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4
摸了沒?這句話問的遂不及防,吉吉赤金色的臉頰,下一秒變成了赤青色,又漸漸轉為赤紅色,小麥色膚色,紅得發紫后的模樣讓人想起炎熱的仲夏,滿山遍野跑的孩子。
吉吉,明明知道答案,也會解答過程,就是啞巴似的回答不出來。
阿香迫切期待著對方的答案,對方也不說話,盡紅著臉。或許由於剛剛的發生事,臉色雖紅潤,表情是悶著的,菱菱角角的輪廓更加尖酸刻薄。
然而膚質是極好的,細膩而皮薄透亮,有一次吉吉生病輸液,護士取笑扎針眼都不需要找血管,真好辦事。
據母親的回憶,她年輕時懷著吉吉正好在廣州的一家中餐廳當后廚助手,老闆人好,賞了不少新鮮的水煮雞蛋。
要不然吉吉肌膚如雞蛋剝了殼般的光滑,咋來的。
據說,皮薄的人撒不了慌,容易露餡。
所以吉吉是不善於說假貨的,啥事都瞞不了阿香。
吉吉始終覺得阿香不是問這麼簡單,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你倆就是搞在一起了,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吉吉這個沒腦子的二貨,這輩子算是完了!
吉吉倒是想梓豪放大膽點,不要去顧及紳士風度;她曾想象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日子裡,梓豪一把將她按倒在他寬厚的胸膛里,然後慢慢俯下頭,情不自禁地用粗厚的大掌觸摸她的髮絲,她削頰的輪廓,她的全部。
她腦海里幻想了無數次這樣的畫面。每一次都被無緣無故的驚醒
除了剛剛阿香拷問的這件事沒執行,其他的都像正常的情侶一樣,在環境優美的公園散步,一起看日出日落的壯美時光,一起談天說地,一起回憶,一起展望未來。
梓豪是鐘意她的,故而不願輕易的碰她,他是有他自己的顧慮。
也有人這麼講過,愛是不顧一切的,不顧一切的得到你的心,你的人,竟然這樣,梓豪難道就不想得到她嗎?
難道真似姐姐說的那樣,她是個不修邊幅,邋邋遢遢的女人,哪個男人會稀罕她。
「怎麼,臉紅成個柿子,心虛了?你就是只賤蹄子,你以為他圖你什麼?」
「姐,我們沒有,梓豪不是這麼隨便的男人。再說,你也管得太寬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事,我可以不回答你的。我已經長大了。」吉吉鼓起勇氣來說,講的也順溜,沒剛才緊張了,語氣平淡,一副不想爭論,話里卻帶滿著挑釁,甚至聞得到淡淡的火藥。
在心裡她發誓,她瞧不起這樣的阿香,咄咄逼人,為了什麼?
她從梳妝台上挑了根黑色粘著亮黃色水晶球的橡皮筋,扎了個低馬尾,水珠依然不停的往下掉,掉在薑黃色睡衣的背脊椎位置形成了一大片水滴型的濕濕的水印。
她顧及不了這麼多,一些事總會過去的。找來了掃把和簸箕,處理起狼狽的地板。
阿香對吉吉這樣的回答十分滿意,心情由陰雨轉為多雲,語氣也不那麼硬梆梆了。
她知道妹妹不愛撒謊,這樣事情就好辦了,到時她介紹給對方,可以理直氣壯的稱讚妹妹在感情方面是一竅不通的,以此抬高身價。
沒經驗的就是最好的。
搖著美妙的身姿,拉開帶鏡子的豎式兩開衣櫃,從一排款式新潮的服飾里挑了身桃紅色絲質V領連衣短裙,一邊走向浴室,一邊提醒低頭處理地板的吉吉。
「時間也不早了,收拾好,早點休息!明天我會把你介紹給新同事!到時候腦子放靈活點,那幫人可沒有我那麼好說話。」
夜裡,周圍一片寂靜,只聽得見港灣里熟悉的汽笛聲,梓豪能否聽見這歡呼聲?
不,他不能,他們雖是同一個城市,卻是東西各兩頭,距離那麼的遠。
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向房間,房間里鋪滿柔和的光。
是梓豪柔和的目光,他看著她的眼睛。
講著他鄉下連綿不絕的高山,他是怎麼在叢林中摘野菜,野果和紅蘑菇。
他年少時怎麼學會機車,然後和一群兄弟你一輛我一輛,一起在路上飛奔,多麼的刺激。
講到他父親時,他的眼神里透著內疚和不自在,那是他不願提及的痛。
他說,如果可以重來,他一定順從安排,打理好父親辛苦打拚來的企業,再也不呼朋喚友瞎鬧騰,虛度光陰。
梓豪與她講了許多許多,包括他父親怎麼離開人世,企業是怎麼倒閉,找工作的四處碰壁,他事無巨細的一一描述。
總之年少時的梓豪多麼放浪不羈,如今就有多麼的成熟穩重。
吉吉無法理解姐姐對梓豪的反感從何而來,明明他是一個走過眾多波折的男人。
老天是公平的,不管他從前多麼爛,如今確實受到了報應。
他沒了父親,沒了一切的生活來源,沒了吹捧他的人。
過了多久,吉吉迷迷糊糊間也分不清,似乎睡著了,又整夜未眠。
不知不覺天泛著紅光。
可謂日出東方紅似火,不及晚霞送我情。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躺也思君。
朝霞再美好,也代表不了吉吉此刻複雜的心情。
洗漱完畢,吉吉挑了身簡約的工勤裝;灰底白條紋高腰短褲,白色的條紋細而規則的間隔著,腰前豎著裝飾有一排同色系的圓形帆布扣子。上衣搭著一件白色棉麻襯衫,圓形衣領,整個衣領連接衣襟處縫了一條寶石藍混著亮黃的長條絲巾,吉吉將它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垂在胸襟前。
工作日,吉吉還是願意打扮打扮自己的,對著鏡子上了專櫃里買來的淡紅色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也有了活氣。
吉吉出門前換了黑色小羊皮平底單鞋,她從來不穿高跟鞋。
辦公室一直沒搬,還是之前的樓層,吉吉是走路去的,因為樓層不高,就在二樓。
梯台上地中海風格白褐相間的磁塊,有明顯踩傷的痕迹。
來到二樓,首先看到一扇大大的透明的玻璃門,門的兩邊貼著喜慶的動物圖標,這種風格像極了某人,立紅。
推開,辦公室人沒到齊,安靜的辦公室,印表機電腦主機的機械聲嗞嗞響,聲音不大,但有些刺耳。
姐姐已經坐在電腦前,一手抓著文件,一邊看著發亮的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