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難道不是顏然幹的
他這才有心情對我說話:\"你就說吧,過來找我什麽事。\"
\"聽說……二爺派人來殺我。\"我眉眼帶著笑意,像是在半開玩笑的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胡說!我薛某豈會做這種事情!\"薛二爺兩眼一瞪,看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我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勒痕,眼神沒有絲毫閃躲的對他說:\"就在剛剛發生的事情,薛二爺的人拿著褲腰帶險些把我勒死,二爺看看這痕跡,還新鮮著呢。我不至於用自己的生命來和薛二爺說一個極其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我是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你這條命,我根本看不上,否則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講話麽?\"薛二爺收起怒氣,威嚴的對我說道。
\"我也覺得不是薛二爺幹的,畢竟薛二爺德高望重。怎麽會降低身份和我一介女流計較這麽多。\"
薛二爺從鼻孔裏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接話,於是我繼續對他說:\"但是殺我的那個人卻滿口說是薛二爺派他來的,既然這事薛二爺說不是了,我也就不問了,權當給二爺您提個醒,外患易擋,家賊難防,可別讓自家的人壞了二爺您在江湖上的名分。\"
說完我就說了一聲告辭,轉身就要走。薛二爺一聲站住叫住了我,讓我把話給說明白嘍。我攤開雙手假意環顧了一下四周,暗示他叫我光站著我怎麽說。薛二爺一揮手,門口的人便給我送來了一把椅子,我這才有機會坐下來歇歇。
\"我脖子上的傷,是薛軒逸手底下的那個線人弄的。他想要把我給勒死,而且還說是薛二爺您給派來的,如果薛二爺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把這個人叫過來當麵對質,看看這個人的左肩膀上是不是有槍傷。\"我說完之後。又加了一句:\"這件事至少說明薛二爺的手下有不懂規矩的人,這種隱患不除,將來受損的隻會是您的利益。\"
薛二爺雙手握緊了藤椅的扶手,越想越氣,到最後使勁的拍了一把桌子。說:\"把薛軒逸手下的那個何友給我叫過來!\"
過了一會兒,那個負責聯係的人對薛二爺說道:\"二爺,何友他今天發了一天的高燒,現在連床都不能下。\"
薛二爺是什麽人,這種雕蟲小技哪裏瞞得過他。這明顯是其中有詐。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薛二爺一聽更是火上澆油,燒的更著。隻聽他怒聲吼道:\"發燒?他今天就是癱瘓了,抬都給我抬過來!\"
我坐在椅子上,手上起了好幾個大水泡,二爺看了一眼,滿眼的不順眼,像是有一口氣鬱積在嗓子口,咽都咽不下去。
過了沒一會兒,那個叫何友的人就被人給弄了過來,臉色蒼白的要死,得虧蘇馬力沒有打中他的要害,否則他現在連氣都不能喘。薛二爺平常不撐拐杖,此時卻從手下的人手裏接過來了一根拐杖,提起手。抓著拐杖往何友的左肩膀狠狠的捅了一下,何友立馬疼的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像條死狗一樣,胸前的衣服不一會兒就被血給浸濕了。
薛二爺直接一拐杖打到了何友的背上,何友疼的左右翻滾,皺著眉頭滿頭是汗。
\"發燒!我看你是發怎麽樣的燒,我來給你治治,放放血就好了!\"
\"二爺!求求你別打了。\"何友不停的求饒,血粘了滿地都是。
二爺越打越氣。咬著牙對何友吼道:\"說!是誰派你去的,還敢冒著我的名義!\"
我想,何友大概沒有想到我會當麵找薛二爺對峙,讓謊言不攻自破。
何友不肯說出實話,氣的薛二爺快要吐血。最後把拐杖往地上一扔,看向周圍的人吼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但凡以後再敢有人以我薛二爺的名義去幹壞事,直接砍掉雙手!你們當我老了不中用了是吧,都要造反了是不是!今兒就拿何友開刀!\"
何友一聽。嚇得臉色煞白,然後忍著劇痛,用膝蓋走路走向薛二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二爺,求求你。看在我給薛家做牛做馬的這麽多年,放我一條生路吧!\"
薛二爺聞言,眼睛連眨都不眨,揮揮手,讓人上刀具。類似於古代的狗頭鍘,剛好能卡住兩隻手。
二爺握著刀柄,何友滿臉鼻涕眼淚的對二爺哀求道:\"二爺,我說!我說!是顏小姐,是顏小姐吩咐我這麽做的!\"
薛二爺聞言。眉頭擰成川字,嘴巴緊閉,一陣悶氣,忽然老辣的眼睛裏一陣凶惡,手起刀落!
薛二爺完全不顧何友慘烈的哀嚎聲。接過手絹,幽幽的擦著手上沾染的血跡。
何友疼暈了過去,薛二爺淡淡的對手下的說:\"給他二十萬塊的支票,讓這個廢人回老家養老去吧。\"
他說完,抬眼看了一下我。那雙渾濁又狠戾的眼睛,讓我瞬間流了一背的冷汗。
\"把顏然給我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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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血液迸濺到了我的身上,腥的讓人發暈,因為血腥的場麵我見過太多,所以這時候才會強忍著自己沒有叫出來。薛二爺拄著拐杖,連看都不看何友一眼,就朝客廳裏麵走了進去,那模樣讓我第一次,從心靈深處產生了對這個人的恐懼。
二十萬塊錢……二十萬塊錢就換了別人兩隻手,還讓人連個不字都說不出來,果真是那個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薛二爺,這也讓我第一次慶幸薛二爺古板的為人,更加慶幸自己是個女人。如果我是男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死無全屍了。
薛二爺在心狠起來的時候令人發指,在關鍵的時候知道殺一儆百,更印證了那句話,人不狠,站不穩!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真的是顏然幹的,原本隻是猜測,何友的話不可能有假。沒想到她表麵上一副與世無爭。孑然孤立的模樣,背地裏卻是個這麽狠的角色,連殺人滅口都用上了,真的何其凶險!
我沒有立刻跟著薛二爺進去,而是出去給劉姿琳打了電話。讓她先回去,然後告訴她,這件事就是顏然幹的。
\"這個賤人!\"她咒罵了一聲,然後說她會繼續盯著顏然這邊,讓我不要分心,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的時候,不要讓她鑽了空子。
\"你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我先掛了,薛二爺這邊現在對顏然的意見很大。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我三句並作兩句的匆匆小聲交代完,就和劉姿琳掛完電話。我走了進去,和薛二爺坐在一起等顏然。薛二爺辦事雷厲風行,說要顏然現在來,就必須現在來,都不用我說什麽明天再處理之類的客套話。這麽晚了,也不知道顏然在幹什麽,總之薛二爺手底下的人一個電話,她二話沒說就趕了過來。
當時氣氛特別的尷尬,薛二爺坐在沙發上,雙手扶住拐杖,臉上的肉都垂了下來,看起來有些嚇人,我很有眼色的坐在一邊,沒有出聲,像是他的小丫鬟一樣。也不知道薛軒逸現在被關在了哪,什麽時候會放出來。
薛二爺把自己身旁的瓷杯捏的咯咯作響,顏然進來的時候,直接啪的一聲把杯子摔到了顏然腳下,給她來了一個摔杯禮。也甭管你是什麽大官的女兒了。這事博了薛二爺的麵子,看得出來薛二爺也是個有原則之人。這要是放在一個尋常丫頭身上,發生了這麽多事之後,哪裏還能得到薛二爺的這般待見,早就不知所蹤了。
顏然的腳步頓了一下,茶水濺了她一腿,她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看到我就坐在薛二爺一旁的時候,臉色都綠了,人卻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睛一直冷冰冰的盯著,估計是被薛二爺這一摔給整蒙了,懷疑是我在其中搗鬼。
隻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顏然竟然會大半夜的這麽聽話的趕過來,連一句怨言都沒有,可以看的出來她對薛家其實是很尊重的,估計是因為問心有愧吧。
薛二爺被氣的說不出來話,顏然也一聲不吭的,最後還是薛二爺先開口,對顏然說:\"是不是你去指使的何友,冒充我的名義去做壞事!\"
顏然一聽,眼睛立馬瞪得渾圓,不解的看著薛二爺說:\"二伯,你在說什麽,何友是誰。我又讓他去做什麽壞事了?\"
\"還敢不承認!何友都親口招了,說是你指使的他,讓他去把這個周晶給殺了。你跟這個小姑娘有什麽過節我不過問,但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冒充我的名義去做!\"薛二爺桌子一拍大喝道,把顏然嚇的幾乎靈魂出竅。
\"二伯!這肯定是你旁邊的那個女人搞的鬼,我根本就沒有這麽做過,就是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我是什麽樣的人二伯您還不清楚麽,我連踩死一隻螞蟻都會害怕,又怎麽可能去殺人?這一切一定都是周晶這個賤人捏造出來的!\"顏然手指著我一副委屈的模樣。
我就坐在一邊不說話,我越安靜,就會越顯得顏然無理取鬧,沒有教養。
以前我沒有那麽聰明,但是現在我已經學會了。所以。有的時候需要感謝那些生命裏遇見過的討厭的人,因為是她們教會了你,什麽叫做吃一塹長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