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解憂
「她說的不是真的,不要瞎想。」拓跋詡握了握空落落的手,然後抓住了池文茵的胳膊。
池文茵看著拓跋詡不直接回答自己,於是問道:「我們一樣大?」
「怎麼會?你看著我的樣子,就知道我肯定要年長你幾歲。」拓跋詡說著,眼中都是愛意。
池文茵被拓跋詡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弄得更加生氣了,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拓跋詡想著是逃不過去了,嘆了口氣,說道:「當時,你聽到了先皇和哥哥出事的消息,就暈了過去,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我就給你吃了忘憂丸,卻不成想過幾日你醒過來了,但是變成了十一歲的孩子。」拓跋詡看著池文茵的眼睛。
「什麼忘憂葯?」池文茵緊張地看著拓跋詡。
一道閃電把整個天空撕開,雷聲滾滾。
池文茵被雷聲嚇得縮了縮脖子,就聽到拓跋詡終於開了口,「葯是你哥哥出征的時候無意間得到的,據說能讓人忘掉一切憂愁。他送給了你,我當時看著你日日昏睡,已經瘦的脫了樣子,所以就給你吃了這個葯。」
「為什麼是七年?」池文茵有些不解,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父皇不知為何突然而死,哥哥死未見屍的陰霾中,從未真正舒心過。
拓跋詡的眼神閃爍,抱住了池文茵,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說道:「但是確實你重新長大了一次,忘記了憂愁。」
「也許不是葯,我就是怪物呢?」池文茵臉上都是迷茫之色。
「不管你是誰,你只要是我的茵兒就行了。」拓跋詡把池文茵樓的更加緊了。
「那些年在皇城裡,一切都是夢嗎?」池文茵突然覺著自己有些可笑,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不是夢,只是我想讓你能夠有活下去的信念,即使傾盡所有,我也在所不惜,何況我只是給了茵兒一段快樂的時光。」拓跋詡語氣輕柔,字字句句都烙在池文茵的心裡。
「你知道我等現在等了多久?」拓跋詡說到這裡,更加緊地摟住了池文茵。
池文茵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這七年活在拓跋詡給自己製造的一個夢裡面,在裡面她是雲熙國的皇帝,她幫著父皇和哥哥守護著雲熙國。
池文茵突然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她搖著頭,蜷縮在了拓跋詡的懷裡。
池文茵不知道的是,不管曾經、現在,不管她是公主、皇后,她都會被命運的漩渦帶著朝著更深、更加黑暗的地方去。
這件事情讓池文茵一病就是小半個月,宮人們都說淑華殿夜夜鬧鬼,總有女人期期艾艾的哭喊聲。
拓跋詡每夜都來陪著池文茵,在她做噩夢的時候安慰她,直到她慢慢的好了。
宮裡的流言就像是在地上的水,滲到了每個縫隙裡面。又像是貼在牆壁上的眼睛,看似不在,卻無處不在。
在朝堂上,大臣們正在為了給得勝還朝的顏老將軍,顏甫止什麼封賞而爭吵不休。
拓跋詡坐在大殿山,面色依稀,看不出什麼神色的變化,目光淡然地看著下面眾臣子正在爭執。
朝堂上爭執了兩天都還是沒有定下來,大臣們都是心知肚明,既有人不願意讓顏家獨大,惹了皇帝,讓自己家族對別人俯首,也有人不願意讓皇帝看出自己私下幫著顏家。
直到下朝,大家還是沒有定出來結果。
拓跋詡去了淑華殿,看著剛出來的太醫,問道:「皇后好些了嗎?」
太醫趕緊跪在地上,「皇後娘娘只是思慮過多,已經好多了。」
拓跋詡嗯了一聲,進了殿門口,就看著池文茵靠在美人榻上睡著了。
池文茵在夢裡迴轉,眼珠子在眼皮下面快速地動著,猛然她被嚇醒,睜開了眼睛只看到看到了拓跋詡坐在那面翻看著一本書。
池文茵睜著眼睛,也不動,靜靜地看著他。
池文茵的整個身體隨著神經放鬆了下來,癱在了那裡,神思倦倦地看著窗外關不住的明媚陽光。
「茵兒想出去嗎?」池文茵聽著聲音,這才回過神,就看到拓跋詡站在自己的眼前,平時嚴肅的臉上都是笑意。
「不要了,我就在這裡呆著了,哪裡都不想去。」池文茵懶懶的口氣讓人一陣遐想。
拓跋詡身子傾斜,微微地靠過去,閉著眼睛在池文茵的脖頸上嗅著。
池文茵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著後面蹭了蹭,然後臉紅地側過了身體。
外面太監進來通傳:「陛下,玉貴妃在殿外求見。」
池文茵一下子轉過身體,對著拓跋詡說道:「我去後面看看。」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拓跋詡一把拉住了池文茵的胳膊,說道:「坐下,去幹什麼?」
池文茵張了張嘴吧,待要說什麼,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門口輕碎的腳步聲。
池文茵抬眸,就看到一個美人站在不遠處,穿著緋色襦裙,那緋色襯托的她的臉上顏色極好,臉型略圓,看著甚是可人,眼神靈動活潑,尤其是那嘴唇,帶著透亮的光澤。
「臣妾給陛下、皇後娘娘請安。」玉貴人跪了下去,儀態端莊大方。
拓跋詡開口說道:「起來吧,賜座。」
玉貴人看著池文茵肩上的薄紗落下,手握了握,但是眼中還是帶著笑容,輕聲說道:「馬上就夏獵了,臣妾想來請皇後娘娘示下,這後宮怎麼準備。」
拓跋詡拉著池文茵的手,說道:「皇后這身子還沒有大好,你們要做什麼按照往年的做就好了,不要讓她勞心。」
池文茵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卻看到拓跋詡捏了捏她的手。
池文茵低頭看著拓跋詡寬厚的手包著自己的手,臉上一下子爬山了緋紅。
玉貴人看著拓跋詡對著池文茵百般體貼,掩蓋了心中的妒恨,圓臉上看著純良無害,說道:「皇後娘娘要去春獵,今年的規格就要和往年不同。」
還沒有等池文茵開口,拓跋詡笑著說道:「自然這樣,皇后可是很喜歡打獵的,而且箭術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