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系統一無是處
出了花廳，宋嬈看見趙景淮，一時還有些嫌惡，快步走過去，又停了下來。
「白茹月很快會出來，你先回房。」
瞧，縱使再氣，她宋嬈依舊是那個顧全大局的宋嬈。
看著趙景淮回慶陽閣，宋嬈才長舒一口氣，信步而行，往澄園走去。
澄園，是她的地盤，沒有她的允許，誰也別想進來。
趙景淮的身子安置在林廷玉的房間里，這會兒無人照看，只有宋嬈站在門口，冷冷盯著床上的身體。
她不是沒想過一刀結果了趙景淮，但她不能。
她不知道自己殺了趙景淮還能不能回去，可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畢竟在書里，她只出場一次就死了。
回到自己房裡，宋嬈疲憊地在八仙桌邊坐下，猛灌一杯涼水，讓自己清醒清醒。
「叮——恭喜宿主解鎖炮灰系統，達成拓展人物關係任務一，系統獎勵：紅木雕花長柄榔頭一個，使用次數：1；積分10，現有積分10。獎品自動發放至宿主行囊。」
宋嬈：「誰在說話？」
若不是剛灌了一杯涼水，宋嬈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氣到幻聽了。
停頓了片刻，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系統隨機開啟，不受宿主召喚。炮灰系統任務隨機，請宿主耐心等待任務發布。」
「我忙活半天就獎勵我一個榔頭？你們還能再摳門一點嗎？」宋嬈氣笑了，她從沒想到自己活在這個世界居然還有系統，還是炮灰系統。
她累死累活就是為了成為炮灰嗎？
對著空氣豎了個中指，宋嬈一翻白眼，沒把這疑似幻聽的事情當回事，只當自己沒睡好。
然而下一刻，當她整個人放鬆地倒在床上時，後背那堅硬冰冷的錘狀物撞得她脊背快斷了。
她掀開被子，下面赫然露出一柄榔頭，紅木雕花長柄榔頭……
盯著榔頭，宋嬈機械地咬了一口胳膊，一股劇痛傳來，彷彿一盆涼水潑在她臉上，澆了個透心涼。
系統是真的，她真的就是個炮灰！
一句國罵差點脫口而出，宋嬈抄起榔頭正要砸下去，忽然想起那冰冷聲音說使用次數是一，為什麼要規定使用次數？
難道，如果自己現在用了，那該用的時候就沒的用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宋嬈左右環顧，什麼異樣都沒有。
她試探地叫了一句：「在嗎？」
無人回應。
「炮灰系統？」
依舊無人回應。
「奶奶個腿兒的廢廢系統，怎麼比趙景淮還不靠譜。」宋嬈這暴脾氣沒摟住，怒氣衝天地罵出口。
「玩家辱罵系統，積分扣2。」
「扣你大爺！你什麼規則都不告訴我，我知道個球啊！別說罵你，你要是在我面前，姑奶奶能宰了你！要麼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要麼滾出姑奶奶的世界，姑奶奶不玩兒了！」
就算是穿到這本書里，宋嬈也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她這脾氣還真就不慣著這勞什子破系統。
空氣安靜下來，宋嬈扶著榔頭眼神狠辣，「說話。」
「你又沒問。」
搭在榔頭上的手差點揮舞起來，宋嬈咬牙咽下這口氣。
他是系統，就一機器，連狗子都不是，不要和它一般見識。
「炮灰系統的具體規則是什麼？」
「炮灰系統分為青銅炮灰、白銀炮灰、黃金炮灰三個等級，不同等級晉級條件不同，完成黃金炮灰等級任務即可升級成為主角。宿主配有隨身行囊，行囊中物品可隨時隨地取用，僅受次數限制。」
就這？宋嬈癟癟嘴，有點嫌棄。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特異功能沒有？比如給我個空間，或者什麼醫藥系統、修仙系統，讓我biu一下就能把人搞死的那種。」
「沒有。」
「……那你這個系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你給我的這些，我爹的鈔能力都能做到。」
不，甚至可以做得更好，比如把榔頭變成黃金的。
如此說來，這系統還真是……一無是處。
「可以讓宿主從炮灰成為主角。」
但這些都不是宋嬈想要的，「我不要成為主角，我要回家。」
「系統無法識別宿主請求。」
無論是裝傻，還是真的無法識別，宋嬈都放棄了。
對於這個世界，她是闖入者，系統或許也是。
她得想想其他辦法。
「這榔頭怎麼收起來？」抬眼掃了一圈，還是沒有異樣，宋嬈也就放棄尋找系統的真身了。
「隨宿主所想而動。」
所想？宋嬈嘗試著想象把榔頭收起來，手裡的東西果然瞬間消失。
那再取出來呢？
隨著想象，榔頭又憑空出現在手上。
「好玩。」宋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躺在床上看著手裡的榔頭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笑得像個傻子。
「小姐，宮裡派人來請王爺和您進宮了！」門外，慈心急促的聲音差點嚇掉宋嬈手裡的榔頭。
把榔頭放回隨身行囊，宋嬈慵懶地爬起來：「知道了。」
出門時，趙景淮已經在馬車上等著了。
看見宋嬈，他慌張地避開眼神。
即便在宋嬈的臉上沒有看到任何悲傷的情緒，趙景淮也還是心虛。
馬車行駛起來，外面坐著的是慈心和阮言，宋嬈不擔心對話泄露，交代道：「老皇帝對趙景淮沒什麼感情，但畢竟是他親兒子，難保不會發現你的不對勁，你少說話就行。」
她說得直白，趙景淮面色一紅，幸好戴了人皮面具，外表看不出來什麼。
「你就知道趙景淮不受寵？」
宋嬈噗嗤笑出聲來：「要是受寵，以他先皇后嫡子的身份，早就封太子了，還用在永定侯府里閉門不出？」
「再說了，哪個皇帝會讓受寵的皇子娶商賈之女為正妃？擺明了是沖著宋家的錢去的。」
又一次被揭開傷疤，趙景淮心有不忿。但他清楚，宋嬈說得沒錯，他就是不受寵，更是被排擠，被利用。
當然，他也驚訝，驚訝於宋嬈竟然知道他的目的。
趙景淮：「既然知道他是為了錢娶你，為什麼不拒絕？」
私心裡，他竟然有些期待宋嬈的回答。
宋嬈一臉看著妖怪似的看著他：「失憶還會影響智商？我是商賈之家，只是很很很……很有錢，但是沒有權，懂嗎？何況，永定王爺雖不受寵，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她說得無情又真實。
「天潢貴胄，我等商戶惹不起。不過現在，他們也惹不起我宋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