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醉美人
走到了路邊一處攤位,池文茵坐在馬上看著下面的人正在一個平底鐵鍋里烙著什麼。
「那個是什麼?」池文茵此時才發現,顏瑾瑜下了馬,兩手各牽著一匹馬,像極了馬夫。
「烙的餅,有各種餡的,皇……」顏瑾瑜一下子臉紅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叫我文茵好了。」池文茵看著他羞澀的樣子,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文,文茵,你想吃什麼?」顏瑾瑜此時的臉更加紅了。
池文茵躍馬而下,聽著那鍋中滋滋的響聲,問攤主:「有什麼餡的?」
池文茵拿著兩個烙餅,遞給了顏瑾瑜一個,說道:「嘗嘗?」
顏瑾瑜咬著嘴唇,接過了池文茵遞給自己的吃的,然後稍微側了側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你哭了?」池文茵對上了他的眼睛,顏瑾瑜白皙的臉龐更加襯托著他的瞳仁泛著紅。
「沒,沒有。」
池文茵咯咯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你還真的不會撒謊。」
顏瑾瑜尷尬的搖了搖頭,心裡卻是一片蒼涼。
池文茵沒有繼續逗他,這個比自己還大的男人還真的讓自己捉摸不透,已經不止一次這般臉紅了,可是心裡卻藏著什麼呢?
兩個人走著,池文茵突然開口,「我的事情你知道嗎?」
顏瑾瑜拿不準池文茵說的是什麼,只是回答:「我聽說您病了。」
池文茵繼續問:「你有找過我哥哥嗎?」
顏瑾瑜默默跟在後面,抬頭看著池文茵,嗯了一聲。
「你們都是想找到他殺了他吧。」池文茵的語氣帶著顏瑾瑜沒有聽過的沉著。
顏瑾瑜一下子愣住了,他以為池文茵性格外露,看著純真無邪,但是沒有想到心思這般老成。
池文茵看著他沒有跟上來,回著頭,對著顏瑾瑜說道:「我可是在那旋渦中心長大的,莫不是你們以為我是傻的?什麼都不知道?」
顏瑾瑜就那樣直愣愣的看著池文茵,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個人安靜的走在京都熱鬧繁華的街上,人聲鼎沸,池文茵看著人們臉上祥和的表情,心裡也好受了很多,畢竟雲熙國安安穩穩地還在。
就這樣走到了一處酒家面前,池文茵抬頭,酒旗上面的的字颯爽豪脫。
池文茵拉著馬韁繩愣在了那裡,那面在店門口招攬生意的夥計走到了池文茵的面前,滿臉堆笑,說道:「這位客官,我們這裡有好酒好菜,最重要的是有全京都最好喝的桃花醉。」
池文茵嗯了一聲,就朝著裡面走去。
酒家裡面別有洞天,前面是三層小樓,裡面人聲鼎沸,正是熱鬧的時候。
池文茵卻一路拐過了前面的迴廊,走到了後院,那面曲水流觴,清雅幽靜。
遠遠地一個人坐在水流前,端著酒杯十分陶醉。
池文茵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勾起,苦笑了一下,朝著那人走去。
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池文茵正要跪下行禮,就被人一把扶住了手臂,「在我面前,茵兒不必這樣。」
池文茵有些尷尬地站在了那裡,張嘴想要開口問,卻覺著現在並不是開口的好地方。
還在池文茵走神的時候,拓跋詡拉著池文茵坐到了水流旁,然後遞給她了一個杯子,說道:「茵兒嘗一嘗?」
池文茵閉著眼睛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她抬頭看著拓跋詡,問道:「每年我的生辰,宮裡都會來這種酒,是你送來的?」
拓跋詡朗聲一笑,說道:「能讓茵兒記得,我就很開心了。」
池文茵看著拓跋詡的臉,那個在群臣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時只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笑的如此開懷。
池文茵因為白天舒妃的事情,雅兒的事情不好的心情,此時也好了一些。
池文茵舉杯喝完了酒。臉上一下子紅撲撲的,看上去十分漂亮。
池文茵拿著杯子對著旁邊說道:「雅兒,倒酒。」
呂一正要去接杯子,卻一下子被拓跋詡拿了去,拓跋詡倒了酒遞給了池文茵。
池文茵又是一杯下肚,那種沁香的氣溫讓她十分的享受。
她笑著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這個桃花醉?」
拓跋詡在一旁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灼灼的目光讓池文茵一下子有些害羞。
池文茵伸手抓在了拓跋詡的臉上,說道:「你這樣看著我,小心我哥哥揍你。」
「因為茵兒好看。」拓跋詡從池文茵的指縫中看著池文茵挑著眉眼,明媚傲氣的樣子。
春天的響雷在天際中響起,天空忽明忽暗,池文茵只感覺周身都是雨霧,像卷著波濤,像帶著怒吼。
池文茵一下子躲到了拓跋詡的懷裡,好半天不出聲。
雨越下越大,在一旁撐著傘的呂一在拓跋詡耳邊說道:「陛下,進屋子吧。」
池文茵抬頭,滿臉都是淚水,她看著拓跋詡說道:「我想回家。」
拓跋詡一下子把池文茵攬入了懷裡,說道:「別怕,我在。」
兩個人在回宮的馬車裡,池文茵輕輕靠在拓跋詡的懷中,已經睡著了。
春天的雨也不過一會就停了下來,馬車上噼噼啪啪的聲音小了很多,池文茵輕緩的呼吸著,馬車內桃花的香味淡雅清甜。
拓跋詡帶著池文茵回到了淑華殿。
驚雷聲又起,池文茵被夢魘住了,驚呼兩聲,她一睜眼,就看到拓跋詡正握著她的手,關切的看著她。
池文茵驚魂未定,顫抖的眼神望著拓跋詡,說道:「我在哪裡?」
拓跋詡幫著池文茵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說道:「在宮裡,夢到什麼了?」
窗外的雨噼噼啪啪打在了窗棱上,越下越大,越來越響。
「雅兒呢?」池文茵終於開了口,卻並不敢看眼前的拓跋詡。
拓跋詡沒有回答,伸手握住了池文茵的手。
「舒妃說的是真的?」
拓跋詡揮了手讓殿內的人都出去了。
「那就是真的了?」池文茵使勁抽回了手。
池文茵此時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害怕一切都是真的而生氣,還是因為拓跋詡的態度而氣惱,她直勾勾盯著拓跋詡的眼睛,帶著魅惑的雙眸都是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