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珍貴無比
“想什麽呢?”穆思年摸摸小丫頭片子的小腦袋,柔聲問她。
“沒啥。”江緋色趴在桌子上,微微眯起眼眸,慵懶如小貓咪,小聲的說,“小叔叔,我忽然很想哭。”
穆思年眉宇微擰,“嗯?他還是恨你嗎?不能原諒?”
江緋色輕笑一聲,別過臉,慌亂抬起手,想把掉落的淚拭幹淨。
如果穆夜池在的話,他一定先敲敲她的頭罵一聲笨女人,然後很大方的伸出手,嫌棄的說:看你這麽可憐,來吧,來我的懷裏哭吧,記得不要把鼻涕也擦上來。
好端端的,怎麽就想他了。
江緋色眼圈紅了起來。
“想哭就哭吧,小叔叔的肩膀什麽時候都可以借給你依靠。”穆思年看著小丫頭流淚的臉,微垂的眼底閃了閃,一道莫明的光芒一閃即逝。
他在次抬起眼時,眼中已是依然如故。
“小叔叔的肩膀嗎?還是不要了吧!他這麽喜歡針對小叔叔,我又不願意看小叔叔被他打。”江緋色微笑擦掉眼淚,笑得有些感傷。
“傻丫頭!”穆思年伸出手,將她小腦袋按在自己肩上,感受著肩頭那種熱人的濕潤感。
他的心,有什麽東西跟著這感覺慢慢的一沉在沉,早已經理不清晰。
不知道坐了多久,兩人離開的時候,天色已有些灰暗。
夜幕來臨,籠罩在城市的上空的黑,多了些說不出的壓抑。
“小叔叔,謝謝!”
江緋色轉頭,朝並行的小叔叔淺淺一笑,真心的感激。
其實她多少能猜測他的心思,是想告訴她關於父親的事情,可是江緋色不想聽了。
從穆夜池說她不是穆家孫女,母親與他父親有名無實,不,名都沒有,她就知道她那個消失的父親另有其人,並且身份可能不簡單。
就因為有這個共識,她更不願意卷入另外的事,母親留下來的真相她都沒有興趣知道,何必如了那些背後跟蹤的人心願去挖出真相。
她同穆夜池之間的恩恩怨怨情仇與羈絆,都清楚了,不自找苦吃就別聽父親的事了。
“你還好嗎?”穆思年不放心的看著江緋色,關切的反問。
“我還好,隻要小叔叔你好好的,我就不會擔心什麽,我也能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穆思年低笑,輕輕的呢喃:“可是我放心不了,我放不下丫頭你,已經成了習慣了,該怎麽辦才好。”
沉穩的心,無端在次起了些不該起的風浪。
即使他知道這些風浪太過於渺茫,已經來不及阻止它蔓延了。
“我該走了,小叔叔你小心一點,我不希望你有事!”江緋色轉身招了車,的話在風中傳入穆思年心尖。
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穆思年凝望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他的心已經無法平穩了。
他這輩子,不會忘記曾經有個人,悄悄占據著他整顆心。
*……
坐在TX車裏,江緋色並不好過,望著一幕幕夜色下擦過的景色,靠著車窗發呆。
往事憶在心頭,點點滴滴,充滿她心間。
窗外燈紅酒綠,窗內,是她模糊的淚流滿麵。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問題,她最近很容易多愁善感,想東西也很敏感。
思量片刻,她終是開口叫師傅轉了方向,往她的回憶掉轉車頭。
她忽然想去看看,她與穆夜池青澀的回憶。
下了車,江緋色眼前是一家小小,甚至有些敗壞的旅館,熟悉的感覺彌漫著她。
拉開大門,她走向收銀台,朝問那個微笑的收銀台服務員問道:“請問樓頂的小屋子還在嗎,還出租嗎?”
服務員查了下,很幸運的,還在。
拿著鑰匙,江緋色的心情跟那年那天一樣,有著小小的緊張。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的穆夜池拉著她的手心,全都是汗。
她從不知道那些年對她冷漠,自己強大無比的穆夜池,竟然比她還緊張。
關上房間,眼眸所見,還是一模一樣。
江緋色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很冷,是12月8號,是穆夜池的生日。
那天他很笨拙的脫下厚厚大衣,鋪在床上傲嬌冰冷的對她說:快躺上去吧,我的衣服的溫度你不許浪費,否則跟你沒完。
她有點害怕他凶,隻好躺上去。
那天他的大衣真的很溫暖,在她傷痕累累的時候,那溫暖對她來說如同恩賜。
她看到穆夜池給她大衣之後,自己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不理她。
那時候她心裏很難過也很矛盾,感激他,卻因為他隻給她大衣自己睡床上而難過。
大約半個小時後,有些難過,哭得眼淚模糊的她被穆夜池嫌棄的抱到床上。
躺下去的時候,被單裏不是冷冰冰的,而是比穆夜池大衣要溫暖上無數倍的溫暖。
那是江緋色不知道,如今她長大了,再次回憶,她才知道穆夜池是因為知道小旅館的樓頂房,在冬天裏是多麽的冷啊,尤其這種就被子,他是怕凍到她,故意用溫暖的大衣讓她先暖著,自己爬到被我裏忍住打顫的冷意捂暖了床才抱她上去……
多傻啊,可是那時候她還懵懂,她還執意的隻願意討厭他。
多麽幼稚的傻男人啊。
江緋色笑了笑,眼眶很酸,摸著被子,像在感覺著他餘留的體溫,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喃喃自語,泣不成聲。
“你這個笨蛋,怎麽會有你這麽笨人……”江緋色心口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明明是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可是她卻覺得好疼。
江緋色把身子依偎上去,像在感受屬於穆夜池暖暖的溫度。
那天晚上他們其實什麽也沒有做,他們隻是澀澀的親了吻,然後擁抱著度了一夜,相互取暖,緊緊擁抱,一句話都沒有說。
天亮了,那些人沒有追她,沒有想到捉住她,他們又回到了冷戰的樣子。
即使心裏很清楚,卻沒有人願意主動道歉和好。
如今,她忽然覺得那一夜變得如此的珍貴,如此的讓她眷戀與美好。
今夜,她不想回去那個別墅。
她要在回憶裏,擁抱這樣溫暖的小秘密,完全的屬於她的他們。
今夜,她願意對他說,她願意做她的新娘,不是小小時候的過家家酒,不是帶著懷疑,擔心,小心翼翼,是真的願意,願意,她願意……
*……
隔天
陽光從未拉上的舊窗簾傾斜而入。
這是今天的第一縷光,可大床上的人卻已經睜了一整晚的眼,一刻也沒合過。
穆夜池煩躁的挺起身軀,十指穿透黑色短發,用力抓了抓,更增添煩惱。
身邊的位置依然是空空,讓他瘋狂暴躁的發涼。
一夜未歸,一聲不響。
他給她自由,她卻拿他給她的權利來挑戰他底線。
原來她之前對他的那些軟化,隻是她的小小權術嗎?
他竟然上當了。
這一回,算她的心計比他高,她贏了。
穆夜池心情沉重,沉著臉紅著雙眼,匆匆整理好自己趕去公司。
他忽然無比厭倦呆在充滿著她氣息的空氣裏,他找了一夜,睜眼一整夜,找不到她啊,隻找到她和一個男人一同出現,消失的模糊畫麵。
公司總裁辦公室
穆夜池紅著眼拚命的查資料,簽文件,馬不停蹄,一刻也不讓自己停緩下來。
忙這,就不會拚命去胡思亂想,全都是她。
“叩!”
禮貌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忙碌的人。
穆夜池抬起紅腫的眼睛,不悅的看著大門方向皺眉。
“進來!”
略帶沙啞的低沉聲音,彰顯出穆夜池現在十分不耐煩。
推門進來的顧瀾一副怕怕的小樣。
少爺此刻的眼光,像是準備把他五馬分屍活生生撕裂一樣。
“沒事?”穆夜池墨眉一挑。
顧瀾小心肝顫了兩顫,隨即臉色一正,恭敬應道:“少爺,這裏有一份您的文件,您現在要看嗎?”
“文件?”穆夜池皺眉,冷哼出聲反問。
“對,就是文件,要親自給少爺,當著少爺的年,少爺自己打開的文件。”
沒有說假話的樣子。
穆夜池很是奇怪,竟然有人不用郵件式的郵匯方法給他送來文件?
匿名,舉報,謾罵,羞辱,等等,這些都是直接通過公司或者他身邊人的郵箱轉給他,今天這個倒是奇怪。
“我也不知道什麽東西。”顧瀾回答得小心翼翼,少爺正氣頭上,萬事小心為妙。
“拆開不就知道了?”
穆夜池伸手,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精神有點犯困。
“是!馬上拆。”得到少爺的允許,顧瀾拆開邊線、
手一抖,便有很多照片嘩啦一聲,全摔到光滑的地板上,惹來穆夜池一個更不悅的眼神。
“意外啊,不是手抖,絕對不是!馬上全撿起來。”顧瀾快速蹲下身子,把照片撿起來。
手伸到照片的上方,他整個人卻忽然呆住。
“什麽東西?”見顧瀾這麽發呆,一聲不吭,穆夜池低喝一聲,讓顧瀾立刻給他看。
顧瀾啊了一聲,臉色迅速變了。
他看看少爺,看看手上的東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本來還以為又是哪個愛慕的人送私密照片給少爺求愛,表白,卻沒想到,照片上那兩個親密無間的人,熟悉得令人發指,也真實得毫無PS痕跡。
竟然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