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遺憾
黑狐娘娘看去，發現是一個看上去讓她很是熟悉的人，但卻又想不起來。
東方辭輕笑，看出了黑狐娘娘的心中所想，語氣變得有點埋怨。
「娘娘，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讓在下很是傷心啊！」
東方辭說著，取出了一副純白面具，手指輕輕撫過，看上去很是懷念。
黑狐娘娘看到面具的那一刻便想起來。眼前這人就是當年那個寧願自爆也要救人的瘋子。
「是你！」這話聽上去有點咬牙切齒：「沒想到當年你沒死啊。」
「不不不。」東方辭擺擺手，一隻手捂著心臟處，很是痛苦的模樣：「當年我確實是死了，不過娘娘真是好狠的心，當年竟然不顧在下的安危自己離開了，真是叫人很是傷感啊。」
「不過啊……」東方辭回頭看了塗山紅紅一眼，點了點頭，又轉回頭看向黑狐娘娘：「我弟弟為了能成功追到紅紅姐，那可是一下就甩了五十年上去呢，這可是人的大半輩子，娘娘就不能理解理解，放個路嘛？」
東方月初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卻又因為傷勢猛咳幾聲，血液濺灑在地上。
東方辭聽到身後的動靜，又看眼前的這老妖婆好像還在猶豫，便側過腦袋輕聲說：「我愚蠢的弟弟噢，你趕緊跟你可親可敬的妖仙姐姐討論討論續緣吧，這烏漆嘛黑的東西難不倒你哥我的。」
至於讓他跟塗山紅紅說？哦，那不好意思，他還是不敢跟塗山紅紅開這玩笑的……畢竟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大姨子。
黑狐娘娘眼瞧著不對，咬了咬牙，想著就算眼前這貨轉世了，這年紀看的也不像是能對他有威脅的。
自爆？以前是在圈外，他有恃無恐，但現在……他敢么？
「好啊，我就給他們這麼一個機會，但前提是……」黑狐娘娘一擊襲來，直奔東方辭面門：「你有那個能力擋得住我！」
東方辭眼神一凝，不躲不閃，拔劍一斬，劍光所到之處一切泯滅——這自然也包括了黑狐娘娘的攻擊。
黑狐娘娘這一擊本就是試探試探東方辭的底，卻沒想到這一劍的威力超出了她的預料，斬斷了她的一隻手臂。
「這傢伙……」
東方辭自然也知道黑狐娘娘的意思，所以這一劍他根本沒有留力……可沒過多久，只覺得胸口一悶，喉頭有股鐵鏽味。
東方辭皺了皺眉，將這口血咽了下去。現在的他不能示弱，一旦被這老妖婆察覺到了什麼，事情就會變得棘手起來。
餘光瞟了一眼東方月初兩人……時間還早，還要等一會，等他們續緣完……
黑狐娘娘企圖將自己的手臂復原，卻發現有一股能量正在阻止著她。
「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手臂不能復原了！」
東方辭嘴角一咧，看上去人畜無害：「不知道呀娘娘，您是不是妖力不夠了啊？要不要在下幫您？」
笑話，要是他的塗歸那麼簡單，他還至於一天到晚都劍不離身嗎？那不就隨便換把劍，用一把丟一把不就好了。
塗歸劍特性之一啊，可以讓對手傷口很難復原。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只是一般人想不到罷了。
「該死的。」黑狐娘娘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人在斬那一劍的時候看上去毫不費力，若是他還能無上限的斬呢？這不是明擺的上去送嗎？
看出了黑狐娘娘的難堪，東方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也不知是單純開心還是嘲諷。
「娘娘，要不您把那剩下的那一點全割了？說不定物極必反就長出來了呢？」當然你也可以把另一個胳膊也斬了，看上對稱美，多好？
「我能信你就怪了。」黑狐娘娘殺人的心都有了。
東方辭聳聳肩。
唉，這年頭當個好人還沒人信了。
沒錯，這就是一種解決辦法，只要切除那塊被劍氣纏繞的地方，便可以重新用些辦法生長起來。
「那你還是以後慢慢剔除吧，現在也沒時間在這裡跟你浪費了……」東方辭笑容一斂，劍刃上銀光閃爍，一個閃身就到了黑狐娘娘身後：「咱都是一分鐘幾百萬上下的人，還不如現在來個痛快。」
黑狐本就是個耍陰招的貨，而且還會玩遁入空間的把戲，現在跟她打打嘴炮，雖然可以拖一會時間，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倒不如直接打起來讓她沒辦法脫身。
東方辭的突然轉移位置讓黑狐娘娘來不及反應，另一隻完好的手稍稍擋了一下塗歸劍，便避開了其鋒芒。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因為擋劍而裂開一道傷痕的手掌，一肚子的火氣卻沒地方撒，真是有夠恥辱的。
這時的東方辭卻沒有進攻了，或者說是他再進攻就會露出破綻——反應速度已經大幅度下降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著東方月初和塗山紅紅已經完成了續緣，東方辭心中鬆了一口氣。但黑狐娘娘可就沒那麼好心情了。
「妖死則緣滅，塗山紅紅，我今日就殺了你，你也別想再看你的東方月初了！」氣急之下，黑狐娘娘直接破罐子破摔。
「遭了！」因為之前換位的原因，此時的黑狐娘娘比東方辭要距離那兩人近些，再不論此時東方辭的反應速度大幅度下降，也是趕不到塗山紅紅那裡的。
「算了，沒什麼捨不得的！」
東方辭一手掐著劍指，另一隻手直接丟棄掉了劍鞘，拿出破陣筆輕喝一聲：「聚！」
頓時間，以苦情樹為中心的地面，一道道陣符出現，黑夜宛如白晝。
若是往東方辭手上的破陣筆看去，就可以看到一道道細小的裂紋布滿筆身。
黑狐的動作瞬間滯泄了！
以塗歸劍為主的一道道銀白色能量所匯聚出來的劍，分散在大陣的各個位置。
不說萬劍，但也有三千長劍之說了。
而那原本散落的虛空之淚也是在這時，正在向一點匯聚。
不過這速度只是一個正常人步行的速度，比起那三千劍開的速度宛如龜速。
東方辭面色蒼白，喉頭一甜，剛想效仿之前咽下去時，卻是突然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吐出。
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在所有虛空之淚匯聚在一起之時，那三千長劍一柄一柄的穿過那「水團」，每把劍的劍尖都帶著一團虛空之淚，下落擊中黑狐娘娘。
在最後的那一把銀白的能量劍刺中黑狐娘娘過後，破陣筆應聲而碎，東方辭也是再次祭出了幾口鮮血。
從來沒這麼狼狽過。東方辭心中暗暗嘲諷自己。
抬眼望去，黑狐娘娘應該是起不來繼續造了，塗山紅紅也好像變小了，而東方月初……
已經死了。
死了啊……
東方辭虛虛用手握住劍柄，強撐著讓自己沒倒在地上。
黑狐的恢復能力好像很強啊，雖然那幾把能量劍沒有塗歸劍的特性，但這麼一會好像又恢復了一點點。
塗歸劍劍柄上的淡藍寶石又是一陣光芒亮起，黑狐消失不見……
東方辭最後還是倒在了地上，眼前的最後一幕是塗歸劍也隨著他倒下，那劍柄上的冰藍白色的劍穗在他眼前一晃，銀制的鈴鐺好像也出現了裂紋。
伴隨著鈴鐺的叮噹聲，東方辭好像聽見了當年那個三隻眼睛的笨蛋，好像還是少年時……
那個笨蛋，好像還沒有出事，在他身後乖乖巧巧的喊著……
「二哥。」
真的好遺憾啊……
當一眾人趕到時，現場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