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佃豬
沒等葉雲舒開口，陳雪娘先說話了。
「姐夫，人家大牛不是那樣的人。」陳雪娘和孫大牛接觸的也不少，「就是看著凶了些，心地還是好的，你就放心吧。」
葉雲舒也點頭，「爹，你放心。」
葉正文這才點頭，「那我去忙了。」
陳雪娘：「我也過去了。」
「好。」葉雲舒頷首。
「今天多謝你了，要不是你來，我還有的被纏呢。」葉雲舒扶了扶額，葉李氏的纏人本事她是見識過的。
「小娘子別怕。」孫大牛拍了拍胸脯，「有啥事兒知應一聲，大牛我也是你的人嘛。」
葉雲舒一口口水差點沒嗆死，什麼叫也是我的人？
孫大牛繼續道：「小娘子，最近這肉不太好買了，我瞧著一天比一天少，怕哪天不夠了，我想帶著曉虎去周邊縣城看看。」
葉雲舒擰眉，「你們要是走了，誰來送肉呢？」
「上晝送，下晝我和曉虎去轉悠一下，能買到就直接拉回來，反正小娘子有冰窖，多了就存著。」
葉雲舒略一思索，點頭，「行，不過就你們兩個人忙的過來嗎？」
孫大牛咧出一口牙，「嘿嘿，我這就是來跟小娘子說，我能不能帶上我以前的兩個兄弟，也省事兒些，不用小娘子花錢，我自己給他們開工錢。」
「你自己開？」葉雲舒一愣，「你那工錢能夠？」
孫大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小娘子願意給也行。」
葉雲舒的嘴角一抽，「不給。」
孫大牛也不惱，「小娘子不給就我自己給吧。」
葉雲舒：……為什麼我會有種愧疚感？莫名其妙啊！
沉默了片刻，葉雲舒道：「我現在是不給的，一是這些人我沒見過，二是現在沒有必要雇傭這麼多人，這樣吧，就算短工，如果他們做得好，一天二十文，但如果不好，那我是不會給的。」
孫大牛立即應下，「多謝小娘子了！」
孫大牛一走，肖明廷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肖明廷眉心微攏，「我們很被動，要是有人故意囤積，壟斷，衝擊太大了。」
葉雲舒也擔心這種情況，最近肉價上漲不說，肉還少了，雖然目前來看是正常的，但居安思危，總要把最壞的打算考慮進去。
「你上次說想弄個養豬場？」
「是啊。」葉雲舒點頭，「不過……不太現實。」
「為什麼？」
「我不知道剩餘的部分要怎麼處理。」葉雲舒坐在凳子上和肖明廷掰扯，「內臟，骨頭還有肉皮，一頭豬，咱們能用的基本上是一半一半，算下來比現在的成本可高多了。」
肖明廷一笑，「你為什麼不早來問問我呢？我還以為你想明白了呢。」
葉雲舒撇嘴，還不是因為顧忌你的心情，擔心你被縣學拒之門外深受打擊，不想煩你罷了。
但到了嘴邊，葉雲舒說的卻是：「你不是要準備八月去府學的事情嗎？不想打攪你。」
「分內的事情，不算打攪。」肖明廷一笑，「雲舒，你知道佃戶嗎？」
葉雲舒點頭，佃戶她能不知道嗎？不就是租種地主田地的人，火神村薛老爺家的佃戶就挺多的。
「咱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佃豬。」肖明廷解釋，「可以提供給養豬的農戶豬崽，養大以後宰殺，豬肉歸我們，剩餘的部分歸農戶。一頭豬崽一百二十文，一年後，我們能收穫一兩銀子的肉，還不用費心思去管理，如果豬崽死了，則需要把豬崽的錢賠償給我們。」
葉雲舒頓時茅塞頓開，「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真是鑽了牛角尖出不來就！」
她這段時間光想著怎麼去處理那些不需要的部分，完全沒有想過這部分是可以作為酬勞的。
肖明廷微微一笑，並沒有反駁她鑽牛角尖這個事。
「你這個方法真是好！」葉雲舒有點激動，「農戶不用出本錢，又能得到實惠，為了自家有肉吃，必定也是會悉心照料的。養好了。咱們四兩撥千斤，養壞了，本錢也能收回來。」
和自己一開始的養豬場計劃比起來，這個方式的風險實在是低太多了。
肖明廷笑得柔和，「你可以具體想想怎麼來分這頭豬。」
葉雲舒沉吟片刻，「一頭兩百斤的豬，除開頭，尾，內臟和血，能出九十斤左右的肉，還有四十斤左右的骨頭和帶骨肉。肉裡邊能有差不多有六十斤腿肉和五花肉，還有豬油和小腸，嗯……再加上一扇排骨，我們就要這些，其餘的都給農戶。」
農戶則可以得到三十斤的偏瘦肉，筒骨，一扇排骨，脊骨，頭尾四蹄，內臟還有豬血。
這個時代的肥肉是比瘦肉值錢得多的，葉雲舒要的都是豬身上最好的帶油水部位，所以算下來差不多是四六分的樣子，和目前佃租分成一樣的。
但養豬比種地可容易多了，能分到這樣的四成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好多人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肉。
確定好了分成的內容，葉雲舒第二天就去找了葉族長。
「族長爺爺，有個事，請您幫幫忙。」
葉族長和藹的笑，「雲舒丫頭，有啥事直接跟爺爺說就是了。」
葉雲舒把自己打算在村裡請人佃豬的想法一說，葉族長和來送水的葉孟氏都愣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葉族長才磕磕巴巴的問：「你……你真的……真的願意分那麼多給村裡人？」
「族長爺爺，我既然開了口，肯定是願意的。」
葉孟氏戳了戳葉族長，又對葉雲舒說道：「雲舒啊，你族長爺爺就是太激動了，沒有別的意思。」
葉族長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那話說的不妥，像是葉雲舒似的，忙道：「對對對，我就是太激動了。」
葉族長是真的激動，這是造福鄉里的好事啊！等到冬天肥豬出籠，養豬的人家家都能吃上肉了，別說是通川縣，便是整個利州府也沒有哪個村子能過這種日子的。
葉雲舒自然是曉得葉族長沒有懷疑的意思，她笑了笑，「族長爺爺，我知道您這是高興的，不過我還說完，養我的豬是有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