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13
阿香連坐都坐不住,別說是睡覺,定了一會魂后,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些。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手往褲兜里掏出手機。
在手機上按著數字,撥打了電話,接著是嘟嘟、嘟嘟響了兩聲,對方接了起來:「喂」
阿香連忙問:「黃大哥,是我,對,曉東他老婆,我想問問曉東在你哪裡嗎?」
對方回他,已經兩三天沒見他了。
阿香失望的掛了電話。
「姐,你給誰打電話呢?」吉吉問。
「還不是你姐夫那幫狐朋狗友,那幫離不開的好賭友。」阿香氣憤的說。
接著搖晃著腦袋,眼眶裡含著淚珠,鼻尖像紅蒜頭:「吉吉,這次壞了,連他們都見不著你姐夫,我該去哪找啊?怎麼辦才好。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看,或許可以找到他。」阿香在臉頰上胡亂一抹,走出門框,就要出去。
吉吉猛地一把將她拉回,喊道:「姐,你也不看看時間,現在大晚上的,四處烏漆麻黑的,你一個女人去哪裡找?
而且外面還下著大雨,你不要命了?」
「我怕你姐夫想不開,我真怕。前兩天他還說要去跳河,
他要死就死了,這個挨千刀,敢做不敢當,那幫放高利貸的能放過我和明明嗎?
就算是死,我也要在他的屍體前,將他剝皮。」
吉吉覺得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況且腦袋還太混亂,便開解道:「姐,就他那種好吃懶做的人,你還指望他敢去死,他沒把你搜刮刨凈,他捨得去死?
你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對這個人間就充滿希望。
你放心,不消幾天,餓得他前胸貼後背了,他爬也會爬回來!」
阿香覺得吉吉講得有道理,停下腳步,又皺起眉頭來,唉聲嘆氣道:「可是他要不死,那一百多萬也能把我壓死。
我去哪給他弄這些錢,我的命苦啊!」
接著又忽然想起來似的,驚叫:「吉吉,這次你一定要幫幫姐,恆久愛你,姐是過來人,姐看得出來,他是要你的。
只要你去求他,他一定會答應的;一百多萬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吉吉,算姐求你了,沒別的辦法了。」
吉吉臉色一青,事情兜兜轉轉,又拉扯到她身上了。
「姐,不是我打擊你,我要長你這樣花容月貌的,恆久那是眼都不眨一下,必定答應了。
可是,你也說了,我長得丑,他能塗我什麼?
咱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沒身份沒地位的,送他玩玩,還可以;真要他掏腰包出那麼大的血,他也是會掂量掂量清楚的。」
「胡說,哪個講你長得不標緻的,好歹也是我李阿香同一個娘胎生的。
光那眼睛一撇一捺,就能緊緊勾住男人的心魂。」阿香說
吉吉嘴一撇,:「姐,你咋把我說成妖精似的。」
阿香罵吉吉不解風情:「哪個男人不喜歡妖精,還是純潔的,眼睛會說話的妖精。」
說完,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吉吉唉得一聲,一把按住阿香的手:「姐,你幹嘛?真要我沒臉沒皮的送到他嘴裡。」
「唉!閃開,我是再打給你姐夫,看他手機開機了沒?
還是關機,還是關機。」阿香氣得原地跳腳。
「這個挨千刀的,回來就跟他離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吉吉心裡一樂:「姐,你終於想開了,你就跟他離,這樣好。那咱就別管他的破事了,替他還什麼債,讓他自生自滅得了。」
阿香又嘆了口氣,狠狠瞪吉吉一眼:「能離了是好,那孩子咋辦?讓他在學校遭同學笑話,遭同學排擠?
再說,真要離了,我才三十齣頭的女人,帶著個孩子,找個二婚的當人家后媽?
我瘋了不成!」
「啊…又不離了啊?一會離,一會又不離,到底那句是真的。要是我,早就離了,塗他什麼?
人家工地上的農民工雖然沒文化,可人家勤快;他自個多體面似的,這也不幹那也不幹的。」吉吉嘟嘴說道
阿香罵她:「現代這個社會,光會做死活也沒用,勤快也只能勉強飽腹。所以說,恆久與你姐夫不同,與梓豪也不同。
他是能給你幸福的。
至於我不離婚,你懂得什麼?等你結了婚就明白我的,沒經歷過的事,你是不會知道的。
好了,我要回去看著明明了,他一個人在家也不安全,明天我約恆久,與他談談你倆的事。」
「是,順便敲詐他一筆。」吉吉別開臉說。
這話又惹阿香不高興了,咬牙道:「什麼叫敲詐,這只是個條件而已,你才傻傻的去舔梓豪,那種男人,除了好看,也就一無是處。
在這個城市,別說買套房子了,光買個廁所,就能花光他半生的積蓄。
拿什麼給你幸福,愛情的光環褪去后,只剩下柴米油鹽。
有錢還可以繼續浪漫,沒錢拿什麼得瑟?
我可警告你,別再恆久面前提梓豪,不然今後有你苦頭吃。」
阿香撐著傘走了,吉吉抓了抓頭髮,一臉的痛苦。
誰能告訴她,該怎麼辦?
安靜,房間里一片安靜,吉吉的心尤其的亂。
這件事關乎到她的一生,而她,選哪個都不可能幸福。
選擇愛情,那麼看著姐姐掉在火坑裡了,不拉她一把,等著她被大火燒死嗎?
愛情在生命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這就是窮人家,被錢折斷了腰的樣子。
一方面,她又抱著僥倖心理,或許恆久壓根不願出這個錢。
哪有什麼一見鍾情?恆久能愛她什麼?
吉吉搞不明白,姐姐怎麼不與曉東離了,離了什麼事都沒了。
一刀兩斷了,管他欠一百萬、一千萬的,都與姐姐沒有一點關係了。
多好!
明天,明天是個恐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