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席杉手指放在那行字上，來來回回摩挲了很多遍。
字跡不變，但是真假仍舊不知。
謠傳還是真心，一無所知。
怎樣都不願完全相信，不想產生一點點的誤會，一步步的努力築成現在脆弱的聯係，不肯再次崩潰。
太珍重太喜歡的東西，更害怕失去。
最後，席杉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去，隻知道信紙被攥在手中，一夜不放。
——
席杉匆匆趕到東禮堂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從外麵就能聽到裏麵嘈雜的人聲。
席杉邊看表邊推開禮堂的大門，感覺門後一滯，然後伴隨著一陣吃痛的驚呼。
席杉這才抬起頭，看清眼前這張因為吃痛而皺成一團的白淨的臉，不禁笑出了聲。
“姐，你遲到就算了，還打我，還笑，是什麽意思啊，能不能好好相處了。”
席杉此行，是因為Z大的校慶就要到了，學校就要舉辦校慶晚會，原本主持人的職務要落到傳媒係播音係。可Z大的建築係和經濟係是在全國拔尖的，可播音係傳媒係等卻如同虛設，成績平平。
更巧的是，播音係傳媒係略有成績的拔尖人才被鄰校的傳媒交流會吸引了過去，這主持人的重擔才落到其他係上。
而這眼前的霍祁是經濟係的大一學生，跟席杉高中同校，因為同在學生會工作有所交集，感情也算不錯。
席杉看見眼前的霍祁，一年不見，他好像又成熟了不少，也莫名地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時代。
“好了，這不是來了嗎，快走吧，要來不及了。”席杉說罷就要走。
“不急，選拔延遲了。”
清冷又不失熟悉的聲音，昨晚充斥著她整個夢鄉。
席杉這才抬起頭，看到霍祁身後站得筆挺的陳歸羨，目光直直地射向她，有與以往不同的堅定。
好像一下子又被衝昏了頭腦。
我知道，你對席杉的好感。
我知道，你對席杉的好感。
我知道，你對席杉的好感。
卻又故作鎮定。
“陳同學，你也在啊，好巧”席杉捋了捋頭發微笑道。
“嗯，進去吧。”
席杉點點頭，和陳歸羨、霍祁並肩走向室內。
霍祁還在他們身邊嘰嘰喳喳，可席杉卻緊緊盯著陳歸羨手握著選拔的演示詞。
指節分明。
最後能握住他的手走到死亡的人，會是我嗎，還是誰？
許是自己過於專注陳歸羨手指的原因，腳步漸漸慢了下來，跟陳歸羨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感覺到身旁人的消失，席杉才疑惑地抬起頭，正對上麵前站定凝視著她的陳歸羨。
“你是不是沒休息好？”陳歸羨皺了皺眉。
眼看那隻自己剛才癡迷的手就要搭上自己的腦門，席杉猶豫著後退了一步，作勢捋了捋頭發。
“沒有。”
陳歸羨的手還頓在空中，也不嫌尷尬，自然的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要好好休息。”
伴隨著這句話，席杉感受到手腕上暖暖的一圈，那隻美麗的手，現在就圈在自己的手腕上。
從手腕被傳達微微向前的動力。
忐忑又充滿歡欣。
席杉邁開了腳步。
那邊聚集在一起的幾個女生回了頭，發出了輕微的驚叫聲。
席杉看著眼前陳歸羨挺得筆杆似的背。
像是感覺到，陳歸羨，走向婚禮殿堂的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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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杉從小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那個叫陳歸羨的男孩子，好像擁有能做好每一件事的魔力，也好像擁有讓她移不開眼的魔力。
台上的他隻是略顯規矩的穿上了白襯衫，輕輕握著話筒，在台上淡然自若。
台上的燈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從側麵看去更顯棱角。
席杉逼迫自己微微移開目光。
才驚覺身邊還站著霍祁。
“姐，你也覺得他很優秀吧。”霍祁側頭看著她，“從高中到現在大學，我總聽身邊的女孩子討論他。”
席杉欲開口，霍祁又道:“你從來不在我們麵前說起他，但是你會一直看著他。”
席杉的心漏跳了一拍，覺著今天霍祁的話有著和以前不一樣的分量。
席杉不自覺地退後半步:“霍祁你知道的，我跟他爭了很多年。”
霍祁笑了，好像是明白了什麽，但雙眼又暗暗壓下了什麽。
“霍祁，你可以準備了，你前麵還有兩個人了。”結束主持演練的陳歸羨朝他們走來。
兩人同時看向他，霍祁還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撓了撓頭，笑著走開了。
“怎麽樣，有信心嗎？”陳歸羨轉頭看她。
席杉略避開他的視線，“我沒準備。”
拿起手裏的演示稿揮了揮，“也才剛剛在看。”
陳歸羨發出沉沉的笑聲:“我以為你席杉沒什麽怕的。”
席杉猛抬起頭看他:“我這不是怕。”
“好，你不是怕。”
說罷把半個身子倚在舞台的一側:“那我還真想看看席同學的伶牙俐齒怎麽博得評委的芳心。”
席杉雙手環抱著胸看著倚在舞台而使襯衫微微掙開露出一截皮膚，恍若帶著些風流氣息的陳歸羨。
“受寵若驚。”
席杉要轉身離去，陳歸羨沒頭沒腦地說出一句話。
“你和霍祁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席杉吃驚之餘用手捋了捋發:“嗯。”
陳歸羨皺眉，眉間拱起一座不起眼的小山:“我怎麽不知道。”
“陳同學，我以為你在學生會工作了三年不是掛牌的。”席杉語帶好笑。
他眉間的小山好像更高了。
席杉側頭看見幾個女孩子麵帶羞澀，又互相推搡地向陳歸羨這個方向走來。
盡管心下了然，還是微微握緊了手中的紙。
抬頭也笑得得體:“看來你又要忙了。”
陳歸羨眼神迷惑。
席杉略微扭頭示意他女孩子的方向。
“我也該上台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轉頭離去。
因為特地穿了高跟鞋的緣故，每一步都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下好像都敲在她的心上。
後麵依稀傳來女孩子的說話聲。
帶有二十歲年紀的清揚活力，和勇敢。
“學長，你敢不敢做我男朋友。”
清脆的高跟鞋聲頓了一下，又恢複原來的節奏。
很好，席杉。
很好，忍住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