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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薛軒逸的魔咒

  \"薛軒逸,你這是在自我毀滅。\"

  薛軒逸不屑的回道:\"蘇馬力,你更是。\"

  簡短的對話之後,他們對峙著不再說話,薛軒逸壓低眉頭,不耐的看向他,說:\"我們可以走了麽。\"

  蘇馬力騰出沒拿拐杖的手,輕輕往身前一伸:\"請便。\"

  薛軒逸像打了勝仗似的彎起嘴角,攬住我的肩頭,帶著我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我錯愕的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蘇馬力為什麽會這麽容易的就讓我們走?即便我現在已經入了顏家的門,但以他的智商,應該不難猜出我真正的處境才對。


  還是因為,薛軒逸?

  我不知道身後的蘇馬力他們有沒有在看著我們,但是我也不敢回頭看。我仰頭,看向薛軒逸,他微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頂,領我下了樓。他並沒有自顧自的走在前麵,然後留給我一個背影,而是和我並排走,一直維持著身體上的接觸,盡可能的給我安全感。


  我牽著他的手出了一層的冷汗,然後我突然停下了步子,看著他的眼睛。


  薛軒逸不解的看著我道:\"晶晶你愣著幹嘛?走啊。\"

  即便是現場揭穿了我的謊言,他也沒有過問分毫,還救我於水火。想到這裏,我內心充滿了對他的愧疚,鼓起勇氣對他說:\"薛軒逸,我……對不起。\"

  \"嗯?\"

  \"對不起,我,我騙了你,我沒有和我顏雄他們回去,我……\"

  \"你當我瞎啊?\"他的語氣忽的冷硬了下來,我低著頭,頭頂卻忽然傳來了他的輕笑聲:\"我一直在等你,怎麽會看不到你上了誰的車。我給你打了電話,聽了你的語氣,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害怕你出什麽意外,就一直跟在你們的車後麵。\"

  我聽的慌神,他一手掌握住我的腦袋,嘴巴貼在我的耳邊,說:\"靈與肉都結合了,怎麽能連這點默契都沒有,傻瓜。\"

  我的心裏突然變得酸酸麻麻,像是薛軒逸手上的薄繭在撩撥似的,這多少減輕了我方才的害怕與恐懼,震驚與駭然。


  我坐上了薛軒逸的車,他一個字都沒有過問我剛剛為什麽要騙他,我的目的以及任何多餘的話,隻是說他要帶我去他的秘密基地。


  他帶我去了他以前住的城區,這裏很陌生我不曾來過,應該是很久以前他和他爸住的地方吧。隻見破舊的筒子樓裏,零星的亮著幾點燈火,在夜幕的包裹下顯得各位神秘。車子開不進去,他就把它停在外麵,帶我走進了狹窄的樓層間,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樓間距隻能勉強通過三四個並排走的人,我們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抬起頭,突出的窗戶架上,都鋪滿了衣服,像是白色的旗子在招搖,告訴我,投降吧,投降吧,向這個強大又無情的世界,投降吧,不要掙紮,永遠不要掙紮,像我們這樣的人,過一天算一天,不低頭,不看臉,就算作精彩。
……

  空氣裏很潮濕,仿佛整個深圳的濕氣都聚集在了這裏,呼吸裏都似乎帶著青苔的味道,一如埋藏在這裏那些發黴的記憶。薛軒逸和我牽著的手掌間,更是潮濕的快要往下滴水,我忘記了這是否是我第一次,和他如同情侶般的牽手招搖過市,可這一次,我的內心真的很幸福。


  破舊的牆壁上,是青苔,是黴斑,是許久的歲月沉澱在這裏的痕跡。他帶著我穿過巷子的末尾,又繞了幾個彎,若不是在這裏住了很久,以他的記性是肯定不會記住如此複雜的路的吧?那裏是一片草地,很小一塊,周邊是斷壁殘垣。這是這邊無數的鋼筋混泥土裏麵,唯一的一點綠色。這是個繁忙的城市,繁忙的沒有人願意休息,或許要不了多久,那些不願意休息的人們也會讓這裏被樓層占據。


  或許是氣氛太過尷尬,薛軒逸不懷好意的開口提醒我:\"周晶我跟你說,你現在可要小心一些,這草地下有沼澤,人要是一腳踩到就玩命的往裏麵掉,跟他嗎動畫片裏似的。你要是陷下去了,我就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本來剛哭過,現在又特別的緊錢,不知道他帶我來這裏幹嘛。他這話一說完,我就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順帶著擦汗,然後沒好氣的對他說:\"你現在就可以走。\"

  薛軒逸被我一巴掌打的跳了起來,連忙叫道:\"幹嘛?幹嘛!你個小姑娘小心我告你非禮!話說你在我屁股上擦手汗不要緊,不過你應該伸進去,因為哥哥的內褲是ck的,大品牌內褲就是好,純棉的,可吸汗了。\"

  \"你是地攤上買的ok的吧!\"我被他逗的樂了,臉上終於漾開了波紋,也跟著他胡扯了起來。跟薛軒逸在一起別的沒學上,除了感染了他的火氣,貧嘴的功夫我也是日漸見長。


  這裏算是這座城市裏少有的不繁華地區,所以整個靜悄悄的。他隨意的把西裝鋪在地上,指了指讓我坐。然後自己絲毫不拘小節的坐在土塊上,靠在土牆上說:\"小時候,我總一個人來這裏,這裏裝了我很多的心事。現在我想把它分享給你,因為現在你,就是我的心事。\"

  夜風,徐徐的吹過,我能聽到它低低呢喃的聲音。


  我們的十指穿插在一起,我靠在他的肩頭上,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淡淡的,很好聞,我甚至偷偷覺得,這味道,隻有我能嗅的到。


  我和薛軒逸默契的沒有說話,他什麽也沒有問。


  我很少向一個人袒露心事,或者說,從小到大,我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自己的心事,即便是淩風,我們互相保護,互相關愛,卻從來沒有談過心。


  我的心事,大部分是不愉快的,令人有負擔的,所以我不想說,即便是說了,也隻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加深印象而已。因為這樣,所以我從來不說,並且給自己的心上了一把沒有鑰匙的鎖。


  秘密在我這裏,真的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可他,是薛軒逸啊,那個讓我感到心貼心,臉貼臉的那個人,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他的一滴血似的,我還有什麽不可以和他說的呢?

  然後我握緊了他的手,心裏麵抖了抖之後,終於還是選擇告訴了他:\"淩風他……殺了淩老師……\"

  薛軒逸依然沒有說話,隻是他的眼神變化了,眼眶擴大了一圈,像是不敢相信那樣。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殺了淩老師,在趙優麵前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還感謝趙優照顧他,但是趙優剛剛出去幾分鍾,他就親手,在我麵前扼死了他。軒逸,他真的明明沒有恨淩老師到這種地步,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我把剛剛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疑惑,都如實的告訴了薛軒逸。


  薛軒逸第一次沒有趁機挖苦淩風,而是歎了一口氣,說:\"或許,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我沒有說話,他轉而問我:\"你還恨那個人麽,就是那個淩什麽的。\"

  \"恨。\"我說著,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


  我恨淩老師,所以他死了,我該開心才對啊。可是為什麽我現在不僅不開心,心裏麵還那麽的沉重呢。


  目睹一個兒子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的全過程,怎麽能不沉重?就好像是看到淩風,在親手毀滅自己,那我是在為淩風擔心嗎。


  薛軒逸攬住了我的肩膀,看向遠處,說:\"其實我挺佩服他的,緊緊佩服而已,人有時候,要狠下那個心,真不容易。\"

  是的,真不容易,薛軒逸又何嚐不像我一樣都是一個心軟之人,像蘇馬力,像趙優那樣狠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又能有幾個?

  每個人的心都是柔軟而赤紅的,但是社會逼迫著我們不得不堅硬。可是即便堅硬了,堅硬的隻是外殼,內裏,還是軟的,我一直堅信每一個人在內心深處,都有著柔軟的地方。


  我隻是想著,我們不去害人,但別人也別想害我們。當然,願望,僅此而已。


  薛軒逸神秘兮兮的對我說:\"我在這土牆上刻了字,你要不找找看,我看你眼神好不好用。\"

  我嗯了一聲,低頭去找,結果找著找著,就在我最專心致誌的時候,薛軒逸的吻卻忽然落在了我的臉頰上。他的眼睛亮亮的看著我,抓起我的手,說:\"長這麽大的眼睛幹什麽吃的,在這裏呢。\"

  他把手指向了他刻的字,我看到破舊的土牆上,被他用樹枝劃出了兩個字,一個周,一個薛,兩個字本身就已經寫的歪歪扭扭的了,中間還畫了一個又土又醜的一箭穿心。


  我盯著那個印記,忽的笑了,真的是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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