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原來是師侄
偌大的辦公室，在裡面裝潢出個三室一廳來都綽綽有餘。
沈棉卻低著頭，哆哆嗦嗦站在一處牆角里不說話。
不遠處的沙發上，負責老師翹著二郎腿，用杯蓋撥了撥茶葉喝了一口后才抬起頭，疑惑道：「這位同學，傻站在那裡幹嘛？過來過來。」
沈棉低著頭，走過去。
那負責老師又是拉椅子，又是端茶倒水的，「來，坐！喝口水！剛剛跑了會兒應該累了吧？」
沈棉繼續裝死，呵呵，是跑了會兒，真他媽就億會兒唄！
整整一個小時，她就在這風景秀麗，人來人往的美好校園裡被眯眯眼「追殺」了一個小時啊！
剛開始她還真以為這老師追不上她，後來一回頭，發現人家在後面那叫一個閑庭信步，看見她停下來就一臉微笑地一個火球砸過來，「別停，繼續跑！」
然後她就又被火球追殺著繞著武學院跑了兩圈！
「好心」的夏奇學長還在那裡給她開道，讓同學們不要打擾到她的「跑步訓練」。
那火球可不是擺設，是真靈技啊！可憐她那件穿了三年的羽絨服啊，一股子焦糊味，算是光榮退休了。
不過她也算看出來了，眯眯眼就是要給她一個教訓，能讓火球維持一個小時還越燒越旺的，單單這一手就不是普通人能幹出來的。
沒辦法，嘴欠一時爽，事後真·火葬場啊！
······
眯眯眼姓曹，如沈棉所料，是學聯的人。
曹委員再次打開了黑盒控制面板，看到了那串數字后呵了一聲，「膽子真夠大的啊，你這是還想當我老子？」
沈棉欲哭無淚：「曹老師，冤枉啊，這個是針對李佑全的，他一直地域歧視我們我才會這樣的啊！絕對不是在說您啊！」
曹委員揮揮手，「行了，不跟你計較。說說吧，怎麼做到的？」
沈棉偷偷看了旁邊坐著的王老頭一眼，試探道：「曹老師，您難道猜不出我是怎麼做到的嗎？這···這種事情沒發生過嗎？」
曹委員面無表情：「我不猜。」
「······」你厲害你說了算。
這時候，王老頭在旁邊笑道：「丫頭，還真被你說中了。這黑盒就是小曹他老師做主研發出來的項目，這次說是抽選，其實也算是第一次廣泛試用，這第一次試用就出了你這麼個幺蛾子，人家能不急嗎？」
沈棉驚訝：「曹老師的老師？那一定很厲害吧！不會是學聯委員會的會長吧？哇！我就說這黑盒這麼神奇，肯定不是一般人就能造出來的！果然如此，真是失敬失敬······」
沈棉還在那裡滔滔不絕地讚美著這位黑盒的研發者，被王老頭打斷道：「停停停，別試探了。他老師就是你師祖，他就是你師叔，否則人家一個靈山境要不是想考驗你，閑著沒事幹才陪你在外面溜達一小時呢？」
「師···師叔？」聞言，沈棉震驚地看向眯眯眼。
眯眯眼對上她的目光，冷哼一聲。
沈棉趕緊又是一通捧場，師叔居然是靈山境真是威武不凡，連一個火球都那麼氣勢如虹，令人聞風喪膽抱頭鼠竄云云。
心裡卻納悶得很，她啥時候拜入過什麼師門？難道說的是關雁？
沈棉誇得口水都快乾了，那眯眯眼只是冷冷吐出四個字：「油腔滑調。」
沈棉無語，這人之前一直笑眯眯的不像個好人，現在倒是端起來了。
還不等沈棉說話，曹委員看了眼表：「別浪費時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沈棉仍然有些猶豫的樣子，他皺了皺眉：「沈棉是吧？有警惕心固然是好事，可也別太過了。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一往無前的鋒銳之氣，顧慮那麼多猶猶豫豫可不是好事。
我是關雁的師兄，你叫我一聲師叔我也認了，即使沒有這層關係，我作為學聯的一份子難道還會對你不利？
我問你黑盒的事，並不是想打探什麼，只是擔心黑盒還有什麼缺陷，希望能在廣泛投入使用之前完善所有的問題。」
曹委員一口氣說了很多，以他的身份，其實不需要向沈棉解釋什麼。
沈棉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她收起笑容，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師，您是關老師的師兄，那您能在我回答您前先讓我問一個問題嗎？當然，您不回答也沒關係。」
曹委員想了想，點了下頭。
「師叔，當年······老師是被迫離開的嗎？」
話音剛落，曹委員猛地看向沈棉，眼神很嚴厲，沈棉就這麼坦然地回視著他，等待著他答，或者不答。
辦公室安靜下來，只有曹委員手錶的指針，發出「嗒，嗒，嗒」勻速的走動聲。
過了很久，久到沈棉以為他已經不會回答的時候。
曹委員搖了搖頭，聲音清晰地響起：「不是，他是自願的。」
沈棉瞬間鬆了口氣，點點頭：「好的，我明白了，謝謝您。」
曹委員沒有問她明白了什麼，而是靠回沙發背上，懶洋洋道：「這下總能說了吧？」
沈棉笑：「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我在黑盒裡面，發現燈一盞都沒閃后，就找到了一個類似後台的地方，在那裡把燈光的閃爍次數都從零調節到了別的數字。」
王老頭在旁邊笑著打趣道：「6666654288？」
沈棉乾咳一聲，偷眼看曹委員的神色。
不想，此刻曹委員正在發獃，半晌才回過神來，聲音第一次帶上幾分怒氣：「你真當我好忽悠？你以為自己是師弟的學生就能在我面前一次次胡說八道了？」
沈棉皺了下眉，平靜道：「老師，我都是實話實說的，你不信自己去後台驗證一下不就好了？」
曹委員也聽出來沈棉好像確實沒騙自己，有些鬱悶地抓了抓頭髮，問道：「那你說看，後台是長什麼樣的？」
沈棉猜測這是對方在試探自己，是否真的進入過後台。
難道後台還是那種「秘密基地」？想到那個詭異的淺藍色晶體，沈棉覺得恐怕真被自己猜對了。
於是，她隱瞞了那一段，單單說了調節投影燈的事情。
順便強調了自己花了很長時間適應眩暈，然後又花了很長時間找到了天花板的門，最後調節完燈，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曹委員聽得很認真，中途還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張紙記錄起來。最後沈棉講完了，他還在盯著手裡的那張紙怔怔出神。
王老頭察覺到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問道：「小曹，怎麼了嘛？」
沈棉堅定道：「我發誓，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沒說全而已···
曹委員抬起頭看了看王老，又看了看沈棉，半晌才略顯茫然道：「可······黑盒內，根本沒有什麼後台啊！」
······
別說曹委員，沈棉也傻眼了，「那···那我進的是哪兒？鬼打牆？」
王老頭問沈棉：「你說你當時的狀態可以隨意幻化出手？」
沈棉：「稍微有點費勁，要多試幾次才行。」
王老頭眼中閃過異色：「你的伴生靈天賦跟精神力有關？」
沈棉搖搖頭：「還沒覺醒呢。怎麼了？這跟精神力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王老頭驚訝，「黑盒空間的本質其實不是現實中的空間，而是在裡面讓你的精神，學術上來說就是神體，進入到一個虛擬的空間里。
一般人，如果精神力弱，在裡面就是球體形態，像你這樣能自己改變形態，在你現在這個境界也真是···難得了。」
其實王老頭想說句簡直就是離譜，沈棉什麼境界？靈動中期！
靈動中期能扛住失重模式，還能在虛擬空間里又是亂逛，又是進後台的，雖然看小曹那樣子還不知道後台到底怎麼回事，想到這裡，王老頭詢問道：「要不我幫你進去看看？」
曹委員搖搖頭，苦笑：「恐怕不行，別說您了，就是我進去，實力太高那個虛擬空間都很容易崩潰。現在虛擬空間能承受的最高線是半步靈山。」
沈棉舉手道：「那···要不我再進去一次？」
曹委員看向沈棉，猶豫了下搖搖頭：「算了，我現在也不清楚這後台是什麼情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沈棉有些好奇道：「沒有後台，那黑盒裡的燈什麼的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曹委員指指桌上的平板，「簡單的像你說的燈都是用這個遠程操控，至於那個虛擬空間的核心，其實······」
曹委員頓了下：「其實是陣法。」
沈棉心裡一動，這是她第一次在系統之外聽到有人說陣法這個詞，當下追問起來。曹委員只是搖搖頭，說這個太深了，不是現在的沈棉該知道的。
王老頭在旁邊拍了拍沈棉的肩：「一個精神系的陣法而已，你要是想學，以後進了東吉大，我親自教你！」
曹委員在旁邊小聲道：「王老，這可是我這一脈的，您這樣當著我面挖人不太好吧？」
王老頭眼睛一瞪：「不好？哪裡不好了，我們東吉省的學生，來我這裡上學，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曹委員撇撇嘴，他本來倒只是想著既然是師弟的學生，雖然性格不太討喜，但天賦實力還行，那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現在發現沈棉這精神力居然高成這樣，那不來他這裡簡直就是浪費啊！
沈棉疑惑道：「我還可以不上學直接進學聯嗎？」
王老無語：「想什麼呢？學聯委員，就是各個大學里的人兼任的，我還是學聯教育部副部長呢。像你這位師叔，雖然是裝備部的，但主業還是在帝院教書，不過我看他成天跑南闖北的，恐怕也沒什麼心思帶學生。」
曹委員惆悵：「哎，咱們副校說了，明年起不能亂跑了，都得乖乖回去教書，否則全部炒魷魚。」
沈棉獃滯了幾秒，然後狂喜地看向曹委員：「師叔！那我豈不是已經算帝院的一份子了！師叔！咱們學校學費貴不貴啊！我的可以免嗎？假期讓回家嗎？」
曹委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小師侄，半晌吐出一個字：「滾！」