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那個地方不行
林成楠知道，自己從台上走下去的時候，左宇的臉色已經能用黑炭來形容，就像是被雷打過的一樣。
長時間的掌聲就像是驚雷，不斷的刺激著這位公共知識分子。
作為曾經的高校教師，他在事業上並不算成功，只不過是早期在南方的經濟浪潮中抓到了一根稻草，然後沉寂這麼多年，終於趕在新時代的互聯網中，為自己找到了一些存在價值。
這個接下來幾年頗有些名聲的左宇，在某一段時間內還是網路中的代表人物，後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犬吠之聲此起彼伏，在一段時間后就被人扒的一乾二淨，最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聽說是在海外繼續寫著什麼不當言論的書籍。
一個曾經因為體制獲利，然後想要通過下海獲得更高利益的人，真正下海后只能是勉強度日。
等到回身時，發現曾經的同事居然身居高位，這種心理的落差林成楠能夠理解，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裡是個人都會有一些，但是像他這樣憤世嫉俗，心靈扭曲之人，也不知當初為何選擇教師這個行業！
也幸好左宇早早離開了教師的隊伍，否則就是誤人子弟。
林成楠不會慣著這樣的人，所以在言語上也沒有留下絲毫的面子，在台下的同學眼中，林某人就是有些少年張狂的味道。
伴隨林成楠的離場，台上少了一些激情，最具號召力的左某人也是沉默不語，這場虎頭蛇尾的「論戰」算是告一段落。
台上坐在一邊的季儒雲聽的津津有味，他是有東西的，可惜與這綠意盎然的校區不相符，要是去計算機系或者去同濟之類的做演講，怕是比來法學院要更具人氣。
正準備和老朋友說一聲道別的季儒雲，在大禮堂的側門口，又碰到了那個笑嘻嘻的年輕人。
季儒雲別的沒記得，「林某楠」這個「匪號」記得很清楚！
「季老師你好！」
此時的林成楠哪還有先前的那種人生當恣意，白首亦少年的張狂樣兒，有的，不過是謙遜與敦厚。
要不是剛才在台上看的清清楚楚，季儒雲還以為眼前的是同胞兄弟呢？
兩個人台上與台下的氣質相差太大了，要不是身邊伴著的，依然是那個外表出佻的女學生，季儒雲一定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林同學好。」
季儒雲可沒有一點人如其名的意思，相反，個頭有些矮小，樣貌有些醜陋，一雙招風耳很顯眼。
若不是在純姐的名單中，這個人絕對的是位居前列，林成楠今天才不會找上來，林某人也是傲氣的很，不是誰都能讓他求見的。
「季老師，您有空么，想請您吃個飯不知道是否方便。」
林成楠很清楚，在外人眼中沒有什麼名聲，甚至在往後的十幾年時間裡，他都是名聲不顯。
不要說什麼國家級的院士，獎項之類，就是在阿狸藤訊這樣企業的高端人才，他都不在其中。
但是你只要知道，他主力研發的基礎資料庫，xx架構，連阿狸雲之父都要讚歎，就知道這個人有多牛了。
放在國內不顯眼，但是在國外，絕對是亞馬遜的座上賓，帝都的李凱福在他面前，也當不了精神導師。
這也是純姐一再科普下的結果，否則看到這樣一個明明正值中年，四十來歲的的中青年，但是看著和老頭一樣的人，你再過個十多年看，他就跟沒變化似的。
反正這就是IT中的神人一個，用通俗的說法，玩修仙人家也是三清級別，最差起步也是十二金仙，比起林成楠這個二把刀，那是強出太多。
林成楠現在缺的東西太多了，但最缺少的還是缺人，而且最關鍵的是核心高端人才。
想要玩什麼雲儲存，雲計算等相關的這一套，資料庫等等，這個人絕對拿得出手。
用不了多久就要上線的微博，難點不在產品本身，從技術角度上來說，底層架構更困難，特別是涉及到資料庫這一塊兒，當然運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作為大數據基礎之一的項目，林成楠也不想等到產品運行成熟后，再大動干戈，整體遷移，那樣太消耗人力物力了。
還不如一開始就把基礎打紮實，做牢固了，這樣才好在上面蓋高樓。
有些東西林成楠能自己搞，有些東西還是需要人來負責，他畢竟分身乏術。所以最基層也是最核心的東西，找季儒雲是最合適的。
蓋樓打地基，季老師最在行。
「林同學，我在魔都的時間沒多少，待會兒還要見個友人。」
季儒雲好說歹說也是帝都那邊的大佬之一，你林成楠愣頭青一樣的衝過來想請人家吃飯，沒個介紹人，怎麼可能成事。
陳果也是覺得奇怪，先前明明可以走了，但林成楠愣是在外面一直等到散場，搞了半天是在這兒等這位老先生。
是的，不過四十多歲的季儒雲，在陳果眼中真像是個老先生，未老先衰。
所以說計算機這個行業，人肉乾電池沒的跑，想要變強頭髮掉光！
林成楠一看大佬不吃自己的那一套，這還了得，要是有人請自己吃飯早就湊上去了，眼前的這位……
林成楠二話不說，從褲襠里掏出……從隨身帶的小包包里掏出了筆記本。
林某人發現了，有時候過多的言語都是浪費，真槍實彈拿出乾貨才是正事，當初的邱俊就是被自己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臣服於「胯下，」不，臣服於個人魅力之下。
季儒雲看著林成楠的表演，小夥子明顯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不過我季某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不是什麼小菜鳥都能和我吃飯，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筆記本的電很足，就是網路不咋地，想要隨時隨地上網，3G怕是只能看看文字、圖片，想要看點能動的，估計要等到4G時代了。
林成楠指了指桌面上的圖標，下巴昂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
「喏，喏喏！」
「￣△￣」
季儒雲看著這孩子跟個智障一樣，這是餵雞還是餵鴨呢？囂張的模樣又有些台上的風範了。
陳果知道，林成楠這是在激將，就是做法不咋地，挺討打的，走在路上絕對活不過一條街的那種。
季儒雲本想轉身就走，這個孩子之前感覺還不錯，現在看來，腦子也是有根軸的那種。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視線處順著林成楠的手指，看到了那個圖標。
「這是……咕歌的星辰瀏覽器？」
「啪」
林成楠乾脆利落的合上筆記本，就像是季儒雲多看一眼他就要吃虧似的，吝嗇的很！
「季老師，是星辰瀏覽器沒錯，但誰說是咕歌的？」
「……」
季儒雲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瀏覽器在國外出現的時間不長，但最先是在咕歌的社區出現，大家理所當然的默認是咕歌研發出來，放了個測試版本給大家玩玩。
總體反饋非常好，國內從事相關業務的對此都很關注，畢竟這可是咕歌，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等閑視之，更何況瀏覽器這樣的大事件。
更不要說，咕歌沒有站出來反駁這種留言，有內味兒了。
季儒雲對此事多少也是有些了解，只是奇怪，這孩子拿這個說事什麼意思。
「季老師，這是星辰瀏覽器沒錯，明明是我林成楠開發出來的，什麼時候成了咕歌的，這事情你可以要給我說說清楚，我這個人最受不了這等冤枉氣了，雖然談不上辛苦，弄出個破玩意，但再破也是自己的，什麼時候成了別人的了……」
林成楠得了便宜還賣乖，啰哩吧嗦沒完沒了，季儒雲就感覺在聽天書，甚至有些笑出聲。
「孩子，不，林同學，說歸說，玩笑開不得，你知道這是什麼么？就敢這樣信口開河，這可不是什麼破玩意。」
林成楠覺得，當初邱俊說的還有純姐說的都在理，「瀏覽器之父」絕對是個好名聲，否則自己光有錢，想要招攬人都不一定成功，名與利兩手并行才能無往不利。
就像現在，明明就是自己的東西，但是沒人信，還得想辦法證明，這和去派出所證明自己是自己一樣扯蛋。
林成楠二話不說，靠著自己的蠻力拉著季儒雲又回到大禮堂，大禮堂有網路介面，事情好操作。
插網線，翻個牆，登錄到專屬後台，一系列操作讓季儒雲本想破口大罵，豎子不足與謀，沒想到看著後台的相關信息。
看著星辰瀏覽器背後隱藏的關鍵信息，季儒雲半天沒吭聲。
「季老師，這是我的身份證，林成楠，出生於……」
季儒雲用手推開林成楠的遞來的身份證，站起身來說道：「讓我想想，我想靜靜！」
「(⊙ˍ⊙)」
林成楠脫口而出：「靜靜是誰？」
陳果用力的扭了一下林成楠，這都什麼時候了，人家明明是被這個消息弄的魂不守舍，你還在這兒潑冷水，想不想約人家一起吃飯了。
季儒雲沒有被林成楠俏皮的話所打倒，很快轉過身來：「你知道這件事情的意義么？」
「知道！」
從二哈狀態變得人模人樣的林成楠，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收起電腦。
「星辰公司就是我的的，星辰聯盟是他的子公司，之前和藤訊合作的事情，不知道季老師聽說過么？」
季儒雲點了點頭，看著林成楠說道：「沒想到，我面前站的還是一個億萬富翁。」
這種話有些冷嘲熱諷的味道，但並不是沖著林成楠來的，像是對著所有的有錢人一樣。
「季老師，星辰聯盟和騰訊合作，這事情已經算過去了，我們星辰現在正在和咕歌合作，初步的協議已經簽訂，等一些小問題處理完，我們就可以對外公布，瀏覽器屬於我的開發的，這事情用不了多久就會上新聞，如果您不信，到時候可以看看。」
「我信！」
季儒雲像是一口氣終於喘過來：「不是說吃飯么？什麼地方，現在么？」
林成楠不屑的看了看「小老頭，」剛才還說有事，現在就開始「真香了，」大佬耍起流氓來，是一點麵皮都不顧了。
林成楠伸出雙手，握住季儒雲的雙手，兩個人像是在井岡山會師一般：「季老師，我們現在就走。」
「好，我們現在就走，哪裡？」
「食堂！」
「好，食堂！」
「……」
陳果捂著額頭，也不看看這都什麼點了，食堂還有飯么？這兩人也都是不靠譜。
最終，還是靠譜的陳果在校外找了個不錯的飯店，專門要了個包廂。
兩個歲數差了兩輪的男人，把手言歡，一路笑談的走進包廂。陳果鞍前馬後，燙碗、上茶、點菜，幫林成楠操持好這些瑣碎的事情。
「瀏覽器事關重大，你怎麼就能把所有權讓出去呢！可惜呀可惜！」
季儒雲一路聽著林成楠在瀏覽器上的相關安排，此刻有些痛心的說道。
「季老師，首先我讓出去的是海外所有權和運營權，這東西放在我手上就是舉步維艱，隨著推廣，我相信他的普及度很高，到時候萬一一些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也使用瀏覽器上網，他們會允許這樣的事情么？所以必須要讓出去，否則咕歌就沒辦法推廣；
其次，我讓出去的是海外的，國內的部分還在我手上，他們沒辦法插手；
最後，當然是有利可圖的，每百分之五市場佔有率，每年就有五千萬霉金的到手收益，對於現在的星辰而言，可是一筆巨款，只要咕歌願意推廣，我們就能坐收漁利，何樂而不為呢！」
林成楠知道，連狐狸瀏覽器這樣的二線，在之後每年都能拿到三四億霉金的收入，星辰瀏覽器日後比他更高的市場佔有率，拿到的也就比狐狸多個一兩倍，看似有些吃虧。
但是你要知道，這事情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狐狸每年還要考慮選擇是否繼續，是否站隊的問題，星辰就沒有這回事，做好基本的運營維護，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過分的操心，用最少的人力，賺取最大的利益，還有比這來錢更快的事情么？
就像咕歌，每年坐擁上百億的收入，不花錢都難受。
瀏覽器的事情告一段落，季儒雲還是有些念念不忘。
「早知道這個瀏覽器是你開發的，我一定要找老朋友給你好好報道報道，這種事情絕對值得大書特書。」
林成楠嘿嘿一笑：「季老師，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小林同學，你請我吃飯，到底是幹什麼？」
季儒雲其實有些奇怪，他雖然強在此處，但是林成楠在技術上的實力已經強到如此地步，好像多他一個不多，感覺再找他沒什麼意義！
「主要還是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季老師你要不要一起加進來，我們可以一起做一件大事。」
林成楠總覺得這話有些熟悉，難道自己說過么？
沒說過么？
如果邱俊在一旁，肯定會拍著桌子跳起來，當初這小子就是靠著這個話把我引上賊船的。
「小林同學，我這次來魔都呢？一是受人之邀，順便參加一下法學院的小講座，但是我感覺意義不大，來錯了地方；再一個呢！就是要去航州一趟，阿狸那邊有一些老朋友，想諮詢我一些事情。」
林成楠心中「突突」的跳起來，馬飛這麼早就確定了未來的戰略？不對呀，阿狸雲也不是季儒雲弄好的，後面加入的那位可不如季儒雲，但現在又邀請他去，這中間莫非出了什麼岔子？
「季老師，我覺得您沒必要去航州了，那個地方不適合您，那地方不行。」
林成楠一口否定的說道，季儒雲還想說些什麼，林成楠連忙開口，根本不給對方機會，生怕對方說話，就沒了自己的機會。
「季老師，你別看我們目前有一家遊戲公司，但遊戲不是本質，遊戲只是賺取現金流的手段，我們不希望自己的未來被資本鎖死，甚至要按照資本的要求來做這個做那個。
我們想的是，能夠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如非必要，我們甚至不上市，自己玩自己的多有意思。
而且除了遊戲以外，我們正在進行擴展的還有很多項目，瀏覽器的事情您是知道的，這是我們求名求利的手段之一。還有，您應該也知道，水果已經發布了他們的智能設備，我想說的是，移動端智能化的大門已經被打開，這是未來的趨勢，誰也阻止不了。
微軟不行，因為他船大難掉頭，在移動端很明顯吃不開，即使目前的塞班都打的他找不到北，更不要說新出現的水果了。
星辰不光擁抱水果，我們還在著力研發自己的移動端系統，目前也在和咕歌洽淡，事情只要成了，我們就算是手握重器。
但以上我所說的都不是我們的核心業務，他們只能是星辰這顆大樹上的枝幹，我們現在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幫助星辰，打基礎，然後佔領這一塊兒的高地，好讓我們星辰在兼顧PC的時候，完全發力移動端，兩者同等重要。
這才是我們的主幹，我覺得季老師就是這樣的人，星辰也需要季老師這樣的人來主持這個工作，所以我是不希望季老師再去什麼航州，那個地方不行，小不拉幾的，西湖這邊放個屁，那邊的人都能聽到。」
陳果掩口笑出聲，季儒雲滿臉黑線，這小子為了留人也是滿嘴跑火車，你在西湖邊放個屁讓那邊的人聽聽，能不能聽到，你那不是屁，是震天雷吧？
「真的，季老師，星辰需要你這樣的人？」
季儒雲的手被林成楠拉住，後者那一雙動人的眼眸閃爍著光輝，像是星辰在其中閃耀。
「這孩子的睫毛好長，下雨天能掛水珠吧！」
季儒雲有些思緒混亂。
「季老師，信不信給個准信，你要是不同意，我從這裡跳下去。」
林成楠義正言辭的說道，陳果站起身來，走到窗戶口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的草地和綠樹，林成楠有些尷尬：「我不是記得是二樓么？怎麼才這點高度。」
「這是一樓！」
「這是一樓！」
陳果和季儒雲異口同聲的說道，還不約而同的「呸」了一口，林成楠為了拉人，真是不要臉！
（回來太晚了，明天還要外出，爭取多一點時間，早點發出來，諸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