境大圓滿的修士,也不敢直視你的眼神,會淪陷於絕望,可見恐怖。那次你差點就被力量所驅,成為殺戮的魔王,好在這個體質唯有在修為強盛時方才擁有更強制的侵蝕控制力量。
當然,這些絕大部分都不是我所見證了的記憶,是自出生便存於識海的,天地銘刻進去的,我也難知其真假,興許這些信息也有誤。
「天命么……我的真名為寒塵。你所言的天命賜姓,那邪惡之力乃為寒?」對於他的真名,沒有太大意外,並開始接受了。
「嗯。」
「不過,我有個疑問,為什麼在空間傳送光束落下來的那一刻,你會衝進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那時候,腦海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回蕩了一句話:紫歔,今生我們不會再分離。亂七八糟的,然後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我推向了你那籃子,你以為我想吶?」玲兒鼓著笑臉,又想起了這十一年來的不愉快生活,隨後看向寒塵,兩人對視的那一刻。
「紫歔?」
「琎仙?」
「這一次,彼此將不再撒手。」這一句話,憑空在兩人的腦海中同時響起。
「哼!才這麼一丟丟的時間吶!你們兩個!又背著我在那深情對視了!」一聲怒喝,打破了兩人獃滯的相望。
「給你!快穿上!羞羞羞!」鳶兒講一套很普通的白色衣裙扔給了玲兒,脹紅著小臉在那對著她吐舌頭。
「鳶兒,你去找娘吧,有些事情,也是該讓你知道了。」
鳶兒也不清楚有什麼事,但還是點了點頭離去了。同時寒塵也背過玲兒,走向衣架拿起衣服把上衣披上了。
「你穿好沒?」
「好了,以前可不見你對那個玲兒如此避諱。」
「這能是一回事么?」寒塵回過頭,看向已經穿好衣裙的玲兒。
一套很是普通的白裙,穿在了她身上,此刻竟顯得不再一般。玲兒從頭到腳一身都是銀白之色,如雪般凈潔。銀色的雙瞳不染污穢,睜得很大,水汪汪的,眨巴眨巴,一副天真的模樣,但那眼神中透出的卻又是那麼的遙遠那麼的神秘,你無法探知。
玲兒隨手拿了一根黑色的絲帶將她那及腰的銀髮扎了起來,頭后微微翹起,又如一道銀色閃電般曲折落下,直至腰際。她與他同齡,小臉卻透露出一股比他小兩歲的妹妹還要可愛的氣息。
她長的也並不像月瀲,幽雪那般高挑,都說女孩比男孩要早發育,但現在還是孩子時便就比同齡的寒塵矮了半個頭,很是惹人憐愛。但看似嬌小柔弱,但卻絕不可小覷,寒塵怎麼說好歹也是一個踏入修行一途的修士了,但就這麼輕輕的被其小手一推便砸穿了地板。
「走咱們去見月瀲姐。」對這個世界了解最多的,在這裡他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凌月瀲了。
翠竹林,凌月瀲平日里的修行場所。
翠竹林深處,凌月瀲先是開口了,她正閉目盤坐於一塊青石之上,如絕塵的謫仙子般。
「這位便是玲兒吧?」月瀲她未曾睜眼,僅憑感知。
「還是你聰明,不像寒塵他那個笨蛋妹妹,九年白待了。」玲兒很是頑皮,非常活躍,還在那擺弄竹葉。
「唔……寒塵么?你知曉真名了?」凌月瀲睜開了她那對美目,似有清水流轉,潔凈無瑕。
「是的,師傅。」
「平日里,還是教我月瀲吧,總是師傅師傅的,我聽的都顯老。」月瀲打趣道。
「我今天是想來詢問一些,有關於外面世界的問題,可有聽聞過邪神族、聖神族?」寒塵先是簡單複述了下玲兒所告知的一些,而後又是深入詢問。
「天命么……」凌月瀲也是喃喃,在那細想著什麼。
「至於這個神族,我曾提過那百年前問世的兩大勢力邪殿、聖殿,據說就來自外界的那兩大神族,他們屬於兩個地位極其卑微的支系旁脈,似乎犯了什麼打錯,才被放逐於此。」
「也是放逐么……」寒塵若有所思。
「我有所了解過,他們流淌的都是神血,聖邪之力天生蘊於血脈,天身就是神體,只是純度有所區別,只因祖上修習過神道體系,洗伐了血脈,導致後代皆為神體,這也好像就是傳說中神道體系的恐怖之處了,其血脈延續的力量恐怖無比,據傳言那神界之中億萬神邸,不論老幼皆為神。然後就是這聖殿之人全姓聖,邪殿之人全姓邪,似乎是嚴格按照所掌之力為姓氏的,再多的也就不知曉了。」
「這跟玲兒說的一樣。」寒塵朝著玲兒點了點頭。
「對了!天命,我想起來了,這一詞在我老祖凌天子的某一份手札里也曾有過提及,說是天命者,顯赫卻卑微,被上天掌控了命運。還有什麼千萬年前天命還多了一份詛咒,似乎是在境界達到某一極致高度時,會發生詭變,有過天命之體憑空消失於世間的例子,總之說是天命血脈有著諸多的秘密。當時我還不懂,這是為何意。」
「你那老祖怎麼會知曉天命之事?你身上的力量到的確有一絲親切之感,近之天命,但又不像。」繆玲兒疑惑。
「我也不知,但我族中的確沒有像你們說的那樣,有那種血脈傳承的問題,更不曾出現過什麼絕對無法修鍊的廢體。」
「這到也是,天命一脈如此極端。」
三人不斷就這天命進行探討,尤其針對了寒塵的體質跟他被貼上的那些標籤。
……
「這個世界這麼大,而我如此渺小。這便是天命么?上天掌控了我的命運?可我,才是我!我的命運屬於我!為什麼要被除我之外的「人」所主宰!外面世界的人皆說我天生就是厄運之子,是劫難的化身,今後必定帶給世界恐懼和夢魘,成為殺戮的魔王。但我寒塵,不會接受上天你安排給我的命運,我不會服從,我要掌控我自己的命!我要改變,我要違逆天命!」聽著一系列的話語,寒塵仰首對天怒吼,立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