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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回鷹揚

  青黛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瑟瑟發抖的城主,猶豫了片刻,說道:「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只是江流他傷得有點重。」

  江信庭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去看看江流吧。」

  青黛看了看眾人,應了一聲,起身便要離去。

  就在此時,充王說道:「站住。」

  青黛愣在了原地,進退兩難,江信庭看向充王,說道:「她一介弱女子,不便參與國事。」

  聞言,充王樂了,說道:「她弱女子?孤身擋在大軍面前的弱女子?怎麼將軍這般瞧不起青黛姑娘?還是說你為保命要娶景和公主,青黛姑娘在此多有不便?」

  江信庭不卑不亢的看著充王,笑著說:「江某決計不會為了自保迎娶公主,一來是不願此番苟活,二來是不願耽誤公主一生,王爺口口聲聲說江某要保命,怎知江某一定會落入險境呢?」

  桌上二人弓拔弩張,電光火石之間,其餘眾人紛紛啞然。

  青黛倒是從容不迫,走到了充王身旁,拿起酒壺親自為他斟滿一杯酒,隨即舉起自己的酒杯,笑著說道:「王爺,將軍說的對,你們議論國事我不便在場,這杯酒敬王爺,青黛失陪了,先干為敬。」

  言罷,青黛仰頭一飲而盡。

  充王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拿了起來,遞到了唇邊,卻不曾飲下,他抬眼笑看青黛,隨即將酒放下,饒有興緻道:「怎麼?為了你的意中人要毒殺本王?你覺得本王有這麼蠢嗎?」

  青黛的笑凝在了臉上,她拿起充王放才放下的酒杯,一飲而盡,又將空了的酒杯放在了充王面前,說道:「想要毒殺你,給你一針你便躲不及,何必浪費一杯好酒,他想反,幾場勝仗他們也躲不及,又何必守在這邊疆苦寒之地?王爺字裡行間都是不屑於皇室做派,其實不然,王爺骨子裡流的和他們都是一樣的血,既要做閻羅,又做何拈花笑?」

  話音落,眾人紛紛震驚的看向青黛。

  青黛轉頭望向江信庭,臉上多了幾分怒意,說道:「你心中怎麼想的從來不肯與我們說,如今到了這般田地,刀架在脖子上了你還能熟視無睹的話,便是將我們幾人性命一同懸在那刀尖之上了,我與我師兄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若是枉死,那是一百個不願意的,你們的事我不好多嘴,但若你還打算裝傻充楞繼續做你的大將軍,那便不奉陪了。」

  說完,青黛在幾人的目光中離開了湖心亭。

  裴衡看著青黛離去的背影,小聲問了一句:「她怎麼了?」

  羅復看了一眼充王,想著剛才青黛的話還有些心有餘悸,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可是個藩王,這般言辭若是將他激怒,怕是不好收場,幸而這充王應當是看上青黛了,不管青黛說什麼他都覺得有趣,不曾發作,否則的話.……

  青黛離開湖心亭后,急忙躲在了假山後面服下了解藥,方才斟酒之時她的確趁機下了葯,卻不成想被那小王爺看了出來,險些不好收場,青黛心有餘悸的嘆了口氣,去看了看江流的傷勢,幸而只是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須得靜養幾日。

  有儀正焦急的在院子里等著,見青黛出來了,急忙迎上前去上下打量她,見她毫髮無損才鬆了口氣,眼眶微紅,說道:「嚇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江信庭和你師兄知道了之後有多著急!裡面怎麼樣了?那充王看起來倒是好說話。」

  青黛看向湖心亭的方向,搖了搖頭,心亂如麻,說道:「不清楚,等著吧。」

  青黛和有儀守在湖心亭不遠處的假山邊靜候,看著裡面四人談笑風生,倒一點沒有劍拔弩張之意,絲毫不像是兩軍對壘,倒像是許久不見得摯友閑談寒暄一般。

  約莫過了三炷香的功夫,有儀眯著眼睛仔細看那湖心亭中,扯了扯青黛的袖子,問道:「青黛,是我眼花了嗎?我怎麼瞧著那城主在撓痒痒?」

  青黛也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這城主早便醒了,只是不敢起來,這小火溫烤著,可不難受的緊,想到此處,青黛不由得忍俊不禁,隨即喊來了幾個家丁吩咐他們將城主抬出來。

  一個時辰后,便見湖心亭里的江信庭和裴衡起身走了出來,而那充王還在和羅復喝著酒,江信庭和裴衡朝著青黛的方向走了過來,青黛見二人臉上帶笑,稍稍鬆了口氣。

  裴衡道:「城主既然無礙,我們便回去吧。」

  青黛點了點頭。

  殘陽如血,暮色四合,四人策馬,緩緩地走在被月光鋪滿的雪地上。

  一路上青黛和有儀也不曾問什麼,裴衡和江信庭便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裴衡時不時抬頭看天空高懸的明月,不由得感嘆道:「難得撥雲見月,不過還是百草谷的月亮更好看一些,只恨我們四人沒什麼才學,若是羅復在的話,還能吟詩一首。」

  有儀策馬上前,興緻沖沖道:「我會我會!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裴衡饒有興緻的望向她,驚嘆道:「你還會吟詩?又是哪裡偷學來的?」

  有儀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和裴衡並肩策馬,說道:「幼時便聽一位說書老者念過,當時覺得好聽,便記住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我覺得這首詩送給舟橫那小子最合適不過了,果然呀,悲情英雄最適合寫進詩里。」

  裴衡哭笑不得,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有儀緊緊挨著裴衡,笑容如明月般皎潔,在她的目光中只有裴衡一人,遠遠望去,好似一對璧人。

  江信庭時不時後頭看看青黛,原以為她會心事重重,卻不想她竟看的饒有興緻,今日之事彷彿並沒有使她困擾。

  青黛落在後面,滿面帶笑的看著二人嬉笑打鬧,漫山遍野的月色並不孤寂,只是寒風凜冽,倒又讓人覺得蕭瑟,青黛不禁打了個寒戰,便見江信庭卸下狐氅披在了她的肩上。

  蕭瑟嗎,倒也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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