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螳螂捕蟬
淩風表現出一副十分窩囊的樣子,幾乎要給尋少下跪,他雙手顫抖的抓住尋少的衣服,像是毒癮發作,快要被吞噬了理智,但我一眼就能看穿,他並不是這樣的,他隻是在尋少麵前演的很瘋癲。
尋少冷笑,拍拍他的臉頰說:\"想要粉啊,你他媽跪下來求我啊。\"
他話音剛落,淩風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的膝蓋似乎碰到了堅硬的石頭,以至於咚的一聲悶響,聽在耳朵裏,疼在我的心尖,尋少身邊的人都在前俯後仰的大笑,隻有我一個人喉嚨苦澀的笑不出來。
淩風低著頭,對尋少說道:\"尋少,我跪下來求求你了,給我一點吧,我真的忍受不住了……\"
\"跪下來我也不給你!哈哈哈!\"尋少一腳把淩風踹的翻到在地,臉麵朝天,他的鼻腔裏往外流著鼻血,眼神有三秒左右的時間是呆滯的。
尋少要舉起鐵棒往淩風的腿上敲,我嚇得心驚肉跳,大聲的叫了一聲尋少:\"他都已經知道錯了,尋少你這種身份得人還和他計較那麽多幹什麽,而且他確實隻是求我讓我給他弄點粉,尋少這麽為難自己的手下,恐怕會傷其他手下的心啊。\"
\"老子的狗打兩下還得看你的臉色?他媽的你個臭婊字以為自己算個什麽東西?別以為你做的事老子不知道,我跟你的事還沒算的,你他媽的給老子悄悄的。\"尋少平時的時候會裝的很有風度,很紳士高雅,但是現在就原形畢露了,其實他跟那些滿嘴髒話的二流子也沒什麽區別,區別的隻是他會用金錢粉飾自己而已。
我看了一眼劉邵東,對他皺皺眉頭,示意他趕緊想辦法救場。
他似乎有些為難,甚至還猶豫了一會兒才對尋少說道:\"尋少,這裏交給我們吧,我們知道尋少您有您的規矩,但是教訓這種違反規矩小弟的小事就交給我們吧。\"
尋少罵了一句滾,然後舉起鐵棒就要朝淩風的身上打,就在這種時候,忽然有一大波人的腳步聲臨近了,然後劉邵東轉身說了一句:\"尋少,不好了,這些人好像是衝我們來的。\"
我站在狹窄的巷子裏,聽著那劈裏啪啦的腳步聲,興奮的渾身都止不住的發抖,毛孔一顆顆打開,向外蒸騰著熱氣。
木木他們終於出手了!
就在這時,那些腳步聲直接把尋少的人給團團包圍住了,尋少轉身,剛罵了一句他媽的,那些人便不由分說的開打,他們穿著便服,帶著黑色的帽子,根本無法辨認出長相,和來源,但是從那發達的肌肉上來看,絕對是些練家子。
尋少滿臉都是虛汗,使勁的往後退,淩風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沒有立即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他隻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然後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偏了偏臉示意我趁著這個時候趕緊走。
那些人打著打著遠離了巷子,淩風在對我做完偏頭的這個動作時,就也跟了上去,我趕緊趁著這個空檔去找戒指,但是戒指太小了,在這種高度緊錢的情況下,我根本無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帶黑帽子的人打紅眼了,忽然抽出了一把刀子,朝吳明紮了過去。
吳明瞳孔放大,雙手舉在兩邊被嚇的完全呆滯,他身邊的人紛紛躲開,都害怕傷到自己,隻有離他最遠的淩風一個大踹,衝了過去,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的抓住了那把刀子,硬是用自己的血肉擋住了這一刀。
他死力的皺著眉毛,嘴角吃痛的咧了起來,衝劉邵東他們那批人吼道:\"快點帶尋少先走,讓老板派人過來!不要驚動店裏的人!\"
吳明雖然有些驚訝淩風在這種時刻還會為他賣命,但還是怕死的要往馬路上跑,然而他還沒有跑兩步,斜後方突然衝出來了一輛摩托車,刺眼的光線讓吳明眯起了眼睛,隨即那輛摩托車毫不猶豫的撞向了吳明的身體。
摩托車顯然在撞向吳明的那一刻減慢了速度,否則就直接碾壓了上去,我在摩托車車燈的照射下,找到了那枚戒指,如同一個快要餓死的乞丐,忽然看到了一塊饅頭一樣的激動,就在我抓到戒指,想要撿起一塊廢磚朝淩風狂奔過去的時候,有一隻手捉住了我的衣襟。
我回頭,隻見那人是大塊頭大海!
我激動的嗓子被擠壓在一起,說不出話,隻知道用手遠遠指著靠在牆上血流不止的淩風,結巴道:\"大海,他……救救他,求你……\"
淩風已經搶過了那把刀,他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揮舞著那把刀,為了使那些來路不明的人無法靠近,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曲折的支架,手上的血已經把整隻手給染紅了,他隻能握緊拳頭,來壓迫血管。
如果我能看到他的手掌,上麵一定是一條觸目驚心,深刻見骨的傷口!
大海像是聽不到我得哀求似得,直接拖著我就走,我蹲下身子,淩風的血讓我渾身都害怕的皺縮,我最怕他流血,以前他一流血,我就會覺得他要死了,所以我最怕他流血。
大海依然一聲不吭的拖曳著我,我幾乎快要癱坐在地上,邊哭的撕心裂肺,邊大聲的哀求大海救救他吧!那一刻我就像是被勒住脖子,掛在了懸崖邊,如果我割掉脖子上的繩子,我就會被摔死,但如果我不割掉繩子,我就會被勒死。
那種類似於選擇自己以哪種方法死亡的無助感,誰能理解?!
大海歎了口氣,就在我滿懷希望,以為他終於改變了主意的時候,他卻隻是說了一句得罪了,隨即將我打橫抱起,我像一條鯽魚一般,在他的懷抱裏翻騰,讓他放我下來,他卻怕被人注意到似的,抱著我快速消失在了路燈的陰影裏,然後將我往車後座猛力一扔,我便完完全全的的撞進了一個帶著疏遠的懷抱裏。
他沒有說話,我呆滯刹那便翻身巴著窗戶上的玻璃往外看,淩風暫時安全,尋少的人全部被困住了,尋少在被摩托車撞到在地之後,再也起不來身。
摩托車上的人不緊不慢的下來,彎下腰,對著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尋少,一陣搜身。
他帶著一副黑色頭盔,身形有些強壯,看起來十分的眼熟。
。
那人找了兩下,便從尋少的身上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尋少渾身不停的抖動和掙紮,突然回光返照似得起身一把抓住那人的頭盔,奮力把頭盔給拽了下來。隨即,借著摩托車的光線,我看到了那人的臉,竟然是……尤子?!
怎麽會是他?一個跟這件事八杆子也打不著的人。就這樣一份名單居然攪進了這麽多的勢力,到底還有多少人得流血,他們圖的到底是什麽?
顯然,尋少也認出了尤子,伸出手指著尤子的臉,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話,然後尤子一腳把他給踹倒,隨後瘋狂的踩踏就像是要把他活活踢死一般,模樣十分的氣急敗壞。
尤子重新跨上了摩托車,對自己的人下了個命令,隨即擰動油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與此同時,大海也發動了車子,在尤子騎著摩托,風馳電掣一般的跑了之後,我們得車就跟一頭伺機已久的豹子般,悄悄跟了上去。我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成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然而我此時哪裏還有心思去想什麽成語,一顆心裏麵全是淩風的安危。\"淩風……\"我剛說了兩個字,木木便輕微的耷下了眼皮,一臉悠然的看向我,但是他眼睛裏那清晰的冰冷之色,分明就是在警告我,不要再提起淩風這兩個字。
我握緊了手裏的戒指,不斷的回頭,可我們之間得距離,卻不斷的在拉遠,他無法看到我迫切的目光,漆黑的車窗在他的眼裏,或許是冰冷無情的。我和淩風從認識到現在,除了最初的溫暖,似乎總是這樣短暫的相聚再漸行漸遠。然而這份細微溫暖對於我來說,卻彌足珍貴,足以支撐我這具殘破的身體強大起來的所有能量。
兩邊的街顏不斷的後退,我就這麽窩囊的看著我心愛的男人再一次的流著鮮血倒下。我有無數次的念頭要衝出車子,摔到路邊,即使是爬也要爬回去看看淩風到底有沒有事。可是在最終權衡再三之後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我怕之前一切的付出都會因為自己的衝動而功虧一簣,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裏祈禱淩風沒事。一路上,木木都沒有對我說話,或許是因為現在不適合說話。
車子一直平穩的行駛著,尤子獨自向偏遠的地方開去,我們遠遠的跟在後方,沒有打燈,一直跟著尤子的尾燈在走,路上他好像不斷低頭看自己手裏搶過來得東西,然而摩托車的速度太快,路上光線不足,他看不清,所以應該是想找一個光線亮的地方,或者隻是一個方便停下來的地方,大概是想要拍錢照留下存根。
他漸漸的減速,我們的車子慢慢跟上,我仿佛置身於謎團之中完全不明所以,這其中的驚心動魄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了不得。隻是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為什麽總是要被卷進事件的旋窩當中,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隻想平凡的過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