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龍門鎮:兄弟們!來肥羊了!
溫姍玫望著溫詩筠神情無比嚴肅的臉,怔愣了一會兒。突地她面如火燎,拉住一旁的陳管事急急地問:
「我父親把船賣掉了?這艘船不是我們家的?」
陳管事點了點頭,她還是不死心,又接連拉了幾個小廝、侍女問了一圈,都是默默的點頭。
她漲怒的紅臉慢慢的白了下來,原來這艘船真被父親給賣了。
她怒極又憋悶,但目中難掩慌張,最後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付七七等人,捂著臉跑回了房間找姨娘商議。
付七七抵了抵舌尖,嘴角浮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溫詩筠這位庶妹,可不是好相與的。
茶顏湊過來,低聲道:「姑娘放心,這等小妖艷賤貨惹事精,我給盯得妥妥的。」
付七七點了點頭,交代道:「我們得儘快熟悉船上事務,以免溫家有人翻臉不認賬。」
大家重重地點頭。
碼頭上。
搏命廝殺中的溫孜羨餘光眺望著河面遠處,只見她關心的海漕船,漸遠漸行,成了一團黑點。
忽的一記森冷的長槍刺過來,扎在手臂上。
「表少爺?」
「大少爺!」
「羨兒!」
溫平松站在甲板上一直望著兒子,見兒子受了傷,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喊道:
「退!全部退到甲板上!」
溫孜羨點了點頭,不戀戰。護衛們扛著受傷的兄弟,形成半包圍圈護盾,疾步退到船上。
藏豐羽目光沉沉盯著溫孜羨,帶著人跟了上來,跳上甲板,溫家護衛拚死相鬥。
見船不停抖動,藏豐羽急的幾次欲跳上二樓,均未果。
纏戰兩刻鐘!
終於一艘一艘船離開了岸口,船上的敵人也被溫家人清理打掃。
藏豐羽無奈的退回岸上,一臉陰沉望著最後一艘漕船離去,卻無計可施,若是沒有徐午郡三百多人,今日他一定能拿下溫家父子。
雨,淅淅瀝瀝地下,沖淡了碼頭上的血腥味。
眾侍衛見大公子一動未動,大家也不敢離去。
溫江松醉酒後腦子昏昏沉沉,連綿的細雨又打濕了路面,他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終於一身泥濘的姍姍來遲。
可碼頭上,只見細雨啪打藏豐羽一行人。
再看河面上,原本最醒目的溫家商號海漕船,早不見了蹤跡。只余兩側一艘艘外地走商船。
溫江松提著一身泥漿的外袍,驚道:「大公子,溫平松人呢?」
藏豐羽轉過身子,目光森冷,反問他:
「這就是你說的獻上五艘海漕船?」
「這就是你說的十足十的把握?
「這就是你說的,你們早已掌握了溫家?」
三連質問,讓溫江松背脊發寒,連目光都不敢對視。藏豐羽猩紅的虎目仍一直盯著,溫江松不由自主佝僂下背脊,怯聲道:
「我……我不知道溫平松這般大膽,還藏著后招。」
藏豐羽一字一頓道:
「把碼頭上無甚根基的商船,全部徵用!半個時辰后出發追捕!」
「誒!」溫江松微微鬆了一口氣,又陷入頭痛,如此亂了規矩,陷溫家商號於不利。
一下子整座岸口又沸騰起來,短工們都被抓了壯丁,做船員。
藏豐羽派了哨兵,將申殘的前鋒軍調來。
五六艘商漕船,慢慢的馳離溫家碼頭。
付七七翻看船員名冊,了解船上補給,已至後半夜。
第二日直至八時,太陽高升,七七才醒轉,簡單洗梳后,對外喚道:
「茶顏,把昨日那個輿圖拿過來。」
茶顏正在用早膳,聽見喊她,放下手中大餅,取了掛在牆上的捲軸,走進房間遞給七七。
七七打開輿圖,順著渭河往下游一路下划,將昨夜了解的岸口點,做好標記。
茶顏端了一碗湯,一張肉十大餅放在桌面。
「姑娘,先吃了早膳在忙庶務。」
付七七端起湯喝了一口,咬了一口餅,說道:
「待項慈、希雨他們用過早膳一道叫進來。」
茶顏點了點頭,加快了用早膳的速度。
很快,大家過來了。
付七七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找地方坐下,有條不紊的安排:
「我們一路南下,途經江南府、武郡城、離原,才至南荒。水路順利的快,估計也得四五個月。」
「我們幾人分工,迅速掌握這艘海漕船。溫家人沒有讓我取信之前,我們一切行動保密。」
「希雨你帶著松蟠、霖生、良平,儘快熟悉船上刀陣,二人一個班次負責船隻巡邏哨崗一職。」
「鄺小波,你帶著你爹和曲叔,與武舵手、船工打好關係。」
「項苡、茶顏你們二人盯著溫家主僕。」
「伯娘、嬸子你們多去大廚房走動,還有倉庫的糧食每日去看一看。」
「項慈向來穩重,大家有事多問問項慈。」
茶顏:「那秋公子他們呢?」
付七七低頭尋思了一會兒,即秋公子與未自己商議所往之地,暫且依自己心思行事。
「隨他們自由行動。」
付七七看著安靜乖巧的曲菱兒正在做衣裳,轉頭對趴窗的小昭昭說道:
「昭昭,你每日練完武藝,便跟著菱兒學習綉技,翻了年七歲,該學會制衣了。」
小昭昭白嫩嫩的小臉萎了,嘟嘟道:「就是……就是不想拿針。」
付七七點了點她小腦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管在哪,得學會把自己照顧周全。」
小昭昭見姐姐認真臉,啞音了。
「溫家商號藍字型大小」海漕船,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海魂號」,若問名字的由來,無它,七七就是覺得霸氣。
海魂號一路南行,從晚春行至秋分,歷經夏季,終於到了南荒燕子城龍門鎮。
一棵大樹上趴著兩名光膀子大漢,昏昏睡睡,口水拉絲。忽然一隻蒼蠅飛過,一隻大掌無意識的抓取,往嘴裡一塞,閉著眼咀嚼兩下,吞咽。
動作無比的熟練。
突聽河水拍擊碼頭聲,嘩嘩啦聲響,由遠至近還傳來歡呼雀躍聲。
一名大漢猛地坐起,「啊」一聲,栽了個四仰八叉,他一骨䟿爬起,揉著屁股定睛一看。
船!大船!
人!好多!
「兄弟們!來肥羊了!」他顧不得屁股酸痛,邊跑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