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戰或敗，一盆涼水
次日清晨，東阿。
曹軍大營。
按照曹操等人的定計，曹兵很快出了東阿。
前往鄄城匯合。
大軍浩浩蕩蕩，一路前行。
並在短時間內，迅速的佔領東平，截斷亢父與泰山之間的通道。
依託險要地形。
與呂布形成均勢。
試圖一舉打斷呂布以及兗州叛軍的氣焰。
為了提升麾下軍隊的氣勢，曹操還特意親自前去鄄城。
到了鄄城之後，看到荀彧等人將鄄城管理的井井有條。
曹操心中大定。
他將鄄城內部準備叛亂的一些人集中起來。
而後用以祭旗。
以此激勵士氣。
曹操趁熱打鐵，企圖命令麾下將士直接向前，準備進攻呂布在濮陽的營帳。
為了鼓舞士氣，氣氛烘起來了。
甚至消息不止傳到了鄄城，更是傳到了東阿。
東阿的百姓對於曹使君的出兵，也都充滿了自信。
……
甄情閣。
甄堯依照甄情閣內的情報網路，得到了目前曹呂之間的消息。
並將其告知陳池。
陳池看著那些消息，忽然間蹙起眉頭，片刻后才舒展起來。
「壞了，把這事兒忘了！」
按照歷史上，曹操在這場戰鬥中並未佔到便宜，甚至還被呂布差點抓到，幸虧呂布從未與曹操見過面，曹操才有幸藉助糊弄逃脫。
頗有些跟馬超對敵時割須棄袍的風采。
「希望曹操不會出事。」
陳池暗自想到。
「或許甄氏不應該只給曹操出一些金銀錢糧，」陳池暗自道，「目前曹操有很多潛能還未開發出來，與呂布的并州狼騎直面對戰，並無法佔到便宜。真要是打起來，曹操還真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
「得想辦法幫幫他。」
只有快速幫助曹操與呂布之間決定兗州歸屬。
才能讓曹操和袁紹之間存在齟齬，從而為甄氏的發展提供時間。
拖下去，對甄氏並不利。
再等個五年左右。
天下格局，就很少會有大的變動了。
此刻，
典韋跪坐在一間房間之內，正在吃東西。
甄宓站在典韋身旁，即便站著還不如跪著的典韋更高。
她用晶瑩透亮，像是葡萄一般的眼睛看著他，道：「典哥哥，你怎麼那麼能吃啊？」
典韋的眼神充滿柔情，看向甄宓。
「小姐，俺從小就跟著俺娘相依為命。
俺娘嫌俺又丑又笨，怕俺吃不飽，穿不暖。
俺覺得俺能打，總歸是餓不死的。
但後來，俺殺了人之後，逃跑了，俺娘沒跟著逃。」
典韋從懷中捧出了一小把麥子，眼神黯淡道：
「後來賊兵來了，俺娘被餓死了。
俺回家找俺娘的時候，只在她的手心裡找到這一把麥子。
俺小的時候，最愛吃麥子。
後來俺就開始殺那些黃巾賊，俺發現，原來人砍多了，刀也是會斷的。」
雙戟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那都是短戟。
雖然短，但重量卻不輕。
最重要的是，這短戟，殺再多人，也不會斷。
「自那時候起，俺就給自己許了諾，俺典韋可以死，但永遠不能被餓死！」
他看著甄宓，不知道甄宓能不能聽懂自己所說的東西，因為跟了陳池之後，他自然直到甄氏乃是天下第一富族。
富人，總是沒有嘗過挨餓的滋味的吧。
他寧願被老虎吃掉，也必須要打死他換那些黃巾。
人活一輩子，轟轟烈烈的死也罷，平平淡淡的死也罷。
就是不能被餓死！
甄宓眨巴眨巴眼睛。
她能聽懂，雖然才十歲，但她早就有閨中博士之名。
素來也都被她人看重，因為其博聞強識，無論是寫字還是辯論，都能有根有據。
唯獨在陳池的面前，她才是那個可以肆無忌憚的小女孩。
此刻聽到典韋所言，她踮起腳來，拍了拍典韋的肩頭。
「典哥哥，跟著子言哥哥，他一定不會讓你餓死的。」甄宓聲音真誠而自信，「我幫你跟子言哥哥說，只要子言哥哥同意，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典韋重重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賊船，好像是被灌醉了上的。
但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跟著陳池也不是什麼壞事。
而且天天吃肉。
典韋想到這裡，把那麥子再度包起來放在懷中，而後將面前的食物，猛地扒了一盆倒入嘴中。
方才吃完，就聽到外面有人正在爭吵。
「是哥哥。」甄宓看向典韋。
典韋霍然站起，手持雙戟，推開房門。
面前，徐盛正在陳池身旁護衛。
「你是何人，敢在甄情閣撒野？！」
甄堯看著面前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厲聲問道。
放在他與陳池交流，陳池聲稱此次曹操出兵，或許會兵敗。
甚至還想帶著眾人一同前往鄄城。
甄堯有些不同意見，兩人便在此討論，就在此時，忽然這少年猛地踹開了房門。
不止如此，這少年還渾身酒氣，身後幾名護衛都是眼神冰冷。
「你等是哪裡來的細作，竟然敢在東阿大言不慚！」
「你等說我……，你等說曹使君此戰或敗，被我聽得清清楚楚，來人，給我把他們兩個抓起來！」那少年一聲令下，身後幾名護衛就要上前。
「閣下是曹使君子侄？」陳池沒想與對方發生衝突，只是低聲道：「我等並非細作，只是姑且從目前局勢上進行分析，還望海涵。」
「那你們說使君必敗，到底敗在何處？！」
「公子今日可曾聽說，曹軍主動出兵進攻呂布？」
那華服公子點了點頭。
他自然清楚。
他乃是曹操長子曹昂。
這次正是因為發現曹操主動進攻，他才來這甄情閣喝悶酒呢！
一直以來，曹昂都主動跟隨曹操南征北戰，雖然年歲小，但曹昂的武藝也算過人。
只是日前曹操出兵時，曹昂恰好偶感風寒，因此未能同行。
再等到想去時候，丁夫人就不想讓曹昂走了。
畢竟先前跟著曹操去了一趟徐州，丁夫人跟這個不是親子，勝似親子的兒子已經很久沒見面。
考慮到曹昂去了也不一定能幫上什麼忙。
丁夫人讓曹昂留下來陪伴左右。
本欲抓緊跟著征戰的曹昂不敢拒絕，今日聽到開戰之後十分急迫，抓耳撓肝，來這甄情閣是來泄火的。
沒想到火還沒泄，就聽到面前竟有人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父親此次出兵必敗無疑。
這如何能忍？！
還沒說話，對面那少年再度開口：「既然公子知道曹軍主動進攻呂布，那我醜話說在前頭。此戰曹軍必敗，甚至還會敗的極慘！」
砰砰
踏踏
這話一出，一股怒氣直奔曹昂腦殼而去。
就連曹昂身後的幾名護衛，也都頓時瞠目結舌。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
就像是一盆涼水潑在了曹昂的頭上。曹昂眼睛都瞪大了。
「好大的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