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們
往後的日子，平淡而無聊。每天除了忙碌依然是忙碌。
儘管忙碌，卻永遠弄不清楚自己在忙碌些什麼！
餐吧後面有一處小小的露台，是平日里堆放雜物的地方。
儘管餐吧裡面設有專門的員工休息室，可裡面煙味太大，我幾乎從來沒有去過那裡！閑暇休息的時候，我習慣戴上耳機，一個人站在露台上面悠閑地看著這座城市上空的藍天白雲⋯⋯
十九歲的天空里，除了有明媚的陽光，也有數不盡的，一堆堆如雲一般的迷茫！
長街上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在我的眼裡，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個大大的問號！那些問號常常充斥著我無盡的迷茫！
十九歲的年紀里也有太多無法用正常邏輯去理解的問號，眾多問號裡面，最讓我無法理解的就是翔子。？
僻如：我。家境不好，學習不咋樣。早早輟學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翔子卻很不一樣！母親是實驗小學的優秀教員。父親是體制內的鐵飯碗。他的成績一直都在年級的前茅！
在我輟學回家的第二個月，他也沒有再去過學堂。
後來的某一天，我成為了這家餐吧的收銀員。他卻成為了餐吧的安保，於是，我們的身份從從前的發小，死黨，同窗，變成了如今的同事。
關於他輟學的原因，我曾正兒八經的問過他幾次？每次，他都是若無其事，雲淡風清的回道：「因為他是哥哥，我是弟弟。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去流浪！」
其實，我倆是同一年出生的。翔子只比我大三天的時間。因為這三天的原因，我也一直不承認他自封的：哥哥的稱號。
幾番爭論下，他扯著嗓子，紅了臉。「就算是大三分鐘，大三秒鐘，他也是哥哥。何況他的身體著實比我強壯，一看就應該是當哥哥的模樣！」
我也曾問過他，做哥哥究競有什麼好？
他總是笑。「說哥哥可以把弟弟來罩！」
好牽強的理由，既然不能夠消除我心中的問號。管他呢，從此不問了吧！反正至今我也沒有管他叫過一聲：哥哥。
露台上的風很輕！天空之中的雲很淡！
翔子在身後叫住了我。「你丫沒事在這上面發什麼呆呢？咋啦？是不是收到假幣啦？」
「沒有，我在聽音樂呢！」
翔子從我的耳朵邊上取下一隻耳塞，放在自己的耳朵上面。「嗯，這旋律，還有這歌詞，真的不錯！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我笑了笑，這歌叫做：茉莉花開。接著便五音不全的哼唱了起來。「茉莉花盛開，你芬芳著我的愛。明月照我來，為你守一份潔白..…」
「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不？」翔子問我？
我，輕皺了一下眉頭！
「呵呵，就知道你忘了，完了，完了，這下沒戲唱了，我還以為你為我準備了禮物了呢！」
我用手摸了摸頭。「難道是？是？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今天是咱倆十九歲的生日，晚上下班后，記得清河邊老地方，燒烤啤酒整起來哈！」
因為我的生日那天也是爸爸的忌日！從那以後，翔子便自作主張，把我的生日提前了三天，每年都和他一起過生。
那晚，翔子點了一大桌子的燒烤，要了半件啤酒！咕咚咕咚先是一瓶啤酒下了肚去！我不勝酒力，象徵性的喝了兩口！
「祝咱倆生日快樂，我們又老了一歲了。」翔子笑道。
「是長大了，好不好！離老還遠著呢！」我反駁道。
翔子在旁邊一陣傻笑，拿起一串烤韭菜放在嘴裡。「你丫，你？我看你平時背包裡面總放著一本唐詩宋詞選集，此情此景，要不要作詩一首，以表賀意呢？」
「我？我這水平？作詩？怕是要笑掉大牙！我可沒有那種出口成章的本事！」
「我說你有，你就有。怕個啥嘛。」翔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張白紙。放在桌子上面，非要讓我寫詩！
無可奈何，我從背包里取出一支簽字筆，只得硬著頭皮在白紙上面寫下：割韭吟三個字。
「割韭吟？是什麼意思？」翔子問我。
「就是韭菜被收割的時候發出的苦吟之聲啰！你那麼愛吃韭菜，就以韭菜為題亂寫一通吧！」
剛停筆，翔子就一把奪過白紙，口中念道：「冷風凄凄蓬草黃，野間閑坐牧翁郎。
借問世人何匆忙？皆因韭肥綠葉長！
揮刀入土三尺里，換得一季飽腹香。
可憐苗兒正壯時，冷泥殘根待風霜！」
翔子頓了頓，「還不錯嘛，你看，你看，你還是有點功底的，我就說你行吧！」說完，便將那張白紙認真折好，放進口袋裡面。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還不把那張紙撕了？還留著幹嘛呢？」
「我幫你把它收藏起來，等我以後有錢了，當老闆了，給你出本詩集。」
我有些無語，「出詩集？就我這水平？你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
翔子一口氣又喝了半瓶啤酒，「看了你寫的割韭吟，我咋想起咱倆的工作了呢！你想想看，你是收銀員，平時里忙的時候還要在餐吧里幫著擦桌子，傳菜，打掃，我一個安保，又要兼顧門童，迎賓，幫忙看管客人的座駕，管全店的安全。都是身經數職，到頭來卻只領了一個人的公資？完了，完了，咱們成韭菜了，被胖子老闆給收割了。」
翔子的一番話，我競無言以對。
「對了，秦大哥最近在南方開了一家大型的連鎖超市，現在正缺人手！要不，咱倆趁年青出去闖闖？」翔子又說道。
「是那個說話牛里牛氣，脖子上面掛著大金鏈子的秦大哥么？」
「怎麼？你對他有印象？他經常來我們餐吧用餐的，我私下裡和他有些交情。改天我再和他說說看？如果可以的話，咱倆一塊兒去南方吧！」
我有些猶豫。「可是，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他們。再則說來，我總覺的那個秦大哥有些不太靠譜吧！」
「三年，咱倆就出去闖蕩三年的時間，混不好，咱們就回來！我們這座城市太小了，是時候去南方的大城市裡去開開眼界了。如果到時候發展得好的話，咱倆就把家安在那裡，到時候把爺爺，奶奶也一併接過去。」
翔子的一番話，讓原本迷茫的我，開始有了一絲絲動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