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撕裂
“顧瀾！”
穆夜池站起身，挺拔倨傲的身軀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寒氣。
顧瀾如夢初醒，啊了一聲看自家少爺。
“拿來！”穆夜池冷眉，朝顧瀾伸出手。
“這個……”顧瀾猶豫的縮手，抓緊手中的相片。
“你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
顧瀾：“……”乖乖把相片遞給了少爺。
以前這種招式卿月月就用過，讓穆夜池和江緋色好好的旅遊差點變成悲劇。
那時候他們查覺得快，也發現事情有蹊蹺，坦白了這事也就知道有人背後搞鬼，事實證明是卿月月跟穆家二叔他們串通一氣。
如今還來這一招，一看相片還會有人信？
可就是這樣狗血的事情，顧瀾反應很大，穆夜池也冷了臉，眼睛裏情緒劇烈，身體裏蠢蠢欲動的惡魔因子也開始動蕩，就要從他的胸口裏爆炸開。
是江緋色，是江緋色和穆家不能對外大方公開的小叔叔。
他們一起走，擁抱，親吻，牽手，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相視一笑，一同消失在酒店內……
這樣唯美的相片，比那些赤果果在床上糾纏的相片還要擊中穆夜池內心的軟肋。
因為都是真實的！都是真實的！沒有虛假，沒有陷害，沒有假裝，沒有演戲。
他們兩人這麽自然，氣氛如此美麗微妙，眼中有對方，有彼此，那都不是逢場作戲的人能演繹出來的情感。
撕拉！
穆夜池綠眸染上血色，狠狠把手中的相片撕裂成碎片。
他知道，知道有人故意跟蹤拍攝給他看。
可該死的，他什麽時候都不會懷疑江緋色，無論是怎樣的畫麵，唯獨這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人，他的小叔叔，隻有他最清楚穆思年在江緋色心中占據著多麽重要的分量！
江緋色隻在穆思年麵前真正放鬆，才心甘情願放下所有戒備——
穆夜池冷冷勾唇，笑了，笑的猶如來自煉獄的惡魔王子，笑得把對江緋色溫柔嗬護的那個人全都封鎖起來。
“少爺？”顧瀾微微皺眉，咽了一口口水，覺得少爺……不知道哪裏變了。
“出去。”
穆夜池揮手，看都不看顧瀾一眼。
“少爺，這隻是相片，還沒有確定是誰給少爺，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你不要太激……”
“滾出去！”
顧瀾被這寒冽入骨的怒喝激得渾身一僵，再不敢說半句話，低著頭走了出去。
希望這隻是他錯覺，少爺隻是看到生氣，並不會真的恨上少夫人。
反正少爺與少夫人之間的關係，一直都這樣相愛相殺，卿大小姐這些人設下無數陷阱也沒能阻礙他們相愛在一起，這一次還是穆家小叔叔，這怎麽可能，是吧?
這麽想的顧瀾，也放心許多，本來想給少夫人打個電話提前通知一聲的他，也覺得他這樣反而多事，還不如不告訴的好就沒有打了。
*……
傍晚的時候，江緋色回到別墅。
她下午去了趟醫院，心情平靜了許多才讓自己回來，免得被看出來什麽。
“少夫人，回來了，少爺在樓上。”林叔輕笑著跟她說。
江緋色點點頭，往樓上走。
推開房門，她看到穆夜池在房間內。
氣氛……有些奇怪。
江緋色站在離他幾步之遠的地方，歪著頭，微笑看他，“今天怎麽下班這麽快，是不是餓了。”
穆夜池狠狠吸了一口煙。
他隨意的嗯了一聲，優雅吐出眼圈，下一秒他用力一掐，還冒著火星的煙被他強迫性滅掉。
一係列動作，狠絕利落。
江緋色眼皮挑了挑，總覺得有些莫名壓抑。
“是不是工作處理出了什麽問題，怎麽好端端的忽然就抽煙。”她走過去，想靠近一些，穆夜池卻下意識的疏遠了他們的距離。
半空中繚繞的白色煙霧將他們隔開朦朧的邊界線，若有似無的煙草味道從穆夜池身上蔓入江緋色鼻尖。
有點迭迷香的氣息，她一吸，癢癢的，特別想打噴嚏。
江緋色佛開煙霧，站到穆夜池一米之內的位置，直直看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工作出了什麽問題，還是處理卿家那些事出了什麽意外？”
“你終於舍得回來了？”穆夜池嘴角一勾，莫名其妙的問。
“怎麽了？幹嘛問得這麽奇怪？”
穆夜池不應答，薄唇露出一抹很好看的微笑。
淺淺柔柔的，好看到讓江緋色覺得恐怖。
那是……屬於惡魔的微笑。
不是她熟悉的穆夜池！
江緋色心裏一驚，身子急忙往後退了幾步，警惕看他。
“還知道回這裏？”穆夜池視而不見，咄咄逼人：“我還以為你已經跟野男人私奔，把我這個老公忘得一幹二淨！沒想你還敢回來這裏——”
“我為什麽不回來，這裏是我的家不是嗎？”
“你的家？”穆夜池綠眸掃下來，夾雜著冰天雪地裏的鋒刃，每一根冰錐都能要人的命。
江緋色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刺激，會被控製住，但她很清楚，現在的穆夜池，你說什麽他都不會聽。
她坐在紅色的沙發上，平靜得沒有一絲過度的情緒出現。
“昨天晚上過得可風流快活，報複了我這個老公？”
江緋色一愣，終於知道穆夜池為什麽會被刺激了。
她知道，他肯定以為她昨晚去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
她現在懷孕了，還能做什麽？
可是江緋色不能說，她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昨天晚上去了小旅館，去了屬於她和穆夜池的回憶。
“怎麽？覺得我是不是冤枉你，所以你才理所當然回到我們結婚的家裏？裝無辜單純，我穆夜池頭上戴綠帽顯得很可笑可悲？”
“我們算結婚，是夫妻了嗎？”
“你現在很在意我們結婚的事情，還是你很喜歡用我們的關係去外麵炫耀？”穆夜池居高臨下看著她，嘴角微揚，疏離陌生的眼神裏，全都是傷人的冰冷。
江緋色笑了。
她看著穆夜池，笑得明媚又可悲。
這定時炸彈，還是炸了，一旦炸開，她和他都會滿身傷痕才能結束，不然不會善罷甘休。
她心裏疼，可是她還要跟他互相傷害！
而穆夜池恨透了她此刻的笑，那笑像是在跟他炫耀著她昨天一整夜，她與別的男人是多麽的開心。
“不喜歡，也不討厭，但它能讓我是你穆夜池的老婆，別人會不敢對我怎麽樣，除掉這一點，似乎我們的關係也沒別的好處了。”
嗬嗬……
真譏諷啊。
沈唯一和卿月月知道她與穆夜池現在的秘密，應該是幸災樂禍吧。
她不開心，現在的穆夜池也是樂得所見的吧。
“不能跟我這個老公交代一下，你昨晚去哪裏與野男人約會嗎？”穆夜池譏諷的冷笑。
那個混蛋的偽君子，有讓她這麽開心這麽快活嗎？
她跟穆思年在一起，真的就這麽容易滿足，得到幸福嗎？還是為了逃避他，她寧願給你穆思年亂搞關係！
“我沒什麽好交代的，就跟你以前當著我的麵帶別的女人回來一樣，有其夫必有其妻，這樣才對得起我們那張紅紙黑字上的夫妻兩個字，不是嗎？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穆夜池臉色一繃，一巴掌打在茶幾上，震得茶杯都抖落在地上，發出四分五裂的碎裂聲音。
江緋色連閃開也來不及，手臂被碎片打中，火辣的痛感喚醒她越發悲哀的難過。
真不虧是練過的，力氣真是大得出奇，也難怪那天晚上能把小叔叔打得全身都是傷。
砰砰砰——
穆夜池憤怒的拳頭沒有停歇，一下一下砸在江緋色耳邊的牆壁上。
他沒有動她一根毫毛，即使如同惡魔，他下手的刹那，總是偏移了方向……
毫無怔兆的，他手掌的力量是用了全部。
拳頭上全都是血。
紅色的血一滴一滴，從頭上滴下來，灼熱的血液把江緋色的手背都染紅了一大片。
江緋色心中疼得像是被拉扯撕裂。
她眼眶一熱，身子發軟，覺得那些發泄的拳頭砸到了她心尖上，把她狠狠撞到牆上，反彈回來，軟軟的噗一聲，遍體鱗傷也不及心的難過。
她眼眸透過模糊的視線，直直望向穆夜池崩潰猙獰，麵無表情的臉，彎開唇角，輕輕微笑。
讓穆夜池心頭更為惱怒，大手狠狠把她拽入手中，用撕吼的咆哮聲音吼她，“為什麽要去找他，為什麽要去跟穆思年背叛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願意愛我，也不願意恨我，為什麽要折磨我，要逼我——你就這麽想讓我動手把你打死，你就這麽恨我，恨得你不惜讓自己遍體鱗傷來換取離開我身邊嗎！”
嘶啞的咆哮聲音帶著抖動，他緊繃的臉憤怒得扭曲，染上血絲的綠眸深處是絕望。
江緋色看著他猙獰崩潰的臉，心疼快要無法呼吸。
她流著淚，幹巴巴的笑，“是！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你身邊，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放了我，遍體鱗傷我也在甘願。”
“你就這麽想離開我身邊，去找那個男人嗎？”
江緋色別過臉，她不想去看他的臉，沉默回答。
衣服一鬆，他的手無情扯掉她衣服扣子。
“不……”
意識到他的動作，江緋色奮力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