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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風雲初現

  出了上京,沿著沂水南下,入目的便是船隻的世界。商船、官船、畫舫還有漁民的烏篷船,他們或行或泊,或獨或群,這都是在上京看不到的繁華景象。

  柯沛兒披著斗篷靠在欄杆上,看著岸邊楊柳被春風拂過如繰,娉婷地,率先地舞擺著婀娜的身姿,含煙吐翠,拂地搖風,宛若衣袂臨風,長袖飄舉的天上仙子下凡,一攬江南的春意盎然。

  「五娘子怎麼在這兒,可是又暈了?」苦夏從船室里出來,就見自家娘子一個人站在尚有些寒意的春風裡,臉上瞬間露出了愁苦的神色。

  「我沒事,就是有些悶,出來放放風罷了。」頭一次坐那麼久的船,柯沛兒實屬有些招架不住,即使船夫將船開得極穩,也擋不住她暈船的癥狀。在船室里又悶又不通風,索性跑到甲板上吹吹風。

  苦夏一聽就知道五娘子這是又不舒服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托盤,伸出一雙手按住柯沛兒的合谷穴,慢慢按摩以此緩解其頭暈嘔吐的癥狀。

  「苦夏,我們離開柯府多久了?」柯沛兒閉著眼,只有難受的時候才會這樣想念家中親人。

  「回娘子的話,已有五日之久了。」

  「也不知道爹爹的傷好點沒?母親這次下手真的有點狠。」柯沛兒一想到父親一臉青紫的拄著木棍來給她送行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母親自嫁入柯府以後就沒有回過娘家,也沒有辦法給祖母盡孝,如今外祖母已經年至耄耋之年,做女兒的卻不能親自到場,這鬱氣不知堆疊了多久沒處發,父親這是撞到刀口了。」

  「前些日子,奴婢聽蘭秀姑姑說,娘子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說是想家了。」秋蟬這時拿著一個帷帽出現在二人身後,語氣柔順道。

  秋蟬是元氏陪嫁丫鬟蘭芳姑姑的親女,和主院的人關係都特別好,有什麼八卦她都能聽到一二。

  柯沛兒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母親前些日子經常眼睛通紅,我原也猜到個七七八八,不然也不會求著她讓我代她去靖州賀壽。」

  秋蟬拍了拍柯沛兒的肩膀,安慰道:「五娘子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娘說,這就是女子必須要經歷的事。」

  這邊主僕三人還在絮語家常,那邊船尾卻鬧了起來。吵鬧的聲音漸漸傳到了前頭,柯沛兒微皺眉頭,看了一眼苦夏:「苦夏,你且去瞧瞧發生了何事,如此這般喧嘩。」

  還沒待苦夏應下,就見柯府的侍衛長柯浩提著一個麻袋往這邊走。

  「五娘子,奴剛剛在船艙里逮到了一個混進來的賊人,現已抓獲。」柯浩說著就將手裡的麻袋『咚』的一聲扔在了甲板上。

  柯沛兒一驚,只覺得有些后怕,這雖然不是官船,但也是戒備森嚴的私船。怎麼說混就混進來一個意圖不明的賊人?

  但也不能急著下定論,得先問清情況才行。

  柯沛兒抬了抬下巴,示意下人將麻袋解開。下人照辦,麻利的解開了麻袋。

  麻袋裡裝的是一個黑衣人,此時他面色發青,瞧著狀態也有些不正常。

  柯沛兒蹙著秀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待她挪步上前準備仔細查看時,就見那人兩眼一番,瞬間口吐白沫。

  「不好!他含毒自盡!」柯浩驚呼一聲,快步跨到黑衣人面前,一手掰開對方的嘴。

  「此人在後槽牙里藏了毒囊,在被我等抓到時就破開了毒囊,剛剛是毒效發作了。」

  柯沛兒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有些害怕的後退幾步,最後腿軟靠在了秋蟬的身上。

  幾息間,柯沛兒才恢復點元氣,她強裝鎮定,吩咐柯浩把已經冷掉的屍體處理了,然後讓人排查這個私船,仔細排查可疑之處。

  這一鬧劇結束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柯沛兒領著兩個丫鬟回到房間,這才勉勉強強用了一頓飯,但親眼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這並不是什麼絕佳的體驗,幾人都沒什麼胃口。

  用完飯,苦夏就端來了熱水伺候柯沛兒沐浴更衣了。

  上京津南王府——

  陸景澄背對著書桌,看著牆壁上的山水畫,手裡摩挲著一張晶瑩剔透的玉牌。

  「事情變得怎麼樣了?」

  聞言,跪在下首的問一不可見的抖了抖,忙道:「回世子,跟丟了。」

  「一個小小的暗衛竟有如此本領?居然把堂堂千機衛的人耍得團團轉。」陸景澄轉過身來,一張霽月清風的臉,在這壓抑的室內,顯得更加讓人難以接近。

  「那個暗衛是上官蒼的養子離拾吧,他最後消失在哪裡?」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這檀木書桌,一下又一下。

  問一知道,主子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他連忙跪下,呈上一封書信。

  陸景澄伸手接過,沉思良久,半晌才又開口:「柯誠品?」

  問一低頭應了一聲:「是,據最後一封暗信報道,離拾為了躲避我們的跟蹤,最後上了戶部侍郎柯誠品家的小女兒柯沛兒的私船上。」

  「柯誠品家的小女兒怎會出現在那裡?你去查。」陸景澄不相信巧合,他寧願將事情最大陰謀化。

  「喏!」說罷,得了命令的問一便閃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據我所知,柯誠品在朝堂上基本上不做露頭的人,難道他在扮豬吃老虎?」問一走後,屏風裡突然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不是譚子石又是誰?

  譚子石一襲赭紅色的錦袍,手裡搖著一把摺扇,玩世不恭的靠在塌上。

  陸景澄聽后沒有否認也沒有贊同,譚子石自覺無趣也沒有繼續和他掰扯。

  「這柯誠品的小女兒?我記得今年已經有十五了吧,也不知道是何姿色?」譚子石閉著眼睛,腦補的樣子著實讓人有些看不下去。

  陸景澄繼續看著公文,把他當成空氣,沒人搭理的譚子石也自討沒趣,只能息了戰鼓。

  「朝中氣氛日益緊張,官家想要早日解決那些屍餐素位之人,還大沂一個清平盛世,我等自然要身先士卒。」

  「離拾離開知州府的時候帶走了一個東西,是這個案子的關鍵所在,如今人失蹤了,案子也沒有進展,看來得我親自走一趟了。」陸景澄放下手裡的狼毫,然後拿起剛剛寫的信件,等待墨跡風乾,然後密封好,把它交給了譚子石。

  「這封信就麻煩子石交給旬空了。」

  「不麻煩,你放心去,這裡有我,必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譚子石接過信件,拍了拍胸脯道。

  而後他收起信件又踱了兩步,然後問到:「現在線索已斷,你要從何查起?」

  陸景澄沉吟道:「只要是離拾去過的地方自然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你是說……?」

  「沒錯,柯府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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