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與那姑娘挨在一起
「這本書若是你無用，可否借我一閱？」
蘇風澈瞧了一眼，毫不在意道：「你拿去便是，也不必還了。」
沈玥梅與蘇風澈約定幾日後交付，商議妥當后便帶著醫典離開。
回到窯洞后沈玥梅便將自己鎖在屋裡，打開挎包，包里的小靈狐搖著尾巴一躍而出，朝沈玥梅弓著身子撒嬌。
沈玥梅早就察覺另有隱情，拉著小靈狐的爪子神情認真道：「你同我講，可是你讓我看見那些字的？」
小靈狐說不出話，只能搖著尾巴嗷嗷幾聲。
沈玥梅微微皺眉，「你是餓了？你慣會這樣撒嬌……」
說罷，又從籃子里拿了幾株草藥來，遞到小靈狐面前，無奈道：「這是蘇公子種的草藥，這可不比一般的草藥，這葯稀有難得，你算有口福了。」
小靈狐不似其他狐狸，它只吃草藥，旁的一律入不得它的眼。
沈玥梅翻閱醫典，百無聊賴，口中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我能看見，可別人卻看不到……」
末了，一細小的聲音自手邊傳來：「是我讓主人看的，主人看到了嗎？」
沈玥梅兀地身子一僵，匆匆朝四周觀望，並無一人……
「主人是我啊，我是小玉！」
沈玥梅目光驚詫，手中翻閱的醫典掉落在地，「你……你如何會說話的！」
小靈狐通體發出月白色的光，一雙黝黑通亮的眼睛忽閃忽閃，「主人，只要我長到第五隻尾巴，就能溝通了！」
小靈狐身後五條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來回擺動，小爪子搭在醫典上輕聲道：「這本書是被施了法術，所以旁人看不見。」
沈玥梅還停留在小靈狐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真是讓人倍感意外。從前它也知道岐黃之術，只是不承想這岐黃之術會真的應驗。
「小玉，何故叫我主人？」沈玥梅只覺得有些彆扭生疏，自小揚在身邊的小狐狸如今竟像孩童一般說話。
「除了主人可有更好的稱呼？」小靈狐躥到沈玥梅身邊，蹭著她的衣裙道：「因為你救了我，這就是狐狸的報恩。」
更何況，她與沈玥梅朝夕相處，出於信任，將自己的靈氣注入沈玥梅體內，故而沈玥梅原本清純秀麗的面容越長越帶了幾分妖媚。
「真好，小玉會說話，若是有什麼要的，便也不用再嗷嗷叫了。」
小玉卧在沈玥梅懷裡，「主人難道沒有什麼需要小玉幫忙的？」
幫忙？……
沈玥梅沉吟片刻，倏爾一笑，「對，倒是有件事需要你。」
連著幾日，沈玥梅日日隨蘇風澈上山，查探種葯之事，蘇風澈心細如髮，卻也有遇見坎坷之時。
「這花株幾日都不開，若是不開便不會有藥效，沒有藥效不就與廢草一般無二，」
沈玥梅摸著莖葉細細審看，不自覺道：「是不是水少了，這藥草本是生長在河堤邊，河堤水源充沛，而這裡地處深山，就算有連月降水也不如長在河堤邊自在。」
本是無心之語，卻正正敲醒了蘇風澈，蘇風澈也認同地點頭道：「的確如此……」
他抬頭看向她道：「你是如何得知？」
「你送我的那本醫……」沈玥梅正想說那本醫典里有藥材記載，卻戛然而止，那本書只有自己的能看見字，旋即改口道：「我……是聽郎中提過，隨便一說罷了，還有，你可準備好那批藥材了？」
「我已收好。」
「如此便可，此番是我要去鄰鎮，想來需要住一兩日。」
蘇風澈折下一株紅莖藥草，「你獨自一人有些危險，不如我陪你一道去。」
沈玥梅記得他不喜同人打交道，便擺擺手道：「不必，不過兩日便到了，無妨。」
「你一人，我……」
「你不必擔心我，好好照料你的草藥。」
兩番拒絕，蘇風澈也不好再開口，只沉默折著手裡的草藥，手下的動作分明重了幾分。
耘鎮離花香村有些路程，若是當日去當日回恐是要趕著天亮前出發，天黑也不得回來，走夜路太險，沈玥梅打算留宿一晚，一早進耘鎮。
五裡外正好有一驛站，沈玥梅趕著牛車，帶著兩箱藥材落腳此處。
「店家，開間房。」沈玥梅拿了一貫錢，「我這車裡的東西金貴，你可要看好了。」
「好嘞，姑娘裡邊請。」
沈玥梅上樓，隨後一戴著帷帽的男子緊跟上前，揭開薄紗道：「要一間房，要與那姑娘挨在一起。」
店小二神情複雜，看了蘇風澈一眼，又瞧了瞧進屋的沈玥梅。
「看什麼，難道還以為我是強盜不成。」
「哪能哪能，不知公子與那位姑娘是何關係？」
蘇風澈劍眉微蹙，語氣帶著幾分不悅道：「為何告訴你，你開房便是了。」
他待人接物一向冷冽，店小二見他這般，自然似避鬼神一般不敢招惹，「好好好。」
蘇風澈拿了鑰匙，三兩步便上了二樓，恰時沈玥梅坐在屋中，抱著小靈狐暗自嘀咕；「好像聽見蘇風澈的聲音？自己如今竟出現幻聽……」
翌日清晨，不等沈玥梅出房門，店家便急匆匆地敲門，一看開門，店家一臉歉意，十分窘迫道：「姑娘……這……」
「怎麼了？」
「我傢伙計是個沒用的，昨個兒守夜睡了過去，今早才發覺姑娘的東西沒了，只剩下車……」
可聽店家說，沈玥梅卻絲毫沒有擔憂。
「這樣的話，就勞煩店家先先報官吧，我這兩隻箱子委實丟的可憐。」
「好好好……」聽沈玥梅並無怪罪索賠，店家心中溘然一松，連忙應聲離開。
關上門，沈玥梅神色自如，收整好行李抱著小靈狐離開驛站，比與藥材鋪掌柜約定時間更早到了店裡。
一進店門，沈玥梅便撞見熟人。
白香笑盈盈望著她，「好巧，你也在這兒。」
那一張塗滿胭脂水粉的臉一笑，都覺得假惺惺，沈玥梅目光淡然，她才不信天下巧事都會撞在一起，偏偏讓她遇見。
「沈小姐來了，我要的藥材你可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